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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禾眼角轻轻一跳,墙倒众人推,可她莫名的觉得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不由的看向上座的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眉眼凝重,这事犹如滚雪球,越滚越大了。 第94章 吕明伦这个雪球, 毫无意外的砸中了不在京城的魏闳。 告状的李大柱跪在顺天府尹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我们说要去告官,吕明伦却说他姐夫是梁王世子, 就是告御状都没用。我爹不信就去县衙告他, 可衙役却把我们赶了出去,我爹不死心, 再去, 竟被按了一个扰乱公务的罪名,打了四十大板, 还警告我们再来告状就把我们抓起来。 可怜我爹一大把年纪,挨了板子,熬了两个月就没了,临死之前我爹还惦记着我meimei, 生死未卜, 他死了都闭不上眼。我就去找吕明伦, 让他好歹让我meimei回家看看我爹。可吕家竟然说meimei早死了,尸体都喂狗了。” 说到这儿, 李大柱伏地大哭,哭的一众围观者心头发涩, 他忽然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我说要去京城告他, 我竟然当着他们的面说这话,结果, 结果当晚我家就失火,”李大柱泣不成声:“我临时有事出去了,逃过一劫, 这几个月我一直躲在山里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报仇,可他只手遮天,我怎么报仇!直到听说他死了,我才敢悄悄进京。” 听得不少看客都跟着落泪不休,同是无依无靠的老百姓,岂能不感同身受。 顺天府尹一个头两个大,这事牵扯到魏闳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吕明伦的身份摆在那。 上阳县就在京城附近,骑马不过半天的路程,可不是什么山高皇帝远的小地方。 自梁王进驻京城之后,梁王汲取天业帝和俞家惨败的教训,严整官场贪污腐化之风,大批国之蛀虫被正/法,各级官吏无不谨言慎行,不敢越雷池半步,难得的政治修明。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上阳县令竟敢顶风作案,若说只是为了银子,好些人是不肯信的。 顺天府尹一边安抚李大柱和闻讯赶来的百姓,魏家打下京城也不过一年,人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一边派人快马加鞭赶去上阳调查。 忙得脚后跟打脑勺,顺天府尹不禁感慨今天可真是流年不利,先是吕家状告宋家姑娘杀人,幸好马上就柳暗花明,免了他和宋家纠缠。 然而紧接着又牵扯出了好几条命案,这边还没查清,那边又出了另一桩性质更恶劣的命案。 比起打死妓子丫鬟通房,强抢民女,官商勾结,甚至是可能隐藏在背后的官官相护,才真正的触到了老百姓的底线。 这事若是处理不好,是要引起民愤的,赵德和丁点都不敢马虎。 他正焦头烂额着,为吕家说情的人就来了,人是梁王妃派的。 梁王妃也恨吕家不省心,给儿子抹黑,可吕明伦的事要是坐实了,魏闳少不得要受牵连。吕明伦仗势欺人,仗的是魏闳的势,外人会把账算到魏闳头上。 且梁王妃还担心,魏闳真的帮吕明伦打掩护了,要是被查出来,岂不是一大污点。 赵德和客客气气的招待了人,又四两拨千斤的打发走,不禁感慨,这内宅夫人就是眼界窄。诬告,呵,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诬告了,当百姓都是傻子不成。 幸好,梁王没这么蠢,梁王早一步派了人过来,让他彻查到底。 来人出了府衙被风一吹,清醒过来,赵德和好像什么都没答应啊! 梁王发了话,赵德和心里便有了底,上阳牛县令很快就被缉拿归案,不出两日就都招了。对于审讯,赵德和颇有一套。 李家人第一次来告状时,吕明伦就带着一万两银子趾高气昂的登门,还摆出了国舅爷的款,牛县令胆小,银子没敢收,案件也不敢受理。 顺便卖了吕家一个人情,山阳县不是他说了算的,这儿离京城近的很。吕明伦这事要是捅出去,起码要去半条命。 吕明伦这才怕了,牛县令就指点他向魏闳求助。其实这也是牛县令的私心,他想借这事抱上魏闳的大腿。 之后的发展也如牛县令所料,魏闳派了人过来打招呼,吕家为此付出了半副身家。 有魏闳上面兜着,牛县令胆子也大了,打了李老爹一顿,再给一笔封口费,打一棒再给颗枣子的政策收效良好,李家果然消停下来。哪想吕明伦能这么混,竟然杀人放火,还留了活口。 可到了这一步,牛县令也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替吕明伦遮掩,为此牛县令胆战心惊了好久,生怕事情暴露。 好不容易才放了心,万万想不到吕明伦这个棒槌又闯出大祸,拔出萝卜带出泥,事情还是被捅了出来。 牛县令后悔的无以复加,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梁王对贪官污吏惯来零容忍,他怕是在劫难逃。 随着牛县令的招供,吕家那边的下人也接二连三的招供,李家被抢来的那姑娘早就死了,那姑娘性子烈,抵死不从,差点废了吕明伦的子孙根。吕明伦一怒之下将人活活打死,人死了还不解气,又扔给猎狗啃食,剩下的尸骨还被扔到悬崖下。 此外,吕明伦打死两个妓子,三个通房一个丫鬟的事情也被吕家下人供出来,这些事都是吕父花银子摆平的。 饶是整天和罪犯打交道的赵德和都骇然不已,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要是由着他一直逍遥法外下去,不知多少女子要遭他毒手。 幸好死了,又觉得死的太便宜他了。 赵德和整理好卷宗与所有供词,前去向梁王汇报。 魏闳紧赶慢赶终于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快马加鞭赶回来,迎接他的就是梁王的雷霆震怒。 对上梁王晦暗的双眸,魏闳脸色僵硬,膝盖发软,他下意识就要否认,将将开口之际,魏闳将辩解的话咽了回去。 “儿子脂油蒙了心铸下大错,请父王恕罪!“魏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下拜。人证俱在,狡辩无用,不若承认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半响,梁王都没有说话,魏闳心悸如雷,却不敢抬头细看,明明还在正月里,他额头上却出了一层薄汗。 “杨家的天下是怎么败的?”肃杀威仪的声音在魏闳耳边响起。 魏闳整个人都颤了颤,啪嗒,一滴汗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