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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观音像附近,一名僧人忽然高叫道:“夫人、夫人的尸身在这里!”

    林渊立刻纵身跳入满是烟尘杂物的残殿,蹲下’身小心地抱起了那具尸体,满眼温柔怜爱,仿佛抱着还活着的元暮星一样,查看他直挺挺的身躯和四肢。

    几名甲士凑上来请命:“尸身不净,请侯爷放下,由我等验尸即可。”

    林渊抬手制止了他们,脸上的悲痛退去,愤怒、嫉恨之色却大盛:“这不是星儿,我与星儿成亲这么久,他身上哪一寸我不清楚,这副尸身是有人杀了之后扔到火场里迷惑我的!”

    谁能干出这样的事,谁敢在南安六郡公然抢他的哥儿!

    林渊眼中喷出怒火,从牙缝间挤出一个个名字:“傅和堂、白栖墨、吕惊云、苍狼……”

    这些都是元暮星从前认识的人,哪个想想都有嫌疑,可是现在南安六郡已是他的天下,又有哪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抢走他的夫人?

    就算他们想抢,他也相信元暮星不会跟他们走。他的星儿性情爱好就像真正的汉子一样,不愿意生孩子,也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汉子……也包括他。

    连自己这个夜夜同眠的枕边人都留不住他的心,别人更不可能。

    林渊仔细回忆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终于忆起他强要了元暮星那次之后,对方拖着伤体想要偷偷逃回他们初见的长乐郡之事。那里是元暮星最早出现的地方,可能也是他的家或师门所在之地。如果他能自由选择归途的话,理应就会回到那里……

    林渊神色凝重地站了起来,负手吩咐道:“回府整顿玄甲军,领三百甲士,我要亲自去长乐接回夫人!”

    身边的玄甲军应声转身,一道木石相击的脆响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玄甲军面前拦着一名白发苍苍、长相富态端庄、耳垂上生着鲜艳朱砂痣的男子,其左右手各有一名年轻美貌的哥儿搀扶着,威严地质问林渊:“渊儿,你要为了一个不会生的哥儿顶撞阿爹吗?”

    林渊眼神黑沉如墨,低头和道:“阿爹不知,元氏和一般的哥儿不同,他懂得冶炼钢铁,也懂炼兵之法,与我志同道合,这才是皇后该有的样子。何况他的朱砂痣生在眉间,天生便有母仪之象,不是这些庸脂俗米分能比的。”

    “可这些庸脂俗米分能为我长乐林家传宗接代!姓元的这么久都生不出儿子,当初还在军里晃晃荡荡地勾搭了许多汉子,怎么配当正室?我还以为你当初不曾真的和他成亲,就是明白这个道理了!”

    林渊脸色一沉,身上的怒意几乎凝成实质。

    他不好顶撞生父,便把目光转到了老夫人身边两名哥儿身上,吩咐手下:“这两个贱人胆敢暗害夫人,挑唆老夫人与夫人不和,给我拖下去处置了!”

    冷眼看着两个哭闹不休的妾室被拉走,他又放缓了几分态度,对老夫人说:“阿爹以后也别太信这等贱人的话,星儿的事我自有打算,您先回府静养一阵吧。”

    第55章 第五次救援

    在苍狼的幻想里,本该是他独自一人英雄救美,从寺里劫了元暮星后,带着人一马双跨浪迹天涯的。

    这么从南安到上京跑一圈,元暮星见识了北方广阔的草原,繁华不逊江南的城市,还有他这个强壮又温柔体贴的北方汉子,一定能忘了林渊那个黑心小白脸儿,死心踏地爱上他!

    可惜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他千辛万苦赶来救人,当中却不知怎么就插进来一个比林渊还要心黑手狠,长得比哥儿还美还招人的小白脸。这个恶毒的汉子还早他一步到了林渊身边,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感激和爱慕。

    还有马。

    那匹马当场就给邵宗严征用了,只有元暮星一个人能坐在上面,剩下的两位都得靠脚走。还得以急行军的速度奔袭近百里,赶到东边苍梧城外的渡口,准备租船南下长乐。

    ——长乐侯家控制最严的祖地,林渊最早发迹的长乐。

    苍狼跑得气喘吁吁,听到这个地名却陡然有一股怒气拱上心头,忍不住对元暮星吼了起来:“他这样对你,你还惦着他?你自从嫁给他之后吃了多少苦,换了我……我肯定不会纳妾给你气受,我父亲和阿爹也不是那样势力的人!”

    客户能丢的脸之前都在客服小哥面前丢尽了,再丢也丢不到哪儿去,索性只当听不见,坐在马背上闷头行进。邵宗严忽然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那匹四蹄踏雪的俊秀黑马便纵开步子飞奔起来,速度陡然又快了几分。

    苍狼两条腿本来就不怎么追得上马,这一提速,更是必须拼命跑才勉强不被落下,一张口就是满口寒风灌进肚子里,话都说不利落,一语三断。

    “你、你干什么……我、跟暮星说话……”

    没说几个字,脚忽然踩进一个浅坑,身子颠了颠,差点咬着舌头。

    “你既然还有力气废话,不如再加快点速度,咱们好早一步到渡口。”邵宗严一手搭在马鞍上,背对着他淡淡说着,呼吸平稳,根本不像是在高速行进,反倒像就靠那一只手从马身上借力而飘在空中似的,身法步态潇洒至极。

    苍狼虽然恨煞了他,可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额头上那颗要命的痣也只有他能弄下来,是以再怎么愤懑也只能憋着。

    强行了五六十里,马速与人速都渐渐慢下来了。苍狼累得喘着粗气,马上的元暮星也颠得腰酥骨软,抓不稳缰绳。

    此时天色渐亮,道旁一座茶棚已经开张,灶上冒着白色的蒸气,飘出一丝丝面食特有的清香。棚子的主人似乎是在里面干活,从他们这角度看不见,不过想来肯定是已经在卖早点了。

    两人齐唰唰望向邵宗严,用目光哀求他歇一会儿。

    邵道长自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每次救援时都要保证客户吃饱睡好,当下一挽缰绳拉住了马。

    元暮星这辈子也没骑过这么久的马,腿都夹木了,抖了半天也没从鞍上跨下来。邵道长拽着他的衣带往横里一拔,忽然有一双手从侧面伸了过来,带着客户的身子轻缓落地。

    邵宗严戒备地一抬眼,却见眼前之人玄衣黑发,肤清神令,正是本该在他胸口待着的晏寒江。

    他低头看了一眼,小人鱼果然已经不在了,他竟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又什么时候过来的。

    晏寒江扔下客户,拍了拍他的手主动解释道:“除了客户还有外人在,之前那样反倒不方便了,不如我出来和你一道走。”

    被甩到一旁的元暮星看着这闪瞎单身狗的米分红氛围,忽然顿悟——“你,你是他那个道侣!跟小的时候还真一模一样……真是配一脸啊……”

    晏仙长难得给了客户一个青眼,看着邵道长一脸挣扎还想解释什么的模样,果断抛出一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