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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这边看上一眼。

    他好奇地试着在圈里转了转,甚至故意弄出些声音,周围的游人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走时都会绕开一点,仿佛传送阵所在处只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枫树而而。看来这传送阵是仙家之物,凡人是看不见的,他能看到大约是因为认主了通界令。

    他新鲜够了,才看到传送阵旁边有个在转圈的红衣NPC,肩头停着一只倦倦的闭着眼的金色三足乌,正是传送前见到的清景和沈老师。

    这边的幻象从容貌到声音都和本尊一模一样,见他走近就停止转圈,转向他说道:“欢迎来到浮生小世界,我是传送阵定点NPC清景,这位是沈老师。”

    说话内容也和之前他带着风熙抵达传送阵时大同小异,看来灵智有限,只能说几句简单的话。不过这毕竟是上仙真形,就跟庙里的三清圣像一样,值得后生晚辈敬重。虽然这边没人看着,邵宗严还是整整衣袍,恭恭敬敬地朝幻象打了个稽首才罢。

    也正是这一行礼他才注意到,自己这身衣服好像不太适合出去。

    他唯一一件外套早先解给客户了,现在就一身白色薄布中衣,还因为下雨和打架染满了泥点子,脏兮兮皱巴巴地干在身上。再一摸头发也松了,道巾早不知道甩到哪儿去了,挽发的松木簪子也甩脱了,幸好后来下雨头发湿透了,发髻不容易滑脱,勉强还都在上头堆着。

    这副样子要是出了传送阵,让人当疯子拿了怎么办?

    他身上确实摸不出第二套衣服,太空毯又银光闪闪的比这套中衣还显眼,思来想去,也只能在传送阵里蹲一会儿,等天黑没人了再离开。

    ——最好能找到仙人开的办事处挂单,说不定还能借件衣服,再不然只好把丹炉先当了,买件便宜的夹道袍来。

    因想到要找仙人的办事处,他便从包里翻出了地图来,想试试它在这边还能不能用,上面能不能显出仙人——特别是指点他入门的徐道兄在哪儿。

    可惜他不知道,这座传送阵和普通传送阵不同,而是以网游中“出生点”为概念设定的。传送到新世界的人在十分钟内会因为传送阵保护而不会立刻显露身形,这段时间玩家可以稍微观望环境,换上贴合当地环境的服装,而一旦超出时间,传送阵的屏蔽就会自动失效。

    所以当邵宗严坐在背包上,对着地图屈指计算他离万仙盟办事处还有多远的时候,一道满含厌恶的声音便在他头顶响起:“那个乞丐,你快走开,莫污了我家少主的眼!”

    邵宗严起初并没意识到那话是对谁说的,直到一只脚踩到他面前,他才下意识拿地图往外一抽,抬起脸看向对面。

    那却是个男仆打扮的矮个男子,被他拿地图抽得倒退了几步,站稳之后便一脸愤恨倨傲地低头看着他。却在他抬头那一瞬间立刻移开眼睛,仿佛才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吓着似的,夸张地喊:“丑鬼,脏成这样还有脸坐在枫林里!伤了我家少主的眼你赔得起吗?”

    “你说什么?你说我什么?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邵宗严一下子忘了追究他怎么会看到自己,激动起站起身,一把抓住那家仆人的领子。他站起得太快,有些头晕,不得不闭了闭眼,但那份从心底涌出的惊喜支持着他牢牢抓住对方,一再追问对方刚才说的什么。

    他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扭曲,呼吸粗重而急促,必须拼命咬紧牙关才能抑制住快要铺满整张脸的笑容。

    丑鬼!污人眼!

    居然有人看到他时嫌他丑,而不是叫他妖道,说他勾引人了!

    斩运刀!不,定运珠!不,是徐江苑徐道兄,都是他的功劳啊!要不是江苑兄帮他削掉了这段倒霉的桃花运,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么嫌弃他的脸,连看都不想看一眼?斩了桃花运果然不一样!

    看来以后他可以像一般人一样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会再动辙被人诬陷成勾引人的妖道了!

    以后不打工的时候,就可以在街上摆摊算命了;还可以盘个药铺下来,平日雇伙计卖生药材,有闲暇时多炼些滋补金丹搁店里,再也不怕被人砸了!

    他深吸不知多少口气才能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慢慢睁开眼,对着眼前的男子和悦一笑,放开了手:“你说得对,我这就让开路。”

    那男仆怔怔地看着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邵宗严自己正是高兴的时候,放开他之后还特地给他拍了拍发皱的领口,回头抄起包转身就走。

    一把扇子“唰”地打开,横在了他脖子前方,斜后方传来一声环佩轻响,却是有人推开那男仆,悠然踏到他面前,轻笑道:“邵道长这就要走么?在下牵挂道长许久了,当年浮廊雪苑之约,道长可还记得?道长是转身就走了,亏得在下还在碧尘山庄痴等着道长陪我同试你那枚天人交感大乐丹呢。”

    这人又是哪儿来的?什么雪苑之约他好像没应过啊……不过当年给人炼丹时一天几个约是常有的事,反正他都没去过。碧尘山庄倒是有点印象,庄主真是个好人,给钱大方,上风打秋风的都大鱼大rou的供着,他这样能炼丹有真本事的道士更是住得舒心。

    可惜那家里姬妾太多,天天有人穿得酥胸半露跑到丹房或是他出门的必经之路堵他。那些食客也不省事,见面调笑几句都算好的,还有许多仗着武功好直接动手,害他才拿了一个月月钱就不得不另换下家了。

    邵宗严细细回忆着勾搭过他的人,朝那人看了一眼,正对上一张深情款款的俊脸。那人眉眼生得相当不错,天生一股万事尽在掌控的气势,但是看着不怎么眼熟。

    那人越发得寸进尺,扇子一合挑上他的下巴,压低嗓子暧昧地说:“道长逃了这许多日子,终究还是落到了我手掌里,这便是天命所在,何不顺天应命从了在下呢?”

    天命所在?若论天命,徐仙长说过他的天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抱着别人的女人走上人生巅峰,他的命怎么可能是这个连脸都记不住的小人物能掌握的?好容易现在苦尽甘来,连桃花运都没了,他岂能连当初都不如了,被区区这么几个人抓住?

    他抓着救生包转头就跑,朝林外那条大河奔去。他在长年的逃跑生涯中学了一手好水性,只要跳进河里,顺着水流往下游个几里地,这群人就是长了翅膀也追不上他。

    那人笑容风流,动作言语却不加掩饰的毒辣,一扬扇打来一片毒针不说,更吩咐手下一同追杀:“打断他的手脚也不要紧,留着这张脸就够了。邵道长会跑得很,半个江洛的人都没逮到他,今日难得落到我手里,我可不能白白放他跑了。”

    简直无耻!要不是这里人太多,打起来容易伤及无辜,他非把这人抓起来阉了不可!他猛地一顿足,回身把包举在面前挡住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