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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猿族兽人,而是自头顶传来的极细弱的嗡鸣声,和脚下山体的微微颤动。

    他在山里长了半辈子,后来被山下人追杀时也总是大山在庇护他,不管哪里的山林,在他看来都是一样亲切。所以山林发出的每一丝警兆他都能把握住,借此逃出生天。

    风熙可没法跟他一样淡定,惊叫道:“山崩?是地震?泥石流?还是山体滑坡?”

    旁边的狮族兽人更是惊恐,狂喊道:“山崩……是祖神发怒,咱们都逃不了了!”

    “别喊!别乱动!哪儿来的什么祖神,不过是雨水太大,把山上的土石冲下来罢了!想活就朝着旁边山壁上跑,跑得越快越好,到高处才不会被泥石流卷进去……”他一把拎起狮族兽人的腕子,也将他扛在肩上,可惜地看了一眼昨晚埋鸟蛋的火塘,顶着瀑布般的大雨朝向山顶。

    原本只有邵宗严一个人靠着武功深厚才能查知的轻响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竟像几万头牛马一起嘶鸣狂奔一样,压得天上的雷声都听不到了。

    一股比千年古木还高的浑黄色泥浪咆哮着从山顶奔涌下来,路上挡住这股力道的巨石和古老粗壮的树木都被泥流生生折断,而后被裹进泥石流里,成为其力量的一部分。

    邵宗岩一肩一个人一肩一只兽地攀到了侧面的高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睡了一夜的地方被浊流吞没。他们住的地方略为平缓,冲落下来的泥石流的速度在那里被阻了阻,浑浊粘稠的泥流挤在两壁山体间形成了一道漩涡,贪婪地摧折吞噬了那些高出水面的树木。

    而在对面山壁上,一只满身泥泞的巨狼狼狈地趴在山岩当中,冷利的黄眸因为疲惫而半合。他背上趴着两个浑身鲜血的兽人,一个懊恼地蜷缩着,恼恨自己动作不够灵活迅疾,竟然被没有兽化的对手抓住,还差点砍成了两截;另一个则沉默地盯着对面林中三个同样满身狼狈,却比他们多了许多生气的人。

    为什么风在离开他之后能笑得这么开心,能对那个雌性一样的兽人那么温柔,却不愿意接受他的爱呢?

    风柔软的身体、光滑的皮肤,比所有的兽人都美,可是以后都不可能再属于他了。这条泥土的洪流隔绝了山路,他和方又都受了伤,明一个人能救出他们已经尽了全力,绝无可能再带他们越过山谷去找风了。

    他再也找不到比风更可爱的雌性,可是他的小雌性已经找到了新的兽人,要和别人共度一生了。

    岩忍不住长啸一声,趴在巨狼背后哭了起来。狼族兽人巨大的头拧向背后,尖长的吻在他粗糙的脸侧蹭过,低声安慰道:“那个雌性本来就不属于我们部落,早晚也要跑的,别想他了。你还有我……还有湍和方陪你,没有雌性也不是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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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宗严不知疲惫地爬着山,直到确定了自己已爬得够高,泥石流再上涌也淹不到他们,才把肩上的两人扔下。

    狮族兽人的骨头本就断了,再摔这么一下子,疼得半天都喘不过气来,强忍着背后的疼痛说道:“感谢你救了我,我们兽人最讲究知恩图报,以后无论你有什么事要我干,我都会……”

    道谢的话说到一半儿,他才想到眼前这人是抢了他的好友岩的雌性的人。如果要报救命之恩,就等于他要坐视这个人抢走岩喜欢的雌性;可如果为了岩阻拦他们,他就成了恩将仇报的小人……

    一根筋的兽人捋不清这个复杂的逻辑,只得尴尬地看着救命恩人。

    邵宗严却连看都不看他,回头问风熙:“我之前看到这个兽人长得很怪,我家乡从来没有这样的猛兽,它是种什么兽?”

    “是狮子。”

    “我是狮族兽人!”湍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变成兽态长啸一声:“我是风部落最强的兽人之一,我叫湍……”

    邵宗严沉默不语,只是用一种挑剔的眼光打量着湍,特别是在他两条后腿之间流连许久,然后问风熙:“这狮子rou你来的小千世界有吗?怎么做?味道比虎rou如何?狮鞭泡酒能补骨填髓、助阳增兴吗?”

    大哥,那是兽人,那是能变成人的,你下得去嘴吗?

    玩家再度被客服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吓住了,他恍然觉着自己在做一档荒野求生类真人秀,身边的人不是普通客服,而是一个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贝爷。

    不,他的食谱可比贝爷可怕多了,贝爷没吃过有人形的生物!

    风熙哆哆嗦嗦地拉着他的袖子,无比坚定地说:“咱不吃这个,狮子(人)rou……酸!我记着昨天还剩点蛇rou你搁包里了吧?咱先吃这个,不够的话我饿两顿也行……”

    狮族兽人也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吓得差点从地上弹起来,惊恐地说:“你救我就是为了吃我?你居然吃兽人?”

    邵宗严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雪白的牙齿在唇间闪闪发亮,比丛林深处的巨兽更令人恐惧。那个笑容和他后来的话都深深印在狮族人心里,令他一生未能忘怀。

    “这个部落的规矩,不就是强者可以随意处置弱者吗?用不着考虑弱者愿不愿意啊。狮子rou不好吃不要紧,虎rou可好吃得紧,虎骨泡酒可祛风湿,虎鞭切下来泡酒也是滋补佳品。还有那只巨猿,撬开脑壳拿滚油浇一下就是山珍八味中最难得的猴脑,等那些兽人再追来,我做给你尝尝……”

    在巨大的恐惧和来自耳际的一点轻轻撞击下,湍直接昏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活下来的,但这段冷静又疯狂的话与其背后隐藏的巨大恐怖阴影都深深印进了他心里。

    泥石流结束后,明带着部落的年轻兽人们找到湍,救醒了他。他醒来后见到老友,第一件事就是抓着明身上的皮毛,死命劝阻:“那是以兽人为食的林间妖魔,连祖神之怒也无法杀死他,你们绝对不能去找他!”

    那不是人,而是山里的妖魔,是连祖神都除不掉的可怕妖魔,绝不能让同伴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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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那座山谷许久,他们都没再遇到来追捕他们的兽人。两人吃的也都是剩的那半条蛇rou搭配一点蔬果,还有就是树上掏来的鸟蛋和溪流涨水后因为水退而留下的鲜活肥鱼。

    后来风熙不好意思地问他:“那天我还真以为你要吃兽人呢,其实你就是吓唬吓唬他,不会吃吧?”

    邵宗严低头笑了笑:“他在这里有家有业的,哪儿能随便伤他性命。留下他还能吓唬吓唬后来的兽人,真吃了他岂不就结下血仇,要叫他们追杀不休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