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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匀都在动手,盖上的时候,总觉得像是在告别,也像是在承诺。 他们总会回到这里。 他们去扫了墓,把和家人的墓都拜了拜。唐宛如此虔诚,只求上苍或者是和家先祖有灵,让和匀手术成功,好好地活下去。 唐宛睁开眼,看见少年的侧脸明秀白皙,让人想要把世间所有美好都碰到他眼前,只求他一顾。 这样漂亮的人,谁也舍不得让他死去的,对不对? 他在心里问。然后站起,伸出手等着少年搭上。 每次都是这样,他会早一步起来。当少年睁开眼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笑如春水。而有力又温暖的大手每一次都能成功地拉起因为祷告得太久而腿脚酸麻的少年。 这一次好像和匀跪坐的时间特别长。 等到少年睁开水润的双眼,就能看到青年依旧伸着手。 和匀深深地看着唐宛,唐宛原本的笑容在他的凝视之下逐渐散去,转而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挥了挥大手,说:“怎么了?跪得太久了吗?” “没有什么……唔,起不来了。” 青年闻言,俯身抄手抱起了他。而和匀顺从地揽住了他的颈脖。和匀把头埋在他的肩上,他们耳鬓厮磨,只是一下,就能感觉到青年身上的热度。 “真是的……养了这么久了,还是这么轻。”唐宛小小地抱怨。 而和匀不说话,看着那坟墓离他越来越远。 每一次唐宛都在等他起来。 而其他的事情他可以很快,或者含糊过去,总是不愿意让唐宛等待。可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他知道漫天神魔不可信,他也明白灵魂祖宗皆是虚妄,可他还是想要求。 既然他想要的那么多,既然他想要的那么难,那也只能虔诚一些了…… 所以,他无可避免地久了一点。 不拘鬼魂或神魔,但求长命与君同。 只是如此,只求如此。 如偿所愿,必将顶礼长拜。 去了墓地,扫了祀堂,最后还一个地方,是和匀唐宛最是不舍也不知如何收拾的。 “真是可惜……” 和匀看着蘅芜苑的景色道。 这个时候,冰雪消融,虽然还是有些冷,但是已经有很多花树抽出花芽了。还没有见到第一朵花,但是有很多花都似乎是跃跃欲争这一名头。 “我手上还有去年炮制的花茶。” “可我想要今年的。” “好吧,那我们赶紧去,然后赶紧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 “……才不会呢。”和匀不再看挡在他面前让他看不到蘅芜苑荒芜景色的唐宛,转身往回走。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治病那里是那么简单的?伤筋动骨一月两月,都不一定能做完。更何况是缠绕了他十几年的病魔? 反正看不到今年的春花了,那就不看了。 唐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蘅芜苑。 这是他亲手布置的花园啊!他也不舍,好不容易能看到百花齐放呢! 他细细看了半天,忽然笑了。走到一个小角落,那里已经半开了一朵小菊花。他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定然是去年或者是前年落到这里的种子长出来的。 好吧,也许并不是种子,可能是当年和匀硬要放进来的野花后代。 这后代果然顽强多了,在一片冰寒中独占鳌头。 他看了半天,想了想,整株挖出来。可惜因为这是野花,本来就不高,就算是他整株挖了出来也只有他半手长。 不过,只要是花,和匀都会很乐意看到的。 他心情愉悦地捧着这小花走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是故意不想接着写下去的……告别太难了一点。 第41章 城市 他们走的时候,天是灰蒙蒙的,早春的雨还没有来到。 而唐宛背着大大的背包而手上牵着和匀走去。 他们本来想要带上很多的东西,可最后就一一打消了主意。 他们把日常物件都留在了家中,而轻身上阵。衣服带上的不多,现在的天气会越来越暖和,只要现在身上穿的严实一点大概就可以了。而他们带上的,主要就是一些特别的物件。比如,香料。 可能是和家人的流传下来的习惯,明明和匀此前没有熏香的习惯,但是在短短的两年之内,他还是习惯了熏香,所以,香料还是要有的。 和匀被裹成一团,慢慢随着唐宛下山。他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但是眼中却没有一点惊奇。他的面部被唐宛用围巾围着,浑身都是臃肿的。但这样才比较温暖。 他们走到了镇子上,看到了曾经见过的老树。那棵老树在春天的时候繁荣茂盛,下面都是红柱香火。而现在只能看到枝丫,上面还有没有融化的一点点白雪。 据说此方的土地公便是住在这树下,因此众人拜祭。正月才过去不久,这里还有香火瓜果。 唐宛笑道:“当年从此路过,还未拜过土地公。不如今天拜一拜?” 和匀没有反对。于是,他们便同样上了三炷香。一点点的烟香在光秃秃的枝丫上升起,目送着他们远去。 这个时候的乡镇很安静,没有他们当初赶集的时候热闹的样子。是了,这个时候年轻人基本上又都出去打工了,而这些年长一点的人地里还有农活。 而这里也已经变换了模样。曾经的两排平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则是一个个红砖房,高低错落,有三层的,也有两层的。总之已经不是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了。地上也不再是泥土地,而是柏油路了。 这里换了新貌,那也就有一些过去的东西不见了。比如那个戏台子。 和匀看了又看,也不知道哪里都换成了什么建筑。大概是变化太大,他真的找不出来了。 和匀就好像是多少年没有回到这里,看着全然陌生的地方,他不发一语。 唐宛看着和匀打量着镇子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一点后悔。可又说不出哪里在后悔,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下去。 他觉得有一些不对。可却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他和匀不同,只要有需要,他会来镇子一趟,他知道镇子变化很大,但是对于他而言这是他之前就看到了的变化。而和匀不同,他已经五年没有来了。 镇子上没有火车站或者汽车站,是不能到达S市的。但是他们有到县城的车。 坐上面包车,他们相依在一起。唐宛让和匀靠着窗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