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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垂眸,看了一眼刑修炜递给自己的那颗花中花,自然知道他嘴里的“主子”是谁。 除了那人,谁会用这花中花砸人,谁能让堂堂大内总管称为“主子”? “刑大人?”秦科壶捂着手背,那血迹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混入泥水里。 刑修炜转头,看向一旁的秦科壶,笑道:“秦大人,好久不见。” “是。”秦科壶低头,暗咬牙道:“这颗花中花,是……” “是主子的。”刑修炜声音轻柔的话罢,便强硬的将手里那包着花中花的绣帕塞给苏阮,然后又重复了一遍道:“苏阮姑娘,主子在马车内等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宗宗:我老婆是我的,我老婆的手也是我的,我老婆的手指甲还是我的 ☆、72独发 秦科壶站在原处, 眼睁睁的看着那魂牵梦绕多日的身影就这样上了陆朝宗的马车,心中悔恨交加。 那日里, 苏大人明明问起过他, 是否要娶二姑娘,却是被他一口回绝…… 可他哪里想到, 自个儿心中所想, 根本就不是眼中所看,只恨那些不实流言, 让他错失良机。 “秦大人,多日不见上早朝, 您也未告假, 皇上甚是忧心。”刑修炜站在秦科壶面前, 身形微挺道:“若是秦大人身子不适,奴才可替秦大人告知主子,让主子转告皇上。” “不, 不必了,下官明日, 会,会去上朝的。”秦科壶失魂落魄的垂眸,视线落到那地上的翠钿上。 顺着秦科壶的视线看去, 刑修炜笑道:“这翠钿,便由奴才交与苏阮姑娘,物归原主吧。” 话罢,刑修炜俯身, 将那翠钿从地上拾起,然后一拢宽袖,状似无意的打开秦科壶那只不自觉伸过来的手,转身离去。 素朴马车辘辘而行,在雨幕之中渐渐远去。 苏惠蓁捏着手里的伞柄,声音清婉道:“秦大人,身上落了雨难免身子不适,不若进院子里头吃碗姜茶去去寒气吧?” 听到苏惠蓁的话,秦科壶转头,轻摇了摇头,然后走出油纸伞下,淋着雨走远。 苏惠蓁撑着伞站在原处,小腿上的伤口被雨水浸湿,火辣辣的疼。 抬眸看向消失在拐角处的马车,苏惠蓁暗咬牙,面色狰狞。 苏阮,苏阮,又是苏阮!陆朝宗也罢,那武国侯府郑家的小侯爷也罢,这秦科壶也罢,到底是为何都看上了那苏阮,明明就是一副狐媚模样,到底有哪点能比得过自己? “女施主,贫僧来为女施主抄念佛经。”突然,一道清冽嗓音从旁传出,撑着油纸伞的和尚身披袈.裟,缓步走到苏惠蓁面前。 苏惠蓁抬眸,看向面前的和尚,突然双眸含泪,“师父。” “女施主何故落泪?”和尚的脸上擒着笑意,淡若如佛,隐含佛香。 “师父,世间之事,不尽如人意,该如何?” “世间红尘,俗事繁多,自然不能皆尽如人意。” “可有人能尽如人意。”苏惠蓁摇头,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那苏阮,不管何事,都能尽如人意,不仅得了陆朝宗青眼,还即将要变成摄政王妃。 “女施主,贫僧为你抄念佛经。” “不,师父,求求你,你帮帮我吧,我求你帮我……”苏惠蓁突然下跪,手里的油纸伞跌落,落入淤泥之中。 和尚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苏惠蓁。 苏惠蓁的腿上还带着伤,那伤泡在雨中,已然沁出一点血渍,晕开在浅色的裙裾上,尤为明显。 雨势越发大了几分,苏惠蓁身上被雨打湿,湿漉漉的裙衫粘在她的身上,发髻凌乱,妆容尽湿,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清婉模样。 “师父,我知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苏惠蓁伸手,死死拽住和尚的袈.裟,脸上显出一抹期待,“只要师父能帮我,我什么都能给师父。” 和尚单手执掌于前,双眸微阖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雨渐歇,细雾迷蒙,青翠欲滴的阔叶被马车轮子扎过,甩出一脉络的水珠子。 马车内除了陆朝宗,还坐着厉蕴贺和那太医院的院首姚太医,但苏阮刚进马车没多久,那两人便被陆朝宗给赶了下去。 跪坐在茶案边的软垫上,苏阮绞着一双素手,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那颗花中花往陆朝宗的方向挪了挪道:“这是,您的花中花。” 陆朝宗靠在车壁上,修长手掌之中只余一颗滚圆的老红色花中花嵌在指缝中游移把玩。 苏阮微微侧眸,看着陆朝宗那滚玩花中花的动作,有些紧张的暗咽了咽口水。 她想问陆朝宗,那日里他说的求亲,到底只是在拿自己玩乐,还是确是想娶自个儿。 但她不敢问,因为苏阮有自知之明,像陆朝宗这般的人物,哪里会看上她,莫不是真如那秦科壶所猜测的,这陆朝宗想娶自己,只是因为想拉拢苏府? 可她苏府哪里有什么能让陆朝宗看重的地方,值得他花费良田千顷,十里红妆来迎娶自己? 苏阮正想的出神,那头的陆朝宗却是突然伸手,拿过那颗被苏阮置于茶案上的花中花扔到清冽茶碗之中。 花中花上沾着的淤泥随之四散,沉浮在清茶之中,犹如浑物蜕变,露出一身光亮老红色。 “吁……”马车悠悠停住,帘子外头传来刑修炜的声音道:“主子,到苒香阁了。” “苒香阁?王爷来苒香阁做什么?”苏阮蹙眉,直接脱口而出。 陆朝宗斜睨了一眼苏阮,并未回答她的话,只面无表情的道:“下车。” 苏阮攥紧手里绣帕,抿着唇瓣跟在陆朝宗身后下了马车。 厉蕴贺和姚太医正候在马车边,看到陆朝宗下来,赶紧行礼问安。 陆朝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抬步往苒香阁内去。 苏阮随在陆朝宗身后,眸色怪异。 苒香阁内只有大姐在,这陆朝宗领着一堆人进去,到底是要做何事? 主屋内,苏惠苒吃过了药,正准备睡,却是突然听到了珠帘被拨开的声音,她趴在绣床上,吃力的仰头看去。 “阿阮?你怎么又回来了?” 惊喜的欢呼一声,苏惠苒神色激动的使劲朝着苏阮招手道:“阿阮,我正想寻人去找你呢,我已然想出对付那厉蕴贺的法子了。” “上次我在南风馆门口瞧见那有拿钱办事的小混子,咱们找几个小混子给那厉蕴贺套个麻袋,打上一顿以后抢回我的绣帕。” 听到苏惠苒那兴奋的声音,苏阮刚刚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口,怎么都吐不出来。 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所以苏阮是先进主屋内室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苏惠苒这一连串的话给堵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