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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惊得亡魂皆冒。 她坐在地上起不来,捂着被打的地方, 看向戏台。 戏台的幕布打开了一大半, 冀临霄就站在那里,盯着她, 视线仿佛穿过她遮脸的布巾,将她烫化。 明亮的灯光照出冀临霄眼底的所有情绪, 震惊、疼惜、痛苦、焦急, 唯独没有一点愤怒或者是责怪。都将她捉个现形了,他还在挂念她的处境, 心疼她被打了一拳。 几乎同时,戏台的四周涌入许多持兵器的卫队, 他们迅速将高弘和柳芸保护起来,围上夏舞雩。 一圈锋利的剑尖冲着夏舞雩指上, 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眼泪流下,转眸看向高弘。 高弘好整以暇的解开衣带,卸下外衣, 只见里面挂满了血袋子。夏舞雩这才知道, 她的匕首根本没戳进高弘体内, 而是戳在了他事先准备好的血袋子里。高弘根本毫发无伤! 夏舞雩很想问高弘:这是为什么? 但不需要问,她便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这次的行动计划是她和夏莹莹一起制定的, 除了夏莹莹,没人会将她的举动掌握得如此到位,高弘也不可能以自己为诱饵, 将她引来这里,将她当场捉拿。 甚至,高弘还把冀临霄请了过来。 难道真的是莹莹jiejie? 这个答案夏舞雩不敢相信,稍稍想一下就心痛的无法喘息。 二十年来她受过太多挫折,可即便全部加在一起,也抵不过这一击给她带来的伤害。 她们是姐妹啊!是蓬莱皇族剩下的最后两个人!彼此牵系着生命和仇恨,那是她血浓于水的、最是信任的人。 夏莹莹竟然这样无情的背叛她,将自己唯一的meimei逼上毁灭! 天昏地暗,泪水涟涟,夏舞雩根本无法平静下思绪。 她太难过、太悲哀,只能在无数刀剑相向之下,像一片孤零零的残叶,簌簌发抖。 柳芸突然说道:“这女刺客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潜入东宫刺杀太子殿下,还真不怕被打断四肢拿去喂狗!” 高弘将柳芸一搂,手在柳芸腰上捏着,眯起眼笑道:“良娣这主意不错,不如就将她打断了四肢,喂狗吧。” 冀临霄顿时通体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前行。 高弘将冀临霄的反应看在眼里,故意问:“冀大人觉得本宫的良娣这主意如何?是不是相当妙哉?” 冀临霄脊背一僵,脚下顿住,心里火燎似的,又如被泡在冰水里,难受之至。 他强维持表情,义正言辞道:“此女刺杀太子殿下,罪大恶极,请殿下允臣将此女拿入都察院,详加审问。” 高弘用鄙夷的语调笑了声,突然对卫队们下令:“摘了她的面巾!让本宫瞧一瞧这刺客生的是什么模样!” 夏舞雩的心剧烈一抽,面前一个侍卫从刀剑中走出,朝她靠近。 她明知道自己还可以用勾魂娘子的手段摆平他们,但是遭遇背叛的打击令她丧失了一切反抗之心,这一刻,竟是想放软身子躺到地上,任由他们将她的身份戳穿。 这样,她就解脱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伪装。 一切就此了断,是不是也挺好? 透过泪眼,看向冀临霄,夏舞雩看见他颤抖的躯体,看见他袖子下握紧的拳头。 冀临霄的拳头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夏舞雩定睛一看,看见一抹寒光。 这一刻,她的脸色变了,心脏更是快要跳出嗓子眼。 冀临霄,他竟然在袖子里藏了利器!他握住利器是要做什么?他是要救她!定是要救她的! 夏舞雩瞪大眼睛,恐惧和震惊滚滚袭上心头,让她一下子就充满力气。 她朝着冀临霄的方向爬了几步,昂起头与他视线交接,狠狠摇头,眼神似要将他钉在原处。 不要!冀临霄,不要救我! 你该做的是任由他们拆穿我的身份,你该做的是愤然斥责我的恶毒,再将我绑到刑部,大义灭亲! 冀府上下,还有义父、冀祥他们……他们不能被我连累!你该保的是他们,不是我! 她的目光铮铮切切,冀临霄如何看不明白? 明明知道不可因为她一人而拉上所有亲族陪葬,可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救她,支配他的手慢慢将藏在袖下的利器紧握,蓄势待发。 他看着夏舞雩,心都要碎了。 高弘的声音忽然响起,冷酷无情,“怎么慢吞吞的?还不将这女刺客的面巾摘下?” “是!”靠近的侍卫俯身,一手按住夏舞雩的肩膀,一手伸向她的耳侧。 而她还在挣扎着朝冀临霄摇头,泪水如涌,目眦尽裂。 冀临霄忽然抽出利器,身影飞速掠来。夏舞雩见状,顿时心惊rou跳,万念俱灰。 然就在这当口,谁也没想到又一道身影从暗处飞来,竟抢在冀临霄之前,一个扫堂腿将围在夏舞雩周围的卫队们扫出七尺。 众人不料杀出个黑马,大惊,而这人得手后迅速将夏舞雩揽起,同时愤怒瞪了眼冀临霄。 夏舞雩也愣住了,半晌,她看着这个穿着夜行衣、黑布蒙面的人,眼中泪水流得更肆意。 沐师兄…… 不是说好了让他留在外头,看着情况不对就替她保住冀府吗? 他为什么要闯进这刀山火海! 沐沉音迅速看了眼夏舞雩,这一眼,无限心疼。 他的确答应了夏舞雩,要在外头守着,若她不幸丧命便替她处理完所有身后事。但临到这一刻,当他听见东宫里的纷乱,他就再也没法冷静的执行对夏舞雩的承诺了。 什么冀府、什么保全……她若死了,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只要他的师妹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一起解决所有的问题! 短暂的一眼,千言万语。 夏舞雩泪眼婆娑,凝噎难言。 侍卫们这会儿又举着刀剑冲上来,却见沐沉音右手一挥,一片白色粉末向四周洒出,眨眼的功夫便形成一片茫茫白雾,以他为中心迅速将方圆七丈都笼罩在白雾之下。 侍卫们一下子就看不见两人所在,女眷们看不见彼此,丫鬟们也慌了神。这片刻之间,人们惊呼,不慎相撞,高弘眼底浮出恼怒和不甘,柳芸指甲掐着掌心在心里谩骂。 冀临霄亦被白雾阻拦,他趁机收回利器,摸索着朝夏舞雩所在的位置接近。 这样一场雾,对冀临霄来说,其实无比熟悉。当初应长安在柳国公府上来去自如,便是借着此雾掩护。还有更早的…… 爹抱着娘的白骨被焚毁在熊熊大火里,那日,帝京同样下了这么一场雾,伸手不见五指,而雾散时,爹娘便已被烧成了灰! 白雾很快散了。 就如冀临霄所料一般,那黑衣人和夏舞雩都不见了。 他心中顿时涌出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