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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弟弟给的……” 郎钟铭想到肖扬这疤是因为他才有的,结果自己从头到尾不闻不问,只是一味作践他,倒是弟弟关心肖扬,还送了药。 “那怎么这么久了还那么明显……” 肖扬其实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总觉得这道口子是在嘲笑他对郎钟铭这么害怕,却又忍不住身体的反应。 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郎钟铭叹了口气:“前面有家专门祛疤的私人诊所,再去配点药吧。” 说着也不容肖扬做决定,直接一转弯朝另一条路开去。 配了祛疤的药,郎钟铭把肖扬送回家,自己却回了公司。 宏盛是郞德文除了小孙子以外最惦记的东西,他想赶紧拿下几个大案子,让C市大街小巷布满他们的广告,也让郞德文顺心些。 医生今天跟他说,郞德文比较希望出院治疗,他也知道爷爷不喜欢成天被拘束在病床上。 更何况,郞德文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所以他想,抽个合适的时间把爷爷接出来,也让爷爷看看自己的成绩。 只是不知道在爷爷眼里,他对宏盛的贡献比不比得上郎钟锦日常的陪伴和照顾。 龚管家在厨房准备晚饭,肖扬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呆站了会儿,进了自己卧室。 他想不通今天郎钟铭的态度转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郞德文倒下得突然,他也有所感触? 还是说……郎钟铭真的只是为那天怀疑肖扬的行为道歉? 肖扬拿着手里那一袋子的药看了很久。 他想起刚来到这个家里的时候,郎钟铭对他的百般照顾。 某次他在体育课上摔破了膝盖皮,回家让郎钟铭那小屁孩一看到,吓得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直说“肖扬哥会不会死”,结果让全家上下都来哄他这大少爷。 肖扬不禁想,如果郎钟铭能别太为难他,他是不是也可以把郎钟铭当作以前那个孩子看待。 他放下药,倒在床上,在窗帘透出的光斑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过去十年里的一些事情缓缓流淌而过。 他想起自己刚进去那段时间,如何努力地劳动,想要换取减刑。 有那么两次,他确信自己在减刑的人选中,最终却一再落选。 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运气问题,直到后来……狱警告诉他,是有人给上头塞了好处,想让他在里头待足十年。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有收获”这样的鬼话了。 睁开眼,肖扬伸手拿来那管熟悉的旧药膏,撑着半坐起来涂药。 作者有话要说: 想版聊又怕被按在墙角上一顿胖揍……内心苦闷啊……望天 ☆、第十四章 郎钟铭送肖扬的那一堆药到底还是压箱底了。 随着老爷子表面上又恢复健康出院调养,郎家也重新回到正轨上。 正好赶上一个无事的周末,郎钟铭想到快过年了,就打算抽空亲自去给爷爷挑件像样的礼物。 再加上肖扬的同学聚会也快到了,郎钟铭就想顺便去了趟肖扬的卧室,看看他有什么要买的。 一开门进去就有股如同置身于春天的暖意流过。 肖扬盘腿坐在窗台上,背靠着墙壁,正从几张写了东西的草稿纸间抬起头来看他。 “有事?” 肖扬言语上是一贯的冷淡,郎钟铭习以为常了,道:“我去给爷爷买点过年礼物,你要不要买点东西带去同学会?” 肖扬移开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郎钟铭打量着他拉开的衣柜,只见里面除了龚管家给买的几套衬衫西装和两身休闲装外,就没别的存货了。 “你就这几件衣服?” 肖扬瞥了他一眼,“嗯”了声。 郎钟铭:“啧,给你的钱也不知道都花到哪里去了,穿这几套出去不是给我们家丢脸么?哝……” 郞总大手一挥,从钱包里取了一张□□出来。 “里面的钱都给你了,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别像我们亏待你似的。” 郎钟铭话说得酸,但他其实也是拉不下脸来给肖扬置办衣服,只能丢钱给他。这张卡里余额不多,只是他平时应急用的一些零钱,也不怕肖扬想太多。 肖扬心里却不以为然,只当郎钟铭是拿他作为包养的小白脸看待。 他默默接过卡,揣进了兜里。 郎钟铭看他不回应也觉得无趣,转身走了。 肖扬在房门重新关上以后放下草稿纸,渐渐将自己蜷了起来。 这几天郎钟铭没碰他,他就觉得身体快疯了,耻辱的诉求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强烈。 小时候父母遇难是他第一次觉得被人抛下。 后来在郞家,郎钟铭对他这样好,怪他自己不识相,平白生出非分之想,惹得郎钟铭像沾了脏东西一样急于摆脱掉他。 他还记得自己怎么积压了好几个月的情愫,心里忐忑地去跟郎钟铭表达心意,然后郎钟铭…… 郎钟铭先是愣了下,在确定他没开玩笑以后,直接拽起他的衣领压在墙上。 那力道大得好像骨头都要被碾碎。 他还记得郎钟铭恶狠狠地质问他:“你恶不恶心?” 郎钟铭把懵了的肖扬丢在地上,转身就走。 那一刻,他第二次觉得自己又被抛下了。也从那时候开始,肖扬不敢再把郎钟铭当作是可以抱有感情的对象。 然后是一直对他和蔼亲切的老爷子郞德文,让他去替自己的孙子坐牢。 第三次。 第四次是袁教授过世,遗体被推入火化炉的时候,肖扬觉得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走了。 现在叛他而去的不是别人,却是他自己的身体。 肖扬越蜷越紧,希望他能凭空消失,不要再在这个世上苟且地活着。 可想起郎钟锦那天对他说的关于当年事故的猜测,他又忍不住多想。 如果……真的是郞泉夫妇强迫自己父母留在出事的船上呢? 肖扬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既没办法证明郎钟锦所说确有其事,也没办法证明他只是为了阻止肖扬寻死而胡扯一通。 但越往这方面想,肖扬就越觉得可疑。 或许是郞家人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都不太好,他甚至已经没办法把郞泉当做一个好人来想了…… 肖扬听到楼下郎钟铭出门的声音,终于深吸一口气,也从窗台上下来,套了外套。 很久没上街了,冬衣上架,不少人趁着天气还不算冷,赶紧出门买外套。 肖扬冷漠地挤过逛街的人潮,直接走进了银行。 肖扬可不介意什么丢郞家的脸,至于他自己的脸面……看看那条不甚明显的丑陋伤疤,他也就什么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