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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把电饭锅盖子盖上:“在洗衣服。” 中午他跟江暮行都淋了雨,衣服湿了以后被体温烘干,有味儿,回来就洗了澡。 倪清拧起精致的柳叶眉:“你的早饭是小江做,衣服也是他顺手给你洗,是不是保姆哪里没做好,让你不高兴了?” 宴好摸摸鼻尖,张阿姨是他妈给他找的,特怕他妈,上次他炒菜烫伤了,张阿姨就很怕被他妈知道。 但张阿姨不仅没想过走,还生怕他换人。 一是他妈支付的费用高过市场价两倍,二是,他妈一年到头也不会回来几次,张阿姨的雇主可以说是他,跟他爸妈没关系。 他没什么要求,吃喝方面不是很挑,现在又有江暮行分担,张阿姨傻才会辞掉这份工作。 “张阿姨人挺好的。”宴好说,“妈,你是不是让她定期给你汇报我的事啊?” 倪清没否认:“我跟你爸都离得远,不放心。” 宴好嘴角一撇:“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不是一个人住。” “现在有小江住这儿,妈是不担心了。”倪清把砧板上的干丝拨到盘子里,“可是明年你们高考完就各自上大学了,要是能继续一个学校,那倒是不错。” 宴好心说,明年我还跟他一起,不对,是在一起。 —— 不多时,宴好夹一块面筋去找江暮行:“班长,你尝一口这个,我妈的拿手菜。” 江暮行头往后仰:“你自己吃。” “我是rou食动物。”宴好把面筋往他嘴边送送,“手举着好酸的,尝一口呗。” 明晃晃的撒娇。 江暮行垂眸看他几秒,张口吃了那块面筋。 宴好满怀期待:“怎么样,好吃吗?” 江暮行余光扫过去,见他咬着筷子头,当下就噎到了,弯腰咳嗽起来。 宴好拍拍他的后背:“没事吧?” 江暮行有事,小山猫变成了狐狸,在伸爪子撩他,不听话。 “我在晾衣服。”江暮行停下咳嗽,微阖眼缓了缓,“你去客厅待着。” 宴好没走:“你晾你的。” 江暮行下颌一绷。 宴好眨眼:“要我帮你?好啊。” 他把筷子放水池边的台子上,凑到江暮行身前,手拎了件校服上衣出来:“好香。” 江暮行闻到他发顶的味道:“嗯。” —— 厨房的倪清正要探头喊儿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闺蜜打来的。 桂乔在电话那头说道:“阿清,我现在人在医院。” 倪清的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我没受伤,来看人的。”桂乔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倪清知道她没事就放松下来:“ok,我锅里烧着菜呢,要看火,你整理好了思路,给我发封邮件。” 桂乔咂嘴:“儿子是宝,闺蜜是草 。” 倪清:“……” “我下午出差回来,听公司里的人说今天有个女的来闹事,就在一楼大厅哭骂,喊的是我的名字,场面很凄惨,我莫名其妙被同事们怀疑成小三,还是害人家破人亡的那种恶三。” 桂乔头疼:“你知道我的性子,没听说还好,听说了就不能这么了了,我连口水都没喝就去查了监控,找了当时在场的保安跟警员,一路跟进情况,就去了医院。”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女的我不认识,她丈夫我想起来了。” 倪清关了火:“真有一腿?” 桂乔来一句:“金华火腿我倒是有,前两天刚买的。” 倪清拿铲子把菜翻翻:“我看你不急,先挂了。” “别别别,我长话短说。” 桂乔叹气:“我跟她丈夫只是以前打过交道,牵扯到了一个项目。” “她的精神有问题,我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情绪太激动了,医生刚给她打了镇定剂,我想跟她儿子谈谈,对方电话关机,只能找你了。” 倪清疑惑道:“找我有什么用?” 桂乔语出惊人:“她儿子在你儿子那住。” 倪清颇为惊讶:“小江?” “对,你让他尽快来医院,”桂乔说,“事情原委我会跟他讲明白。” 倪清挂掉电话出去,朝阳台喊:“小江,你来一下。” 江暮行把衣架挂到晾衣杆上面,大步走了过去。 宴好在厨房外偷听,江暮行出来时他既慌张又无措,还很自责。 “对不起啊班长,我中午就知道你妈说的那个人是我桂姨,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想今晚请桂姨过来吃饭,到时候再想办法让你们聊一聊。” “我没想过桂姨会找上你妈,这个事是我不对……” 江暮行打断道:“你没有不对。” 宴好愣愣看他。 “我去一趟医院。”江暮行说,“盆里还有两双袜子,你晾一下。” 宴好下意识说好,眼睛跟随着他,直到他关了门出去。 倪清跟桂乔通过信息,找儿子问话:“好好,小江家里的情况,你知道?” 宴好焦躁地翻着桌上的果盘,捏一下橘子,扣一下香瓜:“以前不知道,前段时间知道的。” 倪清沉吟着询问:“他妈是遗传性的精神病,还是……” “不是遗传!”宴好后知后觉自己的反应太大,就用力抿了抿嘴,“是几年前受了刺激才那样的。” 倪清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来:“我从你桂姨那了解了一些情况,你再跟我说说。” 宴好拿个橘子剥:“妈你先说你都了解了哪些。” 倪清哭笑不得:“你还怕mama诈你?” 宴好剥着橘子皮:“毕竟是朋友的隐私,我不能草率。” 这话在理,倪清还真反驳不了,她只好先亮底牌。 宴好一听,发现他妈基本都知道了,只差部分细节。 那他就可以说了。 宴好边吃橘子边补充细节,没有添油加醋,都是江暮行一天天一年年扛下来的心酸跟坚定。 倪清听完以后有些感叹,她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知道初中高中那个年龄段,光是把读书这件事做好就很难了。 “小江一路走过来,真是不容易。” 宴好撕着橘rou上面的小白线:“我很佩服他。” “做儿子,尽到了自己这个年纪的全力,做学生,什么都最出色,做班长,尽职尽责,做辅导老师,严格认真,做人,堂堂正正。” 倪清头一回听儿子这么真心实意的夸同学,她没有打断,而是做一个听众。 “虽然他性子很冷,可他从来不为难哪个同学,有事情找他都会帮助,自己的压力不会发泄到别人身上。” 宴好把指间的橘rou翻来翻去,撕得光秃秃:“换我就不行,我会负能量爆棚,好像全世界都欠我。” 停顿了一下,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