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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充满了爱意。 但是阮卿完全没有提过这事,也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提。 夏明之把一个冰块的嘴里咬碎,冰冷的固体刺激着他的牙齿。 他想起阮卿浴室里的那瓶避孕药,已经空了大半瓶。他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年轻alpha,他知道那是omega用来长期避孕的。 夏明之望着外头的灯火,黑暗里明明灭灭,摇摆不定。 空中慢慢飘下了一点雨丝,楼下的花已经全都凋谢了,这个夏天已经走到了尾声。 - 夏明之是真的没打算去见自己父亲。 他觉得他和夏彦无话可说。 但就像夏明一说的那样,夏彦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儿子的软肋在哪儿。 他甚至没有费心去给夏明之打电话,他知道就算打了夏明之也多半不会接。他这个儿子脾气有多硬,他是深有体会。 所以他只是发了一条信息。 “你母亲当年留下了一个手镯和戒指在我这里,是留给你和明一的伴侣的。如今手镯已经给了安婕。只剩下一个戒指了。” “你如果准备要,我就在小公馆等你。” 夏明之看见这些字的时候,险些摔了手机。 阮卿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夏明之没有露出怒容,“工作那边有点问题。” 阮卿看了他几眼,却也没再追问。 夏明之回复了这条短信,“你想什么时候见面?” “我下周五回国,你下周日过来吧,带上阮卿也可以,我正好想见见那个孩子。” 夏明之冷笑一声,心道你做梦。 “我一个人过来。” 第五十三章 父子 一个多星期后,夏彦回来的时候,栊城刚刚下过一场雨,本来闷热的天气变得凉快了许多。 树木在雨后变得更加浓绿,地上偶尔能看见被打落的花瓣。 夏家的老司机一早在机场外等他,看见他上车,还是如以前一样叫了他一声“老爷”——虽然如今夏家当家的先生,已经变成了夏明一。 “先去见见尔璇吧,”夏彦上了车说道,“我要的花订好了吗?” 尔璇,是夏明之母亲的名字,余家幼女,余尔璇。 “已经准备好了。”司机回答道,“还是洋桔梗。” 车子在道路上奔跑起来,夏彦从窗户里往外随意地看去,上次他回来还是一年前,如今外面的景色也没怎么变化。 “家里一切都好吗?”夏彦又问,“明之准备安定下来了,是这样吗?” 司机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大少爷和少夫人事业都顺利,夫妻感情也好,小少爷和小小姐都很活泼。” “二少爷带他的男朋友回来吃过饭,不过我只见过一眼。” 这个司机是在夏家服侍的老人了,所以夏明一虽然知道他的自己父亲的人,但也没辞退他。 “那孩子我倒是有印象,”夏彦转了转手上的结婚戒指,“四年前,明之也把他带回来过。” “长得倒是很好看,也很乖巧,但不像明之会喜欢的类型。” 夏彦说完,沉默地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他之所以会记得阮卿,是因为阮卿的眼神太让他熟悉了。 那么温柔又专注地看着夏明之,仿佛夏明之是他的全世界。 夏彦只看了他一眼,就立刻就想起了二十岁的余尔璇,余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也曾拿这样赤诚天真的眼神看着他。 然后递给了他一束不知道从哪儿摘的,乱七八糟的花,一点不害羞地说,“夏彦,你娶我好不好?” 她一点也没有少女的胆怯青涩,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拿着刚采的花就跟喜欢的人求婚,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应该顺着她的心意走。 可是多年以后,她跟夏彦提出离婚的时候,她眼中的光已经熄灭了。 她变成了一个优雅冷静的女人,有条不紊地跟夏彦划分清了婚内的财产,准备好了一切手续,只等夏彦签字。 夏彦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他想,余尔璇应该很恨他。 因为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他都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她最后还是以他夏彦的夫人的身份,举行了葬礼。 夏彦闭上了眼睛,任司机带着他往郊外的墓园开去。 - 两天后,就到了夏明之和夏彦约好见面的时间。 夏明之开车来小公馆的路上,就一直觉得烦闷。 他跟他父亲关系不好是人尽皆知的,这几年夏彦都在国外,夏明之看不见他,提起他时还能相对心平气和。 可是等真的见到了夏彦本尊,他心里的不耐就直接达到了顶峰。 夏彦在书房里等他,书房里的窗帘是拉开的,整间屋子都很明亮。 所以夏明之一走进去,就清楚地看见夏彦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里头是他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穿着一身红裙,笑容像玫瑰一样灿烂。 夏明之的视线又落到了夏彦的手上,发现他还带着结婚戒指,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间小公馆就是他父亲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里面处处都留着他mama的痕迹。 夏彦只要回国都会住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作秀给谁看。 他并不准备在这里停留太久,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拿mama留给我的东西的。现在我来了,戒指呢?” 夏彦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己这个已经比他高了一头的儿子。 “你见到自己的父亲,就这么说话的吗?”夏彦沉声问道。 他沉下脸是很有威势的,比起阮家老爷子身上的阴蛰,他要显得更为沉稳,却一样的令人胆寒。 但夏明之并不在乎。 他早就过了畏惧自己父亲的年龄。 “我们两个就不要装什么父慈子孝了吧,”夏明之根本没有坐下来说话的打算,他站在那里俯视着自己的父亲,“你根本没有多在乎我,我也不想有你这个父亲。现在我们唯一的一点联系,就是我母亲的一点遗物。” “你大可以继续在国外过你的潇洒生活,我也不在乎你找多少情人,但只有一点,”夏明之眼睛冷得像刀子,“别再玷污我母亲的东西。她已经去世了,你就别再恶心她了。” “把东西给我吧。”他说道。 夏彦的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他今天并不是准备来找夏明之吵架的。 可是夏明之的每一句关于他母亲的话都在挑战着他的耐心,精准地往他心口捅刀,让他情不自禁地变得暴戾。 他和夏明之对视了一会儿,两人脸色都不算好看,但最终还是他先移开了视线。 夏彦打开了书桌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