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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残缺了,成了半死之人,入了阿鼻地狱的名册。这是等价交换,仙草的救人之用与你的被封印是一个交易,二者相等。如若你用仙草制药吃掉,那你身上的封印或许可消也说不定。因为二者是相互的,仙草的药效和封印的折磨,所以那仙草的药效可以抵消你身上的封印。” 景翳医师一番话让我感慨不已,倒不是那话本身怎么样,而是深觉景翳医师的不易。一个医师,为了救人,煞费苦心地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已经想到这地步了。这早已不是一个医师的能力范畴了。 ☆、流水落花春去也(九) 虽然,我到底还是道:“可当年的草药早不知在哪里了。”早已被我随便丢在了鬼市,如今恐怕早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吧! 不料,北辰却接话:“草药在我这里。” 我顿时吃了一惊:“只有八株。我只有八株仙草交给了老板,还有两株丢掉了。” 北辰不说话,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抱着几个精巧的木盒子。木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竟是齐齐全全的十株仙草。 景翳医师十分满意,拿了仙草便走:“我想办法去炼药去了,炼好了再告诉你们。”就真的离开了,把我和北辰留在原地。 北辰倒没急着走,我于是问他:“你之后去了鬼市?”他不回答。 “你去等我?”他也不回答,只把头偏过去,留个我半个侧脸。 我走上前去,把他的脸捧回来,望着他的眼睛,道:“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一直好好的,好不好。” 北辰半晌不答话,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直这样。平淡,但长久。如果要选择生活的样子,我一定会选择那平淡如水的生活。因为知道这世界的公平,大喜之后,必有大悲。与其受那悲喜之苦,不如平平淡淡的。两个人,一间屋子,日月山水,鸟语花香,静坐着,便是十分欢喜的了。 景翳医师动作快,不几日竟研究好了那药,让北辰带我去那冰做的宫殿,说那里天地灵气,好让那药发挥最好的效果。 冰殿里只我一个人,我让北辰和景翳医师都留在外面。不知道吃完那药会是个什么场景,大概好看不到哪里去,我是万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北辰虽是同意留在外面,却也说:“要是你两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出来,我便闯了。” 我在冰殿内空站了一会儿,便狠下心吞下了那一丸药。药只是淡淡的苦味,并不像以前的药苦得吓人。我有些奇怪,不是说良药苦口吗? 吃下药躺着。半天,我也好像没什么反应,身上的封印也没有消散的迹象。正想着是不是景翳医师想错了,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算了,身上封印便又火烧火燎了起来,却比以前都要疼上许多。 我仔细去看,那封印炽红,要烧起来一样。随着那火烧的感觉越来越深,那封印竟是越来越浅,像是烧掉了一样。 约略一柱香的功夫,终于忍到那封印完全退散了。正要坐起来,全身却是突然撕裂般的疼痛,一看自己的手,手臂上的皮肤干裂,越来越大块的皮肤裂开脱落下来。蛇蜕一样,好恶心。我暗自嫌弃着,也是借此排解一下疼痛,最后终于忍不了,想着好几嗓子算了,冰殿大且空,北辰在外面应该听不到。 刚准备喊,发现喊不出来,嗓子糊住了一样。一尝试说话,便是扯着疼到我想死。 景翳医师是想害死我吧!疼晕过去之前,我最后暗自埋怨道。 再醒来,果然已经回到了北辰的居所。还是那间房间,北辰还是坐在床边。我略一回过神,连忙检查身上的封印,惊喜得不行:“啊啊!封印真的都没有了!”丝毫没注意到其他事情。 还是北辰把桌上的一面铜镜递给我,我才注意到,顿时把我吓得不行。镜子里的一个男人,却又不是我之前男儿身时的样子,是一个我完完全全不认得的男人。长相极佳,看着清心寡欲,又雍容华贵,却又隐隐觉着艳美。脸是好脸,只是不是我的脸,只一双眼睛有些像我。 我冲着北辰苦笑,这是哪门子事嘛!北辰也只得苦笑:“冲到冰殿里去,只发现一个不认得的人穿着你的衣服晕倒在地上,当时就懵了。看景翳吧,他也说不出话,只能认为那是你带了回来。你说说,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嘲笑完,又说了一句:“其实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却想不起来。” 我只以为是北辰一句说着玩的戏语,一笑而过了。 我的病治好了,景翳医师也就回去了。跟他分别的时候,我靠近北辰,转过头凑上他的耳朵。以前,总要踮着脚才能够上他的耳朵;现在倒好了,一偏头便可以与他说悄悄话。 “你说,我们也像景翳医师一样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不好?” 北辰总是说好的。于是,传消息去云岚,让夜以后接替北辰与他们联系。云岚当作一件大事,召集几个大门派,又叫北辰去要开个会,小题大做。 到了云岚,我和北辰也只听着他们说些空而大的话,听过便都忘了,只言奕说一句话记住了:“哎呀,师尊是总喜欢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的,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一个人陪着。” 北辰听完有些不高兴。我明白他的不高兴,因为言奕的话听起来像是我只需要一个人陪着,谁都可以,偏偏也真的是那样――以前不就是熹微陪着我的吗?我心内惶惶然,并不知道北辰于我是否是特殊的那一个。我或许真的,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真心陪着,便能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一大推破话讲完,要走,无功大师却拦住了我,说要单独与我聊一会儿。我心内又是一番惶恐,知道他师从空尘大师,也知道他知道我是当年那个混账魔修。虽然,却也是点头答应,跟着他走到偏处交谈起来。 “许施主还记得空尘大师吗?”果然是聊空尘大师的事,难道看我要躲起来了想着再不报仇就没机会了,所以便顾不得面子工程了?我不答话。 空尘该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接着便解释道:“许施主别误会。老衲并没有为师父抱不平的意思,只是师父有些话,我想他是想我告诉你的。” “师父眼睛伤了之后一直生气,后来却渐渐静了下来,心境上也广阔了些。虽然师父没说什么,但这很容易看得出来,师父以前在意名,后来就淡了,守其道,无畏人言。一直到他圆寂之前,才明明白白说出来。他说,他感激前辈。” “他说前辈让他眼盲但心明了,他自从看不见后一个人想了许多,反而悟到了许多,也知道了自己以前的狭隘,以前的可笑了。” 无功大师这样与我说,我反而承受不起,道:“其实是他自己成全自己,我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