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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不服输,仇恨地盯着她的父母,问:“你又知道我养不活自己了?” 顾关山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他十六岁的孩子亮出她稚嫩的利爪,一皮带又一皮带劈头盖脸地抽,几乎能把成年男人打得皮开rou绽,却打不下那十六岁的姑娘的半点锐气。 顾关山疼得声音嘶哑,犹如野兽,绝望嘶吼道:“你打不死我——!你怎么打我我也还是这种人!我会画画,我做梦都想靠画画养活自己,你怎么打我我也还是这个顾关山——!” 顾关山声音已经接近尖叫,嘶哑地喊道:“因为这就是我——!你怎么打我我也还是这种人——!!!” 顾关山的父亲一把拽着顾关山的头发,将她拽了出去。 “滚——!!”他狂怒道:“给我滚出去!!” 外面雨水瓢泼,顾关山摔倒在地,哆嗦着抓住走廊的地板砖,她手指头肿的连弯都弯不了,指甲下都是淤血,疼得钻心。 下一秒撕纸的声音响起,她被撕得稀烂的素描本被丢了出来,门轰隆一声摔上了。 走廊的昏黄灯光里,顾关山颤着手捡起地上的纸片,上面满是红色的彩铅,是她画的漫画分镜。而那些红色的线条像是长了口的小嘴儿,咧着嘴嘲笑几天前那个幼稚的顾关山。 大雨瓢泼,路上湿滑难行。 顾关山眼里满是泪水,在小区里艰难地往前走着。 她浑身是伤,抱着自己被撕得稀碎的素描本茫然地向前,昨天的花儿落了满地,被雨水冲的一点都不剩。 顾关山抱着那个本子,脑子都停了摆,不住地想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那时候真的有些绝望了,哆嗦着望向路灯,望向一切光源,顾关山像个傻子,一个人淋着雨坐在了小区的长凳上。 她不知坐了多久,脑子里也完全没有在思考,只有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流。 顾关山连时间都没注意,直到在连绵落雨中,一件外套兜头掉在了她的头顶。 “顾关山——”那声音还有点儿凶,问:“你在搞什么?淋雨好玩?” 顾关山一呆,回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接着,沈泽粗鲁地将外套摁在顾关山头上,给她撑了伞,顾关山头发全黏在脸上,湿淋淋的,面色苍白,狼狈犹如女鬼。 然后下一秒,沈泽注意到了顾关山身上的伤痕。 “你他妈——”那混球少年的声音都发了抖,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21章 夜里的雨水连绵不止,天地间尽是漆黑的、连绵的水幕。 顾关山盯着沈泽,她乌黑的眼睛里满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她沉默了很久后道:“沈泽,我没事。” 沈泽那一瞬间,炸了。 “顾关山——”沈泽怒道:“你他妈什么时候能有点实话气儿?你管这个——这个叫没事?” 他手指发抖,把他的外套掀开,下面顾关山白皙的皮肤上满是可怖的淤青,血红地纵横交错,纤细的手指在格挡时撞了一下,手指肿的像萝卜,指甲下通红积血,像是会掉的模样。 “谁——”沈泽咬着牙,犹如凶狠的狼:“——谁他妈,把你打成这样的?” 顾关山不解地望着他,声音还带着种刚嘶吼过的哑,她说:“沈泽。” 她的模样太过淡漠,沈泽气得那一瞬间脑袋里血管突突作响,但是又怕弄伤了那个姑娘——她现在看上去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瓷器,眼神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和不在人间的渺然。 沈泽耐着性子嗯了一声。 顾关山小小的、软软的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沈泽皱起眉头,问:“嗯?” 顾关山淡淡地望着他,嘴唇湿润而鲜红。 “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沈泽:“……” “这他妈和我没关系?”沈泽只觉得要被气出病,却又不敢动她,声音高了八度:“你到底是被谁打的,我这个问题问了你多少次,你糊弄了多少次,顾关山我告诉你,老子——” 顾关山奇怪地问:“老子什么?老子打死你?” 沈泽:“cao——” “女人真他妈难懂!”沈泽几乎气得脑溢血:“顾关山你——” ——然后他看见了顾关山眼里闪烁的泪光。 沈泽那一瞬间心疼得都要揪起来了,顾关山淋雨淋得透湿,不知道被什么人殴打得狼狈至极,胳膊都尚且如此,那身上呢? “你——你跟我去医院。”沈泽劝了自己好几句大老爷们能屈能伸,绝不能和自己的姑娘计较,然后放软了声音。 顾关山说:“我不去。” “你不去我就报警。”沈泽说,“我问不出来所以然,就让警察来问。” 顾关山咬着牙,眼眶里的眼泪不住地打转,却是在硬生生的往里逼。 沈泽:“要哭就给我哭出来。” 然后沈泽伸手在那姑娘脸上抹了抹,他从未给姑娘擦过眼泪,动作生涩而笨拙,擦过那少女guntang的、甚至还带着伤的面颊。 顾关山红着眼眶,道:“你不要找事。” “你知道你人设有多崩么?”顾关山冷漠地嘲道:“趁早把我放了吧,为了你好。我顾关山不仅苦大仇深血海深仇,身上还压着巨大的挑子,别说什么报警不报警,我的事情和警察没有半分关系——和你沈泽,更没有。” 沈泽一把把顾关山拽了起来。 他道:“我管你他娘的有没有关系!你跟老子去医院!” 沈泽力气比顾关山大得多,顾关山从小就是战五渣,力气小,个子又瘦,被沈泽一擒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撑着胳膊反抗了数下,发现无果,终于气得掉出了金豆子。 沈泽一看顾关山终于愿意掉下眼泪才松了口气,然后这混账动作轻柔地,给姑娘裹了外套,抱住了。 “我不、不去医院……”顾关山哽咽着说:“去——去了也没用。” 沈泽:“去看看。” 顾关山:“我不去!” “好好好……”沈泽生硬地哄道:“不去就不去,哄哄你,不闹脾气了啊。” 顾关山哭得脸都红了,沈泽这校园扛把子多半只会打人,根本就不会抱女孩儿,顾关山鼻子磕在他胸口,一是疼,二是顾关山根本不会像那些偶像剧女主一样唯美地哭泣,一哭就必定有鼻涕——她把鼻涕抹在了沈泽的T恤上。 沈泽犹豫着问:“顾关山,我送你……回家?” 顾关山一听,情绪再也刹不住车,连暴力因子都觉醒了,她抓着沈泽就掐。 沈泽:“嘶——嘶——是、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狠……” 顾关山又一掐沈泽的胳膊。 沈泽举双手投降,被掐得龇牙咧嘴,艰难地找了找自己的问题:“宝、宝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