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一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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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英国伦敦,梅菲尔区萨克维尔街12号。 这个门牌号一楼是一家很大的古董手表店,涂笙就住在楼上第五层的公寓,下了楼出门往右第一个路口右转过去就是摄政街。往左走几个路口,就到邦德街,再往北走一段距离是牛津街。 几条著名的购物街区就在附近,显然不是个能安静得起来的地方。但也意味着,这是个寸土寸金的地界。 已经临近五月,气温仍旧停留在十度左右,并且连续下了一周的雨。 正值复活节假期,涂笙又讨厌下雨天出门,因此整日在公寓里睡觉。除却一名钟点工每天中午十一点前会来给她做午饭以及打扫卫生外,其余时间大多数只她一个人在家。 眼看假期就要过去,她的必修作业才做了一半,这天中午她吃过饭不敢再贪睡,挣扎着要不要去学校图书馆做作业。 她现就读伦敦大学学院数学专业的预科,学校离她住的位置也近,不堵车的话开车六七分钟就到了。 换过衣服后她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雨,想着如果两点到了雨还不停她就不出去。 打扫完卫生的钟点工自厨房探头来喊她:“Weny,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吗?” 这钟点工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叙利亚女人,她一天同时要打三份工,但据她自己说其它两份工加起来还不如给weny做一顿饭。她常跟楼底下的科尔太太聊天说起这个,与此同时科尔太太会意味深长的yeah一声,说:“现在的中国人最有钱了,你看楼下那些肯花几万英镑买手表的客人,大多都是中国来的游客。哈,这些亚洲匪。” 因此她们对于涂笙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就拥有伦敦黄金地段的豪华公寓丝毫感到不意外。 涂笙头也没回的注视着窗外,扬声回答她:“没有!如果你做完事情了你就可以走了!” 几分钟后她就听到女人跟她告别,随之是她开门离去的声音。 大概是老天要逼她出门,差不多在一点四十左右雨势就停得差不多了。 涂笙叹口气,套上羊绒大衣,拿着笔记本电脑老老实实出门。 有个很糟糕的事情是,她的驾驶证前几天不见了,她还得抽空去车辆执照局补办。也意味着这两天她得打车,甚至走路去学校。 一楼手表店的生意并不特别好,至少相对于那些衣服首饰店来说,一点都不好。 她路过时,不大的玻璃门紧闭着。有人要往里进反倒被门口的服务生拦下,说店被包场了。 匆匆往里头扫过去,只看到四五个服务员围着一位身量颇高的亚洲男人,以及一位穿着早春连衣裙的黑发女人。 大概住在涂笙楼底下的科尔太太看到这一盛况,又要轻蔑的拉长音调骂一句亚洲匪。 涂笙挑挑眉,裹紧了大衣缓慢的往三岔路口走,打算去哪儿打车。 走到一半,听见有人在大声的叫她:“Weu!” 好吧,正是那个爱骂亚洲匪的科尔太太。她扶着脑袋上的帽子,迎风慢悠悠的走。涂笙快步返回去,又停在手表店跟前。 “有什么事吗?科尔太太?” 科尔太太个子挺高,一米七的身高还穿着挺高的高跟鞋。她垂着浅色的眼睫,中气十足的开口:“你有个包裹在我那,那个该死的快递员送错了,就这么摆在我的房子门口,看起来像是一幅画,你最好快回去把它搬走!” 涂笙头疼的扶额,猜想或许是她在亚马逊上买的拼图。 “我知道了,可我现在着急去图书馆,我回来的时候会把它搬上去的,好吗?” 说真的,这位太太并不坏,只偶尔有些颐气指使。实际她也不是那套房子的主人,而是原主人给房子找的管家。兴许那房子主人家都忘记了,可她还一直守在这里。 她见涂笙态度还算好,便柔和了语调,“好吧,那你得早点回来,我兴许八点就睡觉了。” 涂笙点点头连说几个好的,恰好一辆计程车在手表店前停下,她连忙招手拦住车。 科尔太太立在路边眼见她上车,还笑眯眯的对她say?goodbye。 她对这位态度老是瞬息万变的太太已经习以为常,朝她笑笑后,对司机报了学校的地址。 结果到了学校,发现图书馆下午居然没有开。于是又辗转去附近的咖啡厅,找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 近六点的时候咖啡厅人变得多起来,很多都是复活节还留在学校的学生。 有几个是涂笙的同学,碰到的难免攀谈几句。 其中一个比较熟的是上学期组过学习小组的亚洲人,来自马来西亚,实际也是个华人,姓赵。 具体的中文名叫什么她也不清楚,大家都喊她Emilia?Zhao,涂笙嫌麻烦,只喊她赵。 她碰到涂笙后连同伴也不管了,直接坐到对面就不打算走。 “你在赶作业吗,Weny?” “嗯。”涂笙抽空瞟她一眼,跟她用中文交谈:“你做完了?” 赵点头,手里捧着一杯外带的豆奶拿铁,她笑嘻嘻的:“没想到你成绩那么好,也要赶作业呢。这几天都在下雨,你难道没留在家里写作业吗?” 涂笙淡淡地:“下雨天我只想睡觉。” 不过才过去一年,她眉眼变得有些许艳丽,无表情的淡声说话时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冷厉感。 赵的目光扫过她白皙的脖颈,再跳上去看她颜色浅粉的唇瓣,定格两秒后,极其自然的凑过去问她:“那你来得及写完吗,还有两天就要上课了,要不要我帮帮你?” 涂笙拿着笔的手一刻不停,期间丢给她两个字:“不用。” 对面的人好似讨了个没趣,哦了一声后,继续一言不发的坐在那。 等她从作业里收回心神时,已经快七点半,赵居然仍然坐在她的对面没离开。 她见涂笙抬起头,连忙收起手机,笑着问她:“做完了?要去吃饭吗?” 饭肯定是要去吃的,但是现在这个时间她需要赶快回家去才是正事。 “我得先回家一趟,你先去吃吧。” 赵跟着她站起身,一路往外走,“没事,我陪你一起吧。” 她的热情与友好好像看起来很莫名且突兀,但涂笙从来没有觉得不妥。主要是她身边出现的人,好像都是这样一幅态度,她完全是习以为常。 就这么理所当然的,人家又等她写作业,又陪她一起回家去。 敲响科尔太太的房门时是七点五十,差不多踩着时间底线。 科尔太太抱怨了几句,把东西从玄关挪出来给她:“你买的什么鬼东西,这么重?” 那包裹其实没多大,但有分量,也不怪科尔太太要抱怨了。 赵帮忙接过来,还帮她说了两句抱歉。 “谢了,科尔太太,改天请您喝茶。”涂笙拿到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科尔太太叫住她:“嘿,你等等!” 她说完从挂在门边的风衣口袋里,找出一张便签纸,上头有个电话。 “今天下午你离开的时候,有个男人从手表店冲出来,可惜没追上你的车。他说认识你,还要了你的电话,也留了他自己的电话。” “男人?”涂笙蹙眉接过那张便签纸。 上面只有一串数字,写得很急,没有留姓名。 “是,一个年轻男人,黑头发高个子。他原本打算等你回来,但被一起来的女人催促着离开了。”科尔太太抚了一下鬓角的浅棕色卷发,“他说九点前会给你打过来。” 第一百一十一是我先找到你的 涂笙蹙起眉头,将手上的便签纸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她问科尔太太:“你没告诉他我住在这儿吧?” 科尔太太注意到她异样的表情,摊了摊手:“他确实问过这个问题,所以……好吧,抱歉,我告诉他了。毕竟他看起来很友好。” “好吧。”涂笙把标签纸捏作一团塞进口袋里,面无表情的往楼上走。 赵跟在她身后,有些忐忑的问她,“还好吗,Weny?” 她答:“还好。” 只是需要短时间内要搬家而已,干脆搬到乡下去好了。 不管是谁,她没主动联系但却找过来的人,都不能见,更别说通电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门,赵把她的包裹抱在怀里,一时有点局促。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涂笙的住所,她立在玄关环顾一周后问:“包裹要放在哪?” 主要是这个不算小的公寓里,东西实在太多了。 玄关处的外套架上挂满了外套,一套很大的皮沙发上还搭着两件皮草,几条羊毛毯。 茶几上有两只随意摘下来的腕表,几对不知真假的宝石耳环,几大摞书本杂志。大概有人帮她整理过,摆得还算整齐,就是东西比较多。 靠近马路那边的窗户下,摆着几个很中式的瓷器。再来就是画作,光是客厅里就有不下十幅画。有几幅大概是涂笙格外喜欢的,被挂在墙上。其他的全都搁在地上,靠着墙。 客厅左边是一个开放式厨房,料理台外连着一个黑色大理石台面的吧台。餐具酒具一类收拾得很规整,相对茶几要空一些。 涂笙把鞋子脱在门边的地毯那,光着脚走进去,往厨房一指:“放吧台。” 赵也学着她脱掉鞋,就这么穿着袜子走向厨房。 她瞥见厨房右侧有一个很大的酒柜,上面的酒倒是很多,但都是胡乱摆在那。 这个公寓除却卫生间,只有一间很大的卧室,原本有两间,小的那间被弄成了娱乐室。 涂笙把笔记本电脑跟作业随意搁在茶几上,进到房间里去换衣服。 进去前她回首对赵讲:“你要做什么自便,我换个衣服就出来。” “好。”赵应了一声,却跟着她走到卧室里。 里头另有衣帽间,赵见她没关,仍旧带着好奇的目光跟进去。 进去后吓了一跳,里面的衣物实在多。三面墙全部挂满了衣物不说,连着天花板的置物柜被分成两层,全部放的包包 正中间还有一个方形的玻璃首饰柜。柜子上很多新的购物袋、礼盒,以及脱下来的外衣。把玻璃下面的首饰挡了个严实,根本看不到下面放的项链还是耳环。 那些购物袋上的logo清一色的大牌,好多甚至没拆封。 “我的天,你的东西可真多。”赵没忍住惊叹。 她并不是什么平民学生,家里条件也不错。在这样的地段租一间类似的公寓,也承担得起,只是这一衣帽间的东西,可就有些奢靡的意思了。 涂笙已经脱了大衣,正解着里头丝质衬衣的扣子,她淡淡的答了句:“是吗,地方太小,显得多而已。” 这里的规格没有她在涂宅的衣帽间三分之一大,东西确实会摆不下而显得多。 赵靠着门框,干笑一声:“可能是吧。” 衣帽间门口立着个人涂笙也无所谓,解开衬衣后就这么直接脱了,露出里头的蕾丝内衣。肩臂乃至腰腹裸露着,白得晃眼。 下身就一件贴身的牛仔裤,整个身体的曲线都展现出来。 赵的目光自她被内衣包裹的胸脯,扫到她后腰的腰窝,一瞬不瞬的看了半天,直到涂笙穿上一件套头薄毛衣。 她舔一下莫名干涩的嘴唇,没话找话讲,“Weny,平时是你自己打扫房间吗?” 涂笙都没看她,偏过去对着穿衣镜照了照,“不是,有钟点工。” 赵不敢继续看她,怕自己忍不住靠过去做点儿什么。她后退一步,转身往房外走。 换好衣服的涂笙出来时,见她坐在沙发那说:“我觉得你应该请个管家或者佣人。” “你的东西又多,还都挺贵重,就这么摆着可不行。” 涂笙轻笑一下没接她的话,她径直走到沙发那拿起包,“去吃饭吧。” 再出去时已经快八点半,于是两人在摄政街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解决晚饭。期间涂笙的手机响了六次,同一个陌生来电,都被她挂掉了。 赵一路陪她走到摄政街的某个三岔路口,这才跟她告别,走前抱了她一下:“晚安,Weny。” 涂笙没什么心情,朝她微扬下巴算是回应。 她出门时外头套的皮夹克,夜间有些小雨飘着,一路走到楼底下时,夹克上已经都是水珠。 此时已经接近十点,街边的各种店铺开始打烊。楼下古董表店的打烊牌子已经挂了出来,里头的服务生在做打烊前的日结与整理。 涂笙路过的时候,几名服务生都额外看了她好几眼,不过她完全没注意到。 她在想现在要不要给许子封打电话讲搬家的事情,有些心烦。 因为在想事情,她没坐电梯,一步步爬上楼。这个点楼道里没几个人,整层楼的梯子还铺着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五层只有她一个住户,木楼梯左边过去就是小的电梯门,往右五六米就是她的房门。门口有两盏壁灯,基本上是常亮的。 但今天实在有点异常,有一边的壁灯光源被遮住了大半。 涂笙低着头在走还没发现,走过楼梯拐角才注意有个人站在她家门。她逆光看过去,来人特别高,这么目测过去起码一米九。 一身黑色的风衣,手上还点着烟,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门边的人已经飞快的冲过来。在比较暗的光线里,她看到那人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桀骜的桃花眼。 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抱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接着她听见他说:?“是我先找到你的,涂笙。” 第一百一十二有没有想我? 在反应过来他是谁后,涂笙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还好她刚刚顿了一下,没来得及尖叫,否则现在他必定被这栋楼的安保拿枪指着。 原本就很高的男人好像又高了些,这样紧抱着她,下巴刚好抵在她头顶。 他身上有男士香水与香烟混合的味道,是少年感褪去后的成熟。 涂笙推他一下,“下午给科尔太太留电话的是你?” “嗯,是我。” 陆廷用力把人抱着,像是恨不得把她塞到身体里。 “小鬼,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他的声音有点哑,在微冷的空气中给人一种低沉温柔的感觉。 “有什么好惊讶的。” 涂笙推不开人,抬手拍他后背:“进去再说行吗?” 外面很冷诶。 这根本不像是快要五月的天气,下了雨后夜间的温度只有八九度而已。 讨厌的伦敦,讨厌的雨天。 “让我再抱会儿。”陆廷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整个人往怀中使劲压。 涂笙耳边全是他有力的心跳,鼻息间也全是他的味道。 但这种抱法,是想要谋杀她吗? 她忍耐了大概有两分钟,最后终于忍不住掐他一把,在他怀里闷声道:“你是想把我闷死吗?” 陆廷轻笑一声,总算是松开她,“小鬼,耐心变好了啊你。” 换做以前,早就踹他一脚了。 涂笙懒得听他调侃,抬头看向他在暗光下轮廓分明的脸。 他斜斜的勾起一边嘴角,吊儿郎当的笑着:“有没有想我?” 她撇一下唇,说:“才没有。” 陆廷躬身,细细的看着她的眼睛,同她对视着:“真的?” 涂笙眼睫轻轻阖动几下,撇开脸不打算理他,只绕开人去开门。 门锁可以指纹解锁,握上门把两秒后就自动打开。 听见解锁的瞬间,身后的男人将身体贴过来,一只手附上她放在门把上的手。 “干嘛?” 耳边响起他的回答:“怕你把我关门外啊。” 他另一只手已经圈住她的腰,低下头唇就贴在她耳边。 涂笙挑一下眉,无可奈何的任由他带着她的手拉开门,然后半搂着她进去。 客厅里有扇窗户没有关,夜风把绸制的窗帘吹得翻飞,搞得屋里也凉飕飕的。 她进门第一时间就想走过去关窗,男人没给她这个机会,门一关就转身把她摁到门板上,气势汹汹的亲下来。 他唇间的香烟味道很重,身上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更浓,一时熏得涂笙有些晕头转向。 箍在她腰上的手用力把她往上带,令她双脚悬空,紧紧的贴在他身体上。 一年多没见,男人的身体比从前还要结实还要有张力,隔着一层衣物这么贴着,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鲜明的肌rou。 陆廷的亲吻跟在门外抱她的方法有些相似,都大概是想“置她于死地”一样。 凶狠又热烈的亲吻,毫不客气的汲取她胸腔中的氧气。 涂笙不自觉的呻吟出声:“唔” 整个公寓只有玄关的灯被打开,或者说只有玄关的灯来得及被打开。 清冷的光照在两人身上,照出鲜明的暧昧来。 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在几乎要窒息的亲吻中,自救般的咬一下他的唇。 “嘶” 锈铁般的味道在两人唇舌间蔓延开,陆廷这才依依不舍的停下。 他用舌尖顶一下唇角,“咬我做什么?” “再这么亲下去,我要窒息啦。”涂笙瞪着他,面颊跟嘴唇都是红艳艳的,她动了一下腿脚,踢他小腿:“你松开我。” “松开你?” 陆廷哼笑一声,面孔上的神情又野又邪。 他把人往上一提,让她两腿架在他腰上,“可能吗?” 一群人找了一年多,结果让他在伦敦捡到宝。放开她?打死不可能。 她失踪的事情他早就从他姐口中得知,甚至陆家的人还帮忙出力找过。复活节初期他回国了一趟,跟周琮佑碰过面,那小子也在找她。至于涂家的人更不用说,涂二爷曾经还拉下面子请公仲家的人帮忙。 可以说黑道白道,找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结果人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住在伦敦最热闹的街区,也不知道她依附的是哪方的势力,把人护得这么牢固。 他只能叹一句,真他妈厉害。 不过再厉害,也还是让他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就读的商学院离这里不过十分钟的车程。 两个地址之间隔着海德公园,说不定他们曾经还在那里擦身而过。 要是以前他兴致高些,陪同学来摄政街甚至牛津街多逛逛,说不定早就碰上她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他是不关心她为什么离家出走,反正现在人在他怀里,那不得任他为所欲为? 可是怀里的人不是软柿子,大名鼎鼎的小恶魔哪能任他嚣张。 兜头就给他一巴掌,不过并没有很用力。 只是提醒他别得意过了头,不轻不重的拍在脸颊上。 “那先过去把窗户关上啊,冷死了!” 涂笙气鼓鼓的,对着男人帅气的俊脸也不怎么买账。 “啧,麻烦。” 男人的气势瞬间弱了点,老实的抱着人穿过客厅去关窗户。 楼底车辆经过的声音,路过的人嘻嘻哈哈的交谈,顷刻间被隔绝在外。 公寓里又变得安静几分,陆廷就这么把人抱着,优哉悠哉的在客厅里头转悠。 “这一年多,你就住这儿?” 也太他妈小了,东西的没地方放的感觉。 他已经思考自己搬过来,东西该放在哪的问题,又或者是在附近买个更大的房子带她搬过去。 显然后者更合他心意,就是怕这小鬼不肯配合,那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前者了。 涂笙紧搂着他,生怕自己掉下去。 虽然她自己也嫌弃这公寓不大,但就是想犟嘴:“小?一百一十多平呢,而且这个地段,近十万英镑一平。” 其实这个价格于她而言,也不过九牛一毛。去年十二月底,也就是她十八岁生日过后,许子封拿给她一份股份转赠合约,公司份额上头只填了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她仍旧拥有许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每个月最少也有四百万进账。 许子封当时是这样说的:“好歹是亲人,总不至于让你饿死。” 她是不信他有那么好心,觉得他肯定还有别的花招没使出来。 陆廷却看穿她真实的想法,扬眉说了句:“So?” 涂笙只觉得他欠打得很,刚刚就该狠心点儿把人关门外。 第一百一十三想cao你的毛病(h) 没等她发出火来,男人浅浅啄她嘴唇几口,顺带又问:“你不是离家出走吗,哪来的钱买公寓?” 涂笙勉强被他捋顺毛,开口回答:“不用花钱。” 她的账户年初才开始有现金入账,哪来那么多活动资金,“这是奶奶留给我的资产。” 简而言之,在此之前它属于许氏。这里的房子年代毕竟久,基本上有价无市,只有老一辈才有这里的产权,现在的人想买也买不到。 “这样啊。” 那他让她搬出去的期望岂不是要落空?毕竟她这样说的话,这房子对她而言就不是一个容身之所这么简单。 陆廷抱着人进到卧室里,环顾一周后把人拋到床上去。 他自己空出手来,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衣服。 先是风衣外套,再是里头的衬衣,接着是鞋子跟休闲裤。 这一言不合就开始耍流氓的作风也是没谁了,涂笙半躺在床上,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你有什么毛病?” 男人光裸着一身紧致漂亮的肌rou,只穿条银灰色的四角内裤朝她走过去,他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侧,一本正经地说:“大概就是,想cao你的毛病。” 她又不是没感觉到,刚在门口接吻的时候他就硬起来了。 陆廷拿她手去摸,硬涨的rou茎大得内裤快要包不住,他带着她的手抓握几下,邪气的开口:“你看,它都这样了。” “滚蛋啊你!”涂笙瞪大了眼睛抬脚踹他,反倒被他抓住脚踝。 她刚刚进门没来得及脱鞋,差点就这么蹬在男人腰腹上。陆廷顺势脱了她的鞋袜,脱完了还把她的脚搁到自己胸口那踩着。 rou碰着rou,但男人的身体是烫的。 “来,现在给你踹。”他那语气,跟哄小孩儿似的,笃定她踹不动他一样。 涂笙气不过,使了力气蹬他热力满满的胸膛,结果没把他蹬开,自己倒因为反作用力往后挪动几公分。 陆廷很是不屑的笑两声,压过去开始脱她的衣服。 不过他没太多耐心,只脱了她的夹克便撩起下头的薄毛衣,低头直接亲上她的胸乳。 边亲还边发表评价:“怎么一年多过去,还是这么小?嗯?” 说话间拨开她的蕾丝内衣,把yingying的乳尖含进嘴里。 涂笙心烦的拉扯他头发,“嫌小你就别亲啊!” “诶诶,别扯头发。”陆廷从她嫩软的胸脯rou里抬起头,伸手把自己的头发从她手里救出来。 他把人压个严实,垂首亲吻她的嘴角,“我的小乖,我的意思是你该多吃点,你看看你都瘦了。” 连带那对小嫩奶也瘦了,吃起来都不带劲。 “哼。”涂笙扭开脸不给他亲,男人却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顺着方向追过去。 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一只手都已经在脱她的牛仔裤了。 她许久没被人碰过,这么亲几下,身上的皮肤都变得潮红。陆廷动作利落,脱完牛仔裤脱她的小内裤。 脱掉后变态的放到鼻下闻,闻完后的神情是满脸享受。 这男人在这一年里不仅长身高,不要脸的境界也更上一层楼。涂笙再有见识,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涨红脸骂他:“你个变态,变态!” 捡到宝的情绪叫陆廷实在是过份兴奋,就连她骂他也觉得爽,也觉得带劲。 “是,我就是变态,不仅闻你内裤,还要舔你的xue。”他颇得意的抛开手里的小布料,俯身沿着她的腰腹往下亲。 亲到小腹那,他掰开她的两条腿,舌头直接滑下去,舔开她的xue缝,在敏感的贝rou外来回扫。 “啊……”涂笙整个人都颤动一下,xiaoxue没忍住吐出点点水来。 男人舔弄一阵,把舌尖戳到xue口里头去,浅浅的进出,弄得她痒得不行,两手抱住他的脑袋哼唧着,“嗯哈……别舔了,别舔了,痒呀……” 陆廷像是没听到,依旧埋在她两腿间,舔出暧昧的水渍声。 “啊……啊啊……”涂笙的细腰狠狠的震颤几下,“太痒了,我不要啦……” 她双脚踩住他的肩背,似乎受不住逐渐积累起来的快感,两只脚在他后背用了些力道踩蹬。 陆廷边舔xue边伸手抓捏她的乳rou,软棉的一团握在手心,嫩白的颜色变成绯红。两个奶上,全是他才留下的指印。 他舔得卖力,没一会儿涂笙哆哆嗦嗦泄出一滩水来,“啊哈……啊………” 男人直起腰,把硬得发涨的rou茎放出来,抵在粉嫩的rouxue外面蹭啊蹭啊蹭。 他垂眸看到她面孔上欢愉的表情,恶狠狠的问她:“快说,有没有想我!?” “不说就cao死你。” 讲真的,他真他妈想cao死她,身体想要她想得发疼,这么僵持着非要问她问题,也是在折磨自己。 偏偏小恶魔不遂他愿,娇娇滴滴的开口说冷酷话:“不想,才不想你……你们谁我都不想……” 陆廷不信她,明明眼神里都是委屈好嘛。估计离家出走一个人在这伦敦,过的也不开心。 他故作凶神恶煞的神情一下子变成心疼,弯下腰去一寸寸亲她面颊,亲她的嘴唇。 “好好,小乖,你不想。是我想你,我他妈想你快想疯了。” 明明知道他在伦敦,她也不知道来找他。真是气人,真是可恨。 想到这,男人又觉得气不过,眸光暗了暗,藏在深处的恶意释放出来。他摆动腰,抵在xue口的rou茎一个深顶,狠狠的掼进去。 猝不及防被插满xue,涂笙微张开嘴,颤着声音喊出来:“啊哈………” 陆廷咬住她的下唇,眼底一片激动的红,脑海里只有把她干死在床上这一个念头。 腰臀随着他这种疯狂的念头不断的摆动,粗大的roubang插在许久未开发的嫩xue中,放肆抽插。 每一下都插到最里面,顶在敏感的花心处。 涂笙受不住这样猛的攻势,抬手锤他胸口,“啊啊……你、你慢点啦……” 她眼眶也红了,像是要哭。 陆廷从前就觉得她娇得不行,现在居然越来越娇气了。他才动了几下而已,就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可是又没办法,越是娇他越是爱。他只觉得密密麻麻的痒酥,好像几千万只蚂蚁自心口爬过去。 第一百一十四我想你cao我(h) 他俯身缠绵的亲吻她的眼角,轻柔的力道跟他下身用力的撞击形成鲜明的对比。 涂笙抬手攀住男人的肩背,快感从xiaoxue深处蔓延开,沿着脊椎一路往上爬,冲击着大脑。 她感受到面庞上情意绵绵的吻,柔和的击中心脏。 其实她也想的。 想在穗城的生活,想家,想朋友们,想爷爷。有时极端的思念冲昏了头脑,她甚至开始不理解自己为什么离开。 如果说离开小叔叔是为了可以继续做自己,做叫做涂笙的那个人,可她抛弃一切独自生活在伦敦,不也不再是涂笙了吗。 所以,被陆廷抱住的那一刻,她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 她需要解开过去的纠结,需要找到新方法来重新开始,而不是躲避在这里。 当然现在,她要享受与过去重逢,与陆廷的重逢。 他逐渐察觉她顺从的情绪,因为她反抱住他,热烈而清晰的力道。 “小乖?”陆廷看到她眼角滑过去的眼泪,接着她亲吻过来。 男人因为她明显的情绪波动,而放缓动作。最后roubang只实实在在的插在里面,一动也不动。 他停下抽插的动作,很认真的跟她亲吻起来。 少女浑身的肌肤又白又嫩,男人抚弄过去变成动情的透粉。她专心的亲吻他,带动这场情事的节奏。 “你动呀。”她离开他的唇,被眼泪洗刷过的双眼轻柔的望着他,显得乖巧得很。 陆廷勾起个浅浅的笑容,桃花眼张望又肆意,他有些惊讶:“这么乖?” “嗯,所以你快动。”涂笙收紧手臂,让男人整个压下来,不许他继续看她,要两人的身体结实的贴合紧,她说:“我想你cao我。” 她一句话刺激得男人红了眼,他两手把人抱紧,缓缓把rou茎抽出来,再猛烈的插进去。 “好,既然是你要求的。” “那我就满足你…” 他说着一口咬住她肩窝的软rou,热气蓬勃的身体紧密的压在她身体上,腰间摆动的频率由慢到快,并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啊!………啊哈………”涂笙两个嫩奶被他坚硬的胸膛压得快变形,乳rou从相贴的位置溢出来。她两条细胳膊将男人圈得牢固,像是要跟他合为一体。 木制的欧式风格床头,因为二人剧烈动作,时不时撞到墙面几下,发出轻微的声响。但两人交合的动静太大,rou体间啪啪的撞击声,在房内清楚又暧昧的响起,将床头撞响墙壁的声音掩盖。 男人紧实的臀部每次都高高抬起,再重重砸下去,每一下他都几乎爽得快失去理智。 “噢…小乖,你好湿……”陆廷抓住她两瓣臀rou,在自己cao进去的同时,拖着她往腰髋上用力撞。 “嗯哼………啊啊……” 大概是有心里原因作祟,涂笙下边湿得厉害,高潮也来得格外快。 男人这样维持着压住她姿势,插了没几分钟就感受到她泄出来。 盘在他腰上的腿颤抖着,脚尖也绷得死紧。与此同时她长长的尖利的叫出声,指头在他宽阔的背上划了老长几条痕迹。 陆廷也不觉得疼,一手压住她的下巴,他弓起背,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