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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郎君慎言!” 沈潜被景湉期这么厉声一通怼,那气势又下去了几分,毕竟景湉期算学之强,京中大部分人家都知晓,且世子并没有说错,他们又不是去军中中打仗,沈潜本就管得太宽。 “对了……这次可不止在下一介女流之辈,还有服侍的丫鬟,做饭的嬷嬷,好些女流之辈呢!”景湉期见沈潜气焰蔫了,故意气他道。 “既是女子,就当有女子的样子,缘何要穿得如此不伦不类?”不想沈潜此人要求还真是够多,现下不说她女子身份如何,又说起了她的穿着,景湉期这几日穿的都是便宜行动的男装,也未曾想往日那般多讲究的盘发,戴头饰。 景湉期可被这大男子主义气得,却也还是笑着反问。 “沈家郎君可是未曾出过远门?可知有‘何不食rou糜’之说?这衣裳我爱怎么穿便怎么穿,难不成为了见您,我还有专程盛装打扮不成?……” 你!不!配! 景湉期在心中将此人着实唾弃了一番,只是不想将话说的太绝,免得叶昰倾难办。 “天色不早,你去歇了。”叶昰倾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景湉期的脑袋,要她回去睡觉。 景湉期也怕自己再吵下去,真让这双方下不来台,从善如流,与赵易行了个礼,领着丫鬟就从另一道门出去了。 “沈小郎君,你也早去歇着,明日还要赶路。”赵易见状,也赶快打发这姓沈的走人,若不然一会儿恐怕真会打起来,他还记得上次叶昰倾拔剑要捅王必成的样子。 沈潜得了这话,算是得了个台阶,灰溜溜的走人了。 “……我瞧你护这丫头护得紧,怎么还舍得把她带出来?这般纵着她,将来哪户人家敢要啊?!”九皇子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忍不住说到。 他知道叶昰倾护短的脾性,且那丫头性子又讨人喜欢,倒也没有太多想,反正在赵易的概念里,承恩王府应当不会考虑景湉期这等家世的女子。况且这丫头的性子,比之韩月瑛,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易觉着自己家中那个就够人喝一壶了,要是娶了这一位,必定也是家宅不宁。 “天色不早,殿下也去歇吧!” 叶昰倾显然还气着,不过一个蝇头小将,竟然敢对她评头论足,还想要她盛装相见?! “你这般将她带出来,王爷可知晓?她的父母可知晓?”赵易倒是没有灰溜溜走人,犹自问到。 “……此刻……应当知晓了吧……”叶昰倾忽得心虚了,景湉期不曾告知家中长辈,先斩后奏也就罢了,他也未曾与祖父提及要带她一同往北去。 “……世子殿下,您这是诱拐啊?”赵易仿佛醍醐灌顶,忽得觉出好些味儿来了。 他怎么那么蠢呢?就算景湉期做不了正妻,也可以做别的啊?!他真是白和叶昰倾交道这么些年了,居然现在才瞧出来!想不到这一派风光霁月,谦谦君子似的承恩王世子,竟会干出金屋藏娇这等事。 “罢了罢了,我也不叨扰了,这就告辞……告辞……莫要辜负美景良宵啊?”赵易临走之时还不忘调侃几句,笑嘻嘻的出了营地。 …… 却说京城之中,承恩王府这边,却与叶昰倾预料得不太一样,最先找上门来发难的,竟是胡夫子。 胡夫子先前已经来过一次了,可惜府上无人,老阁主叶岐也未曾归来,若不是夫子近日腿疾又犯了,多半就自己出城寻叶岐去了。 “王爷!那可是北境,苦寒之地,不比往日您各处游医,少阁主怎能由着她胡闹?!您快遣了人,将她召回吧!”胡夫子晓得景湉期的性子,不必叶昰倾开口,她必定就自己吵着要去了。 “她本就是济世阁的人,如今与倾儿一同去,并无不妥。”叶岐坦然得很,何况在他眼中景湉期这个准孙媳,跟着孙儿去也是应当的,比起京中那些总守在家中等着夫君的女子要好得多。 “王爷,她可是女儿家啊?”胡夫子想到北地气候之恶劣,痛心到。 “女儿家正好,也可在路途之中多照管照管倾儿。”叶岐依旧不以为意。 胡夫子更急了,“她,照管少阁主?怕是少阁主照管她还差不多,您就别让小田七去给少阁主添乱了……” 叶岐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与胡夫子点头道。“还好你提醒了我,看来须得修书一封,免得她父母担心……终归有倾儿在,应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几番交锋下来,胡夫子晓得,指望叶岐将她召回是不可能的,只能悻悻然回了自己在京中的宅邸。 “夫子?如何了?”胡夫子才一回去,就有三个青年围了过来询问情况。 “你们不必担心,北境近年还算安定,她也不是去战场之上,只是驻军之城,只是天气差些,出不了什么大事的。”胡夫子安慰几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苍白。 “你们也晓得湉儿的那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既然已经出去了,岂会回头?” 年纪稍小的杨博峻长叹一声,他现在担心的是怎么同父亲交代,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把景湉期弄丢的时候。 顾修谨沉默不语,她既是能去,必定是得了世子的允许,而这世子殿下,竟是连王爷也不曾知会就带着人走了。怕是景湉期要跟他走一事,正中其下怀。 他如何察觉不到叶昰倾对自己的敌意,尤其在牵涉景湉期的时候,只是他这样的贵人,又会把湉儿当什么呢?景湉期跟着他,多半是落不到什么好结果的。 这世道向来如此,任你有什么心思,面对权势的倾轧,依旧不值一提。 景湉期随军一路向北而去,自然风貌愈发不同,也曾听过燕山胡启鸣啾啾,也曾听了黄河之水鸣溅溅。若说这一路,她倒是身子康健,往北走了许久都不曾有水土不服,反是赵易小病了几场,而看起来最壮实的沈潜,反是重病了一场,小命都丢了半条。 他们原本是五月初出发的,一路西向北马不停蹄走了三个来月才到了镇国公府驻军的北陵城,此处是塞外一处绿洲,独特的地貌和充足的水源,使得许多百姓在此居住。 然正是这等膏腴之地,在资源匮乏,气候恶劣的边塞,自古兵家必争,与之接壤的柔然不时袭扰,虽说对城中之人造不成多大影响,但是那些在外放牧耕种的百姓,总是免不了伤亡。 赵溶当了这么久的皇帝,这些年日子顺遂,正想找个由头一展国威,能往外扩充些领土,将来记在史书之中,流传百世。 入城之时,望着高高的城墙,景湉期想着古时楼兰是不是也这般光景,只是终究抵不过沧海桑田,消逝在漫漫黄沙之中。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此处的八月还不至于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只是比之中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