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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此门,都要下马换轿。马车停在顺贞门前,云德撩起车帘,云恸提着袍角,弯腰从马车上跃下。 “世子,到顺贞门了,请您换轿进宫。”全安微躬着身,引云恸前行。 云恸朝全安略一颔首,转头对面带忧色的云德说道,“德叔,你先行回去吧。” 进了顺贞门,随从马车都要留置门外,不得随同进宫。 “主子。”云德忧心忡忡,脸上焦虑神色都无法掩饰。 云恸笑笑,“回吧。”说罢就转身,“全公公,劳您久候了。” “世子折煞奴才了,您请。”全安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领着云恸折身进了宫门。 宫门内早已备好了软轿,全安打起轿帘,“世子,请上轿吧。” 这皇宫大内规矩繁多,小小的一个行差踏错便会丢了性命,有这人领着,云恸也不推辞,弯腰进了软轿。 放下轿帘,全安吁了一口气,“起轿。” 天寒地冻,这内廷软轿遮得严严实实以避寒风,全安这会儿才敢正着眼打量,虽然看不见轿中之人。 这一路上,他都数不清自己偷偷打量这位世子爷多少次了,可是到现在,他还觉得惊讶愕 然。 他甚至有些恍惚,当年被陛下抱在怀中几不离手的孩子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长大了,还出落得这般面若冠玉,英气精致。 他看着看着,竟然莫名生出一股老怀安慰的触感来。 陛下多年来,唯一牵挂的就是这远在西北边关的世子,现在总算是了了这块心病了。全安这会儿还不知道,他的皇帝主子心中种着一块更大的心病,甚至早已病入膏肓,除了那世间唯一解药,无药可医。 皇帝去了枢密院召见大臣议政,全安奉旨把人领到御书房西暖阁。 “世子,陛下这会儿正在枢密院召见朝臣,您在此处小息半刻。” “劳烦全公公。”云恸道。 “世子,您这么说,真是折煞奴才了。”全安看着面容清冷无波的少年,难掩心中感激之情,猛然伏跪于地,稳稳当当给少年磕了一个头,“当年您的救命之恩,奴才一直铭记于心,奴才没什么能报答您的,奴才给您磕头了!” 云恸一惊,忙不迭的俯身去扶,“全公公……” “世子,您让奴才给你磕个头吧。” 当年如果不是这位小世子,他全安可能尸骨都已经风化了吧?哪里还有今日之御前大总管啊? “全公公……”云恸神色微动。 全安眼眶有些泛红,连着磕了三个头,才在云恸的搀扶下起身。 云恸看着他,神色淡然,“全公公,你所言的当年之事,云恸早已不记得了,此时以后就 不必再提了。” 全安一怔,随即了然,“也是,当年世子才三岁,不记得也是自然。” 云恸颔首,“所以,全公公也不必再在意当年之事。” 全安摇摇头,“虽然世子不记得,但奴才会铭记于心。” “全公公……” 全安抹抹泛红的眼眶,不欲再次纠缠此事,“世子,您且在此稍候,奴才得去给陛下回话 了。” 见他不再言语此事,云恸也不想多谈,此时云家本就遭忌,要是这个时候再与天子近侍走得过近,只怕完全是将云家往断头台上送了。 全安安顿好了云恸,出去吩咐外面伺候的宫人奉上热茶,自己前往枢密院给皇帝陛下回话 全安到枢密院的时候,廷议还未结束,刚一走进,就听到议事的殿中传出撂折子的声音,皇帝陛下在内议政还能传出撂折子的声音,全安自然知道不会是哪个活腻了的大臣。 他收回踏进门槛的一只脚,叫来随侍的宫人询问,“出了什么事儿?” 小太监缩缩脖子,“听说是六百里加急奏折,好像是西南军中递来的。” “西南军中的六百里加急奏折?”全安问。 “嗯嗯……”小太监连连点头。 全安略一合计,乖乖的站在殿门口喝风当门柱子了。 直到议事殿中的大臣灰头土脸鱼贯而出,全安才小心翼翼的进了殿内。 看着皇帝陛下冷着脸口述旨意,兵部尚书冷汗淋漓的挥笔疾写。全安候在一旁,一点声儿都没出。 果然,看见他,皇帝也只是一扫而过。 待拟好旨意,兵部尚书捧着旨意急急而出,全安才捧了茶到皇帝跟前。 “陛下。” 皇帝接过茶,一口灌了大半杯,“世子人呢?” “回陛下,世子在御书房候着。” 闻言,皇帝黑沉的神色稍稍平复了些许,随手将茶杯丢在桌上,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门。全安一看,赶紧跟上。 第十四章 阿湛哥哥 分别十多年,玄湛对当初那个自己亲手抱上马车,离开他身边的孩子成了何种模样有过太多的猜测,可是当,当年那个小小的、笑意明媚灿烂的孩子真的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玄湛还是低估了自己心里那在压抑中疯长了十多年的感情。 面若冠玉,器宇轩昂的少年一身月白长袍,两寸宽的腰封勾勒出精瘦的腰身,显出少年人美好修长的身形。 “微臣云恸参见陛下。” 玄湛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不稳的气息,向来喜怒不显的帝王脸上破天荒的露出温和欣喜的笑意,步上前,俯身亲自将单膝跪地的少年扶了起来,“恸儿不必多礼。” 云恸微怔,对于皇帝陛下这般和颜悦色,他显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世人口中的这位在大胤朝几欲亡国的危急关头力挽狂澜的天子,传遍四海的可不止他雷厉风行的治国之能,还有他对喜怒不显的冷清性情。 可这是…… 玄湛掩了眼底真正的欣悦,脸上神色更多的是欣慰,“一别十多年了,朕的小恸儿也长大成人了,朕心甚慰啊。”他抬手,自然而然的轻抚少年的发,如同兄长或长辈那般,带着感慨,带着欣慰。 “陛下,微臣惶恐。”云恸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微一躬身作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皇帝抚他发的手掌。 玄湛蹙眉,眼眸中闪过一缕失落。 “多年不见,恸儿现在是不准备认阿湛哥哥了?”当年那紧紧搂着他颈项黏在他怀里叫着阿湛哥哥的孩子,终归是长大了…… 听到这个称谓,云恸明显愣了一下。 “陛下.” “当年啊,你才这么大一点。”玄湛抬手比了比,“半岁时母后将你抱到朕宫里,食同筷寝同榻,好不容易养到三岁会叫阿湛哥哥了,本以为能亲自教导你长大成人,没想到却逼不得已亲自把你送去了西北,没承想,现在回来认都不认朕了。” 皇帝边说边戏谑的笑道,眼底满是促狭。 云恸闻言,愕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