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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不是他的亲meimei,是他爹在外面捡回来的孩子。他爹一死,他就把meimei卖到蒋家做婢女,还把钱都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一分钱都没给meimei。那时还跟周围的邻居说,把蒋家高上官府就是为了让他们赔银子。他拿了钱以后,立刻娶了媳妇 ,一点都看不出来因为meimei死去而伤心。” 一想起这件事赵修就觉得气愤,meimei死去不到一个月就成亲办喜酒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meimei而去报仇呢?而且那个人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就连成亲的喜酒都偷工减料,害得赵修回家拉肚子。 “是啊,面条顺做的面啊,不劲道又粘牙,汤也没味,这种人肯定不是杀人凶手。不过小红嫂子做的小菜很好吃。” 赵修和崔谦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费解的表情,怎么也想不明白面做得难吃这件事跟杀人有什么关系。这家伙,单纯是想要抱怨一下面条顺的手艺吧? 不过这倒提醒了赵修,花灯会那天他也吃了面条顺的超难吃阳春面。 “大人,我记得李三嫂提过,那天子时突然下雨,很多人都在面条顺的摊位避雨,直到雨停才回家。那么面条顺不就有很多人可以证明案发的时候,他不在场吗?” “唉,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困扰啊,”崔谦把手置于额头,似乎很头痛的样子,“稍微查出一点线索紧接着就断得彻彻底底,真是举步维艰啊!不过面条顺这条线索我不准备放弃,也许在不经意间可以问出什么来。” “大人也不必过于忧心,不过几天时间大人已经有了这么多线索,凶手总会被抓到的。” “是啊。” 柳安居在一旁附和道。崔谦的表情也终于缓和了一点,哪知他的下一句话就把这一切都粉碎了。 “大人找到那位姑娘了吗?” 花灯会那晚赵修已经看到崔谦等不到想见的人时那寂寥的身影,可是当时睡在他背上的柳安居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果然如赵修所料,崔谦又开始眉头深锁,唉声叹气。 “我所思兮在珠崖,愿为比翼浮清池。刚柔合德配二仪,形影一绝长别离。愍予不遘情如携,佳人贻我兰蕙草。何以要之同心鸟,火热水深忧盈抱。申以琬琰夜光宝,卞和既没玉不察。存若流光忽电灭,何为多念独蕴结。” 崔谦三年前在这桃源县的河畔与那位姑娘相遇,直到今天仍然念念不忘。他后悔当初的自轻,竟然连姑娘的名字都不敢问。如今三年已经过去,那样清丽脱俗的姑娘一定已经有了归宿。那时一心只想取得功名,然而现在却发现错过的人更加令他心痛。 过了这么久,他早已不抱什么希望,却始终无法 真的放下。常常对自己说,只要一面就好,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他就已经满足。 “那么美丽的东西我并不想占为己有。” 姑娘流丽甜美的声音不时回荡在他耳边,那样无欲无求的人今生恐怕再也无法遇到了。想到这里,心情不由得郁卒起来。 “遇到了吗?” 一不小心就犯了文人习性,忘记了说话的对象。崔谦尴尬地摇了摇头。 “花灯会都没来吗?不会嫁到外县去啦?不过这几年县城好像没有嫁到那么远的地方的姑娘啊。”柳安居歪着头说,“会不会是死啦?” 崔谦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瞪大了眼睛,尽管极力克制,也没能掩饰住他内心的变化。赵修站起身来,照着柳安居的脑袋重重地捶了下去。 “你这孩子在瞎说什么呀!” 因为着急而没有控制住力道,赵修的手都麻了。再看柳安居,豆大的泪珠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下颌。他满含怨恨地看了赵修一眼,就跑出了前堂。 赵修并没有去追他,而是转向崔谦,不住地帮他道歉。崔谦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不过还是摆着手说:“没关系,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你们不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吵架,他那个年纪自尊心很高的,还是尽快和好吧。今天我就不打扰了。” 基本可以称得上不欢而散的结果,剩下的残局还是要赵修收拾。他收拾好桌上杂乱的笔墨纸砚,走进东厢。 柳安居那样说并不恶意,这一点没有人比赵修更加清楚。不过他也知道柳安居在父亲的溺爱之下养成了怎样娇纵的性格——说话做事不考虑别人,虽然没有恶意,但这样的无知本身就足以伤害别人。并不是一切都可以因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够得到原谅,这种没有恶意的行为有时更加无可救药。 整个人躲在被子里,但是那浅浅的上下起伏的后背却泄露了他现在的行为。赵修过去拉开被子,一瞬间柳安居竟然露出非常恐惧的表情。 那一下还是打得太重了吧?赵修不禁暗暗后悔。伸手摸摸柳安居的头,果然鼓起了一个大包。叹了口气,他还是坐在了床边。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因为我说崔大人找的姑娘可能死了。” “难道不知道你这么说,崔大人会不开心吗?” “我说的 是实话啊,没去花灯会的话,不是嫁到外县就是死掉了啊!你能保证崔大人要找的姑娘还活着吗?” 一点认错的打算都没有,居然还学会了强词夺理,赵修更来气了。 “如果我说你爹已经死了你会开心吗?” “我爹才没死,我爹肯定活得好好的,只是有事不能回家而已。” “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啊!六年了,有没有一封家书给过你?” “你……太过分了。” 一下子被戳中痛处的柳安居转过身,背对着赵修掩面而泣。 “很过分吗?我说的是实话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修知道柳安居已经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于是放缓了语气。 “我爹没死……我爹一定没死……” 呜咽着的喃喃自语,不知是对赵修说的,还是对他自己。不论别人说什么,柳安居就是不承认父亲已经去世的事实。赵修感到一阵心疼,拎起柳安居放在自己的腿上,把他紧紧拥在怀里。 “崔大人明知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位素不相识的姑娘犹如大海捞针,却依然这么费力地去寻找,证明那位姑娘对崔大人来说很重要。就像你爹对你一样重要。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知道吗?” 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赵修感到怀里的人点了点头。 “下次见到崔大人要好好地道歉知道吗?” “嗯。” “疼吗?” 赵修轻抚着柳安居头上的大包,低声问道。 “快疼死了。” “以后不能打你的头了,本来就是个笨蛋,再打就成痴儿了。” 听到自己被叫做笨蛋,柳安居抬起头瞄了赵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