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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一滩血的同伴都有些吓到了。 二房的四个人也吓得跑出来看,苏宴侧过头朝云氏冷冷的看了一眼,云氏叫他渗人的目光一看,如坠冰库,心虚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苏宴也不再理会外面的这些事,拉着小表妹往母亲房间走,见母亲meimei已经坐起来了,陌陌还在睡。 于是安抚道:“母亲,没什么事,莫要吵醒了陌陌,你们再睡一会儿,官差那里只怕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叶氏听长子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可也睡不着了。 “霜儿,媚儿你们同陌陌再睡会儿吧!我同宴儿说说话就好了。” 叶媚其实还没睡够的,听叶氏这话,也不客气,爬上床抱着陌陌就睡,苏霜也才九岁,自然也是贪睡的年龄。 见表姐都躺下了,母亲,大哥又在房间里守着,也放心的睡过去了。 官差那边果然如苏宴所说,折腾了许久。 那被苏宴打了一闷棍,又被叶媚打下楼的官差身上几处骨折,连腿骨都摔断了一根。 他这样子自然是不能在跟着往崖州去了。 最后众官差商议,只能将他暂时留在此处的驿站,等养好伤再自行返回上京去。 这样一折腾就到了午时才从新出发。 临行前那阿桑找到柴爷。 “柴爷,这丫头不好对付啊,云氏说她身上有百来俩银子,我们还要不要动手。” 柴爷冷笑,自然要动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可是百来两银子,够他好些年的俸禄了。 “飞鸽通知上京的那位,问问他该如何处置。” 他们对付不了那丫头,自然有人能对付。 午时过后,天空依旧层层叠叠的堆积着浅薄的黑云,虽没有再下雨,可也压抑的叫人难受。 镇上人来人往,囚车缓慢的行进着,路过的人偶尔朝着这边看上一眼,见到苏宴时都颇为惊艳。 随即又觉得可惜起来。 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 “冰糖葫芦哟……冰糖葫芦……” 小豆丁苏陌听到声音立马从母亲怀里爬了起来,也不吵也不闹,大大的眼珠子跟着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瞧。 苏宴看了一眼扒着囚车的小弟,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到微光。 他微微放慢步子,侧头朝着跟在他右手边的官差商量道:“差大哥能否给我弟弟买串冰糖葫芦。” 那瘦黑的官差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都流放了还吃什么冰糖葫芦。 似乎是怕他不答应,苏宴又连忙补充道:“等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态度诚恳非常。 那官差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你们不是已经有……”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前头的柴爷就朝着他们这边呵斥起来。 “磨蹭什么呢,皮痒的是吧?” 那瘦黑的官差连忙住了嘴,怨恨苏宴让他挨了训,于是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吃什么吃,快走。” 苏宴被推了一个踉跄,他也不恼,转过头垂着眼继续往前走。 半垂着的眼黑沉沉的,似有微光闪过。 他们果然知道了表妹身上有银钱的事了,这件事他们大房谁也没说过,除了云氏…… 身后要传来云氏哎呀的叫苦声,以及官差呵斥的声音。 他自认为永宁侯府这些年对二房不薄,可自从被流放以来,二房的人一而再在二三做出如此让他寒心的事。 也罢今后好与不好,都是二叔二婶自己求的,与他人无怨。 囚车继续北上,这一路要两三日才能到达下一个城镇。 天空乌云密布,他们出城晚,天擦黑后,才找了户农借住。 都是小户的农家,房间也不多, 满打满算,统共也才三间房子,外加一个杂物间。 主人家去邻居家凑合了,将屋子让给了他们,光是押解的官差就占去了两间。 云氏那个泼妇占着紧剩的一间房就不出来了。 原本依照着叶媚的脾气,能单手提着云氏将她丢了出去,可被叶氏阻止了。 云氏扒着门冲着叶媚她们笑得一脸得意:“还是大嫂好,这些个小辈都枉读圣贤书了。” 苏霜瞧着二婶那得意的样,气的恨不得上去打她,往日在侯府只觉得这婶婶是个惯会来事的,虽是嘴碎了点,跋扈了点,在她们大房面前向来是讨好的。 不想如今却是这种恶心人的嘴脸。 这样一来大房的人只能被安置在杂物间。 叶氏说让,叶媚只能让了,睡杂物间就杂物间吧! 哼!真是,哪个时代都一样,有个极品亲戚,剪不断理还乱,真叫人头疼。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 杂物间本来就比较小,堆放的东西又不能全部搬出去,几个人整理了一番,只能清出刚好够睡的地方。 好在农家就是稻草多,地下铺着一层层厚厚的稻草,再拿了两床棉被,人多挤一挤倒不怎么觉得冷。 叶媚嫌手上的链条碍事,干脆将它丢在一旁。 叶氏带着小豆丁苏陌睡,叶媚特别喜欢闻小豆丁身上的奶香味,死乞白赖的都要挨着他。 苏陌奶白的包子脸紧紧的皱在一起,极不情愿,最后实在拗不过她,只能让她抱着了 对于叶媚的睡姿,苏霜也是无比嫌弃的,小表姐睡着了,不紧喜欢缠抱着人,还喜欢乱踢人。 挨着她睡简直是一种折磨,若是以前她是绝对不能忍的,这一个月下来什么苦都吃过了。 白日赶路累的要死,夜间再挤再难受,也是倒头就睡。 她看了眼抱着陌陌一脸满足的小表姐,瘦了许多的小脸表现出无比的嫌弃。 于是她跑到叶氏那边去睡了。 所以一排过去,苏霜在最前头,紧接着是叶氏,再就是苏陌和叶媚,苏宴就挨着窗户,尽量与叶媚隔开一点点距离。 流放的路上条件艰苦,没法讲究那么多,可毕竟男女大防。 乡野之间的夜晚屋里屋外都黑洞洞的有些吓人,唯有虫鸣鸟叫不断。 片刻之后屋内就传来一声声清浅的呼吸声。 漆黑的夜里,苏宴睡姿很端正,合衣躺好,手交叉放在腹部之上。 那闲适清贵的姿态好似还是上京那个金骄玉贵的少年郎。 在什么也看不清的夜里,苏宴只是睁着眼在发呆,四维朝上放空,直到眼眶都有些发酸了,他才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