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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的程度感到微微的尴尬。 “所以怎么坐?”樊以扬问。 “要不你坐里边儿?坐我同桌位置,我把桌子拼一块儿吧,”李猛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跟夏良面对面,他反正桌上也空……” “不。”没等他说完,夏良和樊以扬同时开口。 “啥?”李猛有点儿傻了,去看柳小满。 “那我坐对面吧。”柳小满说着就也要站起来。 “你坐着,”夏良对他说,“别动。” 李猛和柳小满:“……” “那,我坐里面呗?”李猛说。 这次没人吭气儿了。 樊以扬其实有点儿不爽。 倒不是不爽多了个蹭课的,也不完全是因为夏良也在,更多的不爽是因为这二位没点儿自觉,也没个眼力见儿。 这个李猛就算了,上次卫生区他对他有点儿印象,还不错,帮柳小满倒了垃圾——该说自从柳小满残疾以后,从小学到现在在的每一个班,身边的同学他都会稍微了解一下。 夏良为什么在这儿死赖着,他是真想不通。 看不出自己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么?简直就是幼儿园“选出错误的那一项”的数学题里的标准答案。 但他这个人除了学习好,自我控制也还不错。 像对罗浩一样,虽然他挺瞧不上他们的,但是每次罗浩他们跟他说话,抽风了找他要作业抄,他也不怎么有所谓,反正抄过去也不是自己的。 李猛现在就是“反正听了也不是自己的”状态。 他让柳小满“带他一个”,真就是“带”他一个,像他说的那样,宁愿在教室里待着也不愿意回家而已,摊着本书在桌上晾着,然后戴着耳机打游戏。 夏良也差不多,除了李猛扯着嗓子跟他说话的时候应一声,基本就没怎么抬头。 柳小满跟樊以扬脑袋顶着脑袋刷题,偶尔交流几句,柳小满用余光偷看他,觉得这种在勉强算是美好学习氛围中的夏良,面无表情写笔记的样子其实也挺是那回事儿的。 不过这状态也没维持太久,又抄了会儿笔记,夏良的手机来了个电话,他看一眼就站起来出去接电话了,柳小满听着他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他们仨收拾东西准备各自回家,夏良也没再回来。 第二天是周三,摸底考前的最后一天,也正好轮到柳小满他们去卫生区值日。 还是上次的分配,两人一组,垃圾桶搁在中线上。 本来上周李猛和王朝两个冤大头倒了两回,这周该交给柳小满和夏良,但看着他俩一个残左边一个残右边,拿了扫把就没法拿簸箕的惨样儿,二人边骂着自己“心软是傻逼”,边又把垃圾桶拎了起来。 “太客气了,其实没必要。”夏良在一棵大法桐底下松松地靠着,看着他们说。 “你来!”李猛冲他吼了一声。 夏良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告诉你俩!也就是这一周!”李猛还在喊着,“夏良你手刚断让你适应一下,到了下周……” “我真的能……”柳小满说。 王朝他俩把桶往地上一搁。 柳小满:“……” 夏良被逗笑了,说了句“嘴闭上”,一抬胳膊圈上柳小满的肩膀,直接把人带走了。 柳小满几乎没被人这么揽过,吓了一跳,瞪着夏良还带着笑的侧脸。 但是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男生之间动不动就爱这么搭个肩,只不过可能他情况特殊,没人敢这么……直白。 这么一琢磨,他本来绷起来的肩头,反倒在夏良松开他之前就放松下来了。 晚自习前,尚梁山又来开了个临时班会,这次讲的很实在,是考试的科次和时间安排。 虽然在他想起来之前,大多数人已经通过其他班的嘴知道过了。 “老师,到底排不排考场啊,”底下有人问,“有的班说不排,高三的说排。” “不排。”尚梁山说,看那人一眼,“你跟高三的比什么,不被高一的比下去就不错了。” 底下“哄”得笑成一锅粥。 每到考试头天的氛围总是这样,紧张的更紧张,嗨的更嗨,莫名激动的更加莫名激动,谁放了个屁班里都能神经质地笑上半节课。 柳小满在今天格外嘈杂的教室里皱着眉头。 他不是临时抱佛脚的类型,但一定要在考试前一天把所有要考的内容都过一遍,加深印象。 现在的氛围别说加深印象了,他看着一行文言文,还没从眼睛送进脑子里,就被不知道谁突然喊的一声“选择填空都要”,给挤了出去。 柳小满呼出口闷气,抬起右手捂住耳朵。 正逼着自己凝神,左边耳朵突然一麻,有一根微凉的手指,往他耳道里抵了枚耳机。 “…… Someohrow a lifeline,I don't want to drown I 't hold you closer without just sinking down ……” 音乐如同清冽的河水,毫无预备地淌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 歌词节选自“Waves”- yon City 第29章 在嘈杂的环境里突然来上这么一声,柳小满毫不夸张地觉得, 自己连脑子都麻了一下。 他惊讶地转脸看着夏良。 在柳小满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 其实没怎么接触过音乐。 非要说也不算没有, 爷爷以前有个小收音机, 支起来天线能收到戏曲频道。 夏天傍晚的时候, 几个老叔大爷吃了饭,就爱端着小马扎摇着大蒲扇,往楼下小超市跟前一扎,就着橙红的夕阳支两局象棋,听着“咿咿呀呀”的戏声抽几根饭后烟,影子拉得长长的,他就坐在爷爷旁边,看街上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们从那些影子上跑过。 那时候的小超市还不是个超市, 是个小电器行,后来盘下来开超市的宋叔, 当时还没留胡子。 时间真是“唰”一下就过去了, 这些声音和画面现在想起来,像泛黄的旧贴画一样。 到了初中,班里开始流行随身听,他没有, 也没什么兴趣。 樊以扬从那时候就跟个小大人一样有着牛逼的自控力, 他觉得耳朵边整天“哼哼哈嘿”,又追星又这那的耽误时间,柳小满身为他的小跟屁虫, 深以为然。 再之后就是中考。 再再然后,就到现在了。 柳小满做过很多跟“音乐”有关的理解,古今中外的典故名人一说一大堆,历史书里关于文艺复兴那一节都有专门针对音乐的一小段,他在樊以扬笔记上也整得挺明白。 但类似“没有音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