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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巫魔的盛会。[1] 不过这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但从魔鬼口中说出来却仿佛他当时亲身在场,甚至扮演了一个非同一般的角色。 “果然是个好日子啊。” 魔鬼欣喜起来,他手持着猩红的蔷薇,喜气洋洋如即将赴一场情人的宴会。 他心情是这么地好,好到了不吝啬对后面的来客们露出一个风度翩翩的微笑:“晚上好啊诸位,欢迎你们来到这简陋的舞台。” 唉,最热情的城堡主在欢迎客人的时候,也不会比他更加殷勤得体了。 能被魔鬼称为“客人”的,也不会是什么踏得进教堂的东西: 夜游夫人们骑着野兽,从漆黑中走过漫长的道路而来,她们像服从自己的女主人一样,服从于月亮女神,黑夜情妇,狄安娜。黑衣修士们紧跟在一个大个子后面,而在大个子左侧则是一支举着黑旗的死亡骑士。半人半鸟的庞菲勒夫人梳理着自己的翅膀。北方隐隐约约有狼人巡回而至的影子…… 就像那些坟墓里未腐的尸体一样,这些有着更高智慧的黑暗生物闻着黑暗中的气息追踪而来。 普通人,教士,占星师……他们闻不到那股气息,只有黑暗中的存在才闻得到。那是一种对他们而言无比甜蜜的,足够教他们发疯的美妙血腥味。 可不是那些凡夫俗子,那些见鬼教士的味道。他们的血对黑暗生物而言,闻起来也就跟路边的臭水沟差不多。而这血腥味是如此甜美,教他们想起一千年前,黑暗统治大陆的美好时代。 宛如最绚烂的红蔷薇。 血腥味只在今天这特殊的时间里传开了一点点,闻到气味的就已经远远赶来了。 “太可惜了,时机不到,否则就请你们向我的老朋友们转达问候了。” 魔鬼手持着玫瑰,歉意地朝着聚拢而至的“客人们”鞠躬。 他的“客人们”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他们面面相觑,这特鲁城与月河要塞附近的黑暗生物们大多彼此认识。然后又一起看着站在小山丘上的这位陌生魔鬼,仿佛谁也不认识他。 半人半鸟的庞菲勒夫人打量着俊美而又华贵的魔鬼,她的鼻子和指甲已经变成了鸟嘴和爪子,此时用她那尖尖的鸟喙优雅地梳着自己的羽毛,尖声尖气地问:“你是从哪里来的,陌生的魔鬼?我好久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魔鬼了……天呐你的同类们可真是不讨人喜欢。” 率领着黑衣修士的大个子就要简洁多了。 他粗声粗气地呵斥着:“让开魔鬼,别妨碍我们去猎取灵魂。让开,魔鬼。我不管你打哪里来的,要么加入我们,和我们一起把那最罕见的深红灵魂撕成碎片,要么被我们撕成碎片……你该不会想要独享盛宴吧?” 魔鬼站在小山丘上,他直起了身。 面对大个子的警惕,魔鬼先是一愣,然后他放肆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响,透出那么浓重的邪恶。 大个子愤怒地从自己的后背上取下了巨大铁锤,那上面满是淋漓的血迹。 魔鬼的笑声骤然消失。 他持着红蔷薇,上一秒放声大笑,下一秒暴怒已经席卷了他的眼底。——从这一点来说,魔鬼的阴晴不定与和他签订了契约的国王陛下简直有得一拼。 “我可没有与别人分享瑰宝的习惯。蛆虫。” 他冰冷地说。 “他的灵魂独属于我。” 魔鬼宣布。 暴雨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 ……………… 他们的国王陛下脾气比以往来得更差。 谈判使团的人意识到了这一点。 从勃莱西人手中获得了谈判的胜利并没有让国王高兴一点。他无视了众人的疲惫,强硬地命令车队必须尽快赶回城堡,一定要在天黑之前。 谈判地点位于月河要塞和特鲁城中间,全速疾行的确可以做到。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天会黑得这么快。 上一刻天空还是血红的,下一刻就被黑色染透了,暗得可以滴下墨来。不仅如此还刮起了冷到骨头缝里的大风,人人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这见鬼的天气,就算他们没有离开宿营地也会倒大霉。 任何帐篷在这种大风面前都会被刮到天上去。 反常的天气,浓稠的黑暗……这一切让人心头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内务总管为国王点起了灯,铁甲骑士们点燃了火把。风实在太大了,经过特殊方法处理的火把虽然没有直接被吹灭,但火小得可怜,简直不会比火柴好到哪里去。 马匹们频频踢着前蹄,不安地打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响鼻。 ——简直就像地狱打开了一个口子。 内务总管忍不住这么想。 国王坐在马车内,他虽然披着厚重温暖的斗篷,但是脸色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苍白。他的头开始疼起来了,仿佛有刀子在一点点地细细地刮着……他不清楚这是重生的后遗症还是他原本就有的老毛病。 内务总管来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国王将脊背抵在冰冷的金属车厢上,语气平静地回答。 他的掩饰是如此完美,没有人听得出他的异样。 在国王的命令下,所有人都拔出了武器,警惕地前行。他们虽然不清楚国王为何如此戒备,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谨慎总是没有错的。愿主保佑他们这些在黑暗跋涉的人吧。 今夜是圣瓦尔之死,圣主因祂的眷者陨落而愤怒悲伤。 今夜,祂不保佑凡俗。 “防御——” 车队艰难地爬上一处小山丘,经验丰富的骑士长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柱骨窜起。他来不及去想是因为什么,立刻举起了盾牌。 他的声音被风扯得七零八碎。 在人马嘈杂里,利箭破空的声音有些凄厉。 “敌袭!!!” 骑士们大声呼喊起来。他们在第一时间聚拢在了车队的最前面,架起了坚硬的盾牌,在瞬间组成了一面防御墙。 铛——铛——铛—— 箭一根接着一根地命中了盾牌,铁箭头与铁盾牌相撞,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所有人都该感谢让他们如此狼狈的狂风!他们刚好在上风向,敌人则是逆着风拉弓射箭。如果不是这么风将铁箭的速度和力量削了四成以上,他们此时肯定已经出现了伤亡。 是谁? 惊骇几乎掠过所有人心底。 是谁?在这里设下了伏击?谁那么大胆,居然想要置罗格朗的君王于死地? 唯一一个早有预料的,恐怕就是国王本人。 几乎是在听到喧哗的时候,国王就立刻抓起放在身边的剑和马鞭,从车上跳了下来。内务总管被他出人意料的举动吓得脸色苍白。国王没有心情去理会他,抓住属于自己的那匹战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