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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芒目光闪烁:“我们学校的文具店可厉害了,什么货都能进到,我不是那儿的常客嘛,让老板进货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下,他就帮我捎来咯。” 易晖信了一半。女孩子毕竟细心,随便捎带个小玩意儿都能送到他心口上。 原先不甚明晰的送礼动机也逐渐显露,进而可以推测定是为了照顾他最近起伏波动的情绪,江家母女私底下商量了什么,并且打点了周围邻居。除了这个,易晖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 母女俩瞒着他不肯说,他便也假装不知道,享受照顾的同时,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回馈他们。 比如那幅为江一芒和她的小姐妹们画的闺蜜群像,最后一分钱没收。 女孩子们很过意不去,说看图就知道画得多用心、费了多少功夫,一分不收她们良心不安。 易晖就笑着对她们说:“能帮我四处推荐推荐,让我多接点活儿就好啦。” 随口的一句客气话,没想到姑娘们会当成任务认真执行,粉丝多的发微博,粉丝少的转朋友圈,跟江一芒一块儿混饭圈的几个还给发到各大粉丝群和超话里,卖命吆喝给他拉活儿。 效果十分显著,订单纷至沓来,多数是头像和素描。起初易晖不挑,来者不拒,有单就接,后来实在来不及画,不得不定下规矩——每周只接两单,构图复杂的话工时还要往后顺延。 除了姑娘们宣传得力,易晖画得好也是“生意兴隆”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学画十几年,无论寒冬酷暑每天早起勤练基本功,所以哪怕上辈子脑袋不聪明,流过的汗水花过的时间总不会白费,基本功扎实,加上现在开阔眼界灵感充足,出来的作品一幅比一幅优秀,让他很快在网络画手的圈子里红了起来。 起先易晖不懂什么叫“红”,江一芒告诉他“红”的最直观证明就是微博关注人数上涨,易晖对比了下,从前发条微博约等于自言自语,这会儿不仅有人点赞评论,发点儿有意思的照片还有人转发。 初尝走红滋味的易晖开心之余还有点惶恐。别人都是红了就开始耍大牌敷衍了事,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地越发认真,接到的活儿每个都用心完成,哪怕甲方已经满意,他还会主动抬高标准,尽力做到完美,生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花在画画上的时间与日俱增。这天好不容易抽出空做了巧克力和糖果,把填得满当当的模具放进冰箱,关上冰箱门抬头时,视线透过厨房的窗户落在庭院当中,冷不丁发现枇杷树的叶子已经掉了一半,有几片掉在旁边的躺椅上,又被风吹落在地,无端地生出些许萧瑟。 南方气候温暖,许多花草植物四季常青,在这儿待久了,他竟差点忘记了冬天的存在。 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发了条微博:你们那里下雪了吗? 网络拉进了身处异地的人们的距离,发出去没多久,评论就被天南海北五花八门的地名占领。有人哭丧着脸说这辈子都没见过雪,有人说这会儿正下着呢今年第二场了,还有人问博主是不是也没见过雪,要不要发首都的街景给他看。 所在地标在本国南方的博主易晖会心一笑,心想我有半个家在首都呢,想看个雪还不容易? 这么想着,却不敢随便联系定居首都的哥嫂,怕吓着他们,自己偷偷关注着,知道他们过得好就行。 将要切出微博的时候,私信多出两条新消息,哆啦哼哼发来的:下雪了。 易晖点开照片看,视角似乎是站在屋里拍窗外,低矮的屋顶飞檐上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古朴的雕花窗棂也被波及,窗边斜着的一枝红梅只隐约露出两三颗花骨朵。 易晖回复:你还没回去呀? 前阵子哆啦哼哼说去外地出差,然后隔三差五发来一些当地的照片。易晖没去过太多地方,对他发来的红墙白瓦山清水秀很感兴趣,他就每天都发照片过来,所以易晖一看就知道他还出差在外。 哆啦哼哼:嗯,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 易晖没上过班,一边想出差这么久啊公司好过分,一边打字:那哼哼想不想家呀? 那头就回过来一个字:想。 易晖撇撇嘴,心道这家伙的回复越来越简单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还是在敷衍,想了想,问:你家除了你还有谁啊? 随着日常聊天的深入,易晖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家庭情况都交代完了,偶尔兴奋劲儿过去了才想起应该礼尚往来,也关心关心哼哼的家庭情况。 哆啦哼哼:还有个meimei。 易晖疑惑:没啦? 哆啦哼哼:嗯。 易晖听了怪难受,没有mama的苦他比谁都清楚。他竭尽所能安慰道:我也有meimei,meimei最可爱了[可爱] 似乎没起到什么效果,多了哼哼又发来一个“嗯”。 文字是有温度的,自然能让人察觉到对方从袒露心声那天起就毫无起色的低落情绪。易晖感情经验贫瘠,不敢随便出谋划策,便用自己的方法鼓励他:你还有我啊[心] 哆啦哼哼:你整天忙着给别人画画,都不理我了。 看到这句带了点委屈的话,易晖仿佛红杏出墙被抓包的丈夫,急得从脸红到耳朵根:没有啊,那是工作嘛……你想要的话,我也给你画呀! 因着这句承诺,远在剧组的周晋珩魂不守舍了整整一下午。 一半是因为兴奋,晖晖终于肯再为他画画了;另一半则因为纠结,机会来之不易,画点什么好呢? 杨成轩来探班的时候雪刚停,天色昏暗,影视城为保持古色古香,路边鲜少设有路灯,幸得地上白皑皑的雪反射着天边最后一缕残光,才不至于一脚踩到半敞着的阴井盖上。 “cao,这什么破地方。”杨成轩边骂边跳着走,还不忘扯到周晋珩身上,“让你推了这破戏别拍,先前掉威亚摔得该不够惨?这会儿疤还没掉呢又上赶着回来了,你就是闲的。” 周晋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又走了一段,杨成轩才发现他还在魂游天外,压根没听自己说话。 回到室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杨成轩不客气地拿了瓶饮料打开,喝酒似的咕嘟嘟灌下去一半,再拍回桌上:“来,说吧,这回又有什么新难题,不知道送什么礼物,还是人家又不理你了?” 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吵架拌嘴时常有,没哪次真的计较,不出几天就没事人一样又联系上了。 先前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去围观的是杨成轩,这会儿大老远跑来开导人的还是他杨成轩。他想通了,只要周晋珩追的是个活人,作为朋友他帮忙就是了,管他是误认、移情,还是在找替身,结果总差不离。 上个月爬完山回来,周晋珩失魂落魄的鬼样子他到现在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