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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想来也是,你失手掐死了人,而且是你从前很看重的主子,惊慌害怕是必然的,我却一点都没有体谅你,还骂你,讽刺你,还强迫你。这都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会改,我会好好相待你。我是打算和你过一辈子的,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该接着找谁去?纵然他们千般好,可还有谁会和你生得一模一样,恰恰就合我的心意呢?而且你还能和我打架,能和我吵架,能气我,能骂我。我偏偏犯贱啊,偏偏就喜欢这样的人,我怎么能舍弃你?况且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为何那棵梅花,你会一直留着呢?你看起来这么恨我,却次次又在关键时刻手下留情,我心里都明白的。我俩在西迦王宫中,你也曾许诺我终身,我还悄悄剪走了你的头发,一直贴身收着呢,这就是证据,你不能抵赖对吧?你答应我,以后跟我在一起吧,我们今生今世永不分开!” 晚来天**雪,北风绥绥,窗外滚滚长江东流去,江水轻轻拍打着船帮,如一首舒缓有致的弦歌。杨晔的手轻轻抚过凌疏苍白清瘦的脸颊,触手处温热柔韧,却不经意地在眼角处摸到了一滴眼泪。他心中一跳,凝神望着凌疏,看到果然是他流出了眼泪。 杨晔惊喜交集,忍不住哽咽出声:“你在听我说话是吧,你一直在听,却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答应我吧好不好?答应我,我今晚就饶了你,我让你好好睡一晚上,不过我……我自然还得睡在这里,我得始终跟你在一起。” 他的手托着凌疏的脸颊,耐心地等着,终于感到他轻微地动了动,那是在点头,他对着自己点了一下头,他答应了。 杨晔顿住,心中砰砰乱跳,这一刻的畅快甜美,实难形容。他将凌疏的双手兜住,在自己胸口放了片刻,笑道:“我哥那里,你别担心。我明天就接着去跟他说,总得叫他应允才成,你好好歇着就是。”将他的手又塞进锦被中,转身出了里舱,叫道:“小白!” 白庭壁应声而入,杨晔摸出一锭银子递到他手里,笑吟吟地吩咐道:“去整治酒席,今晚我请你们喝酒!” 第二日,因凌疏近午时才醒,杨晔便也跟着起得晚了些,听得外面侍卫在议论,说是下雪了。他回头看看凌疏也已经清醒过来,便扶他靠着软枕坐了起来,将窗子支开一条缝隙,道:“这一阵子你天天吃药,这舱中药味儿太大了些,给你透透风。”伸头看看外面,果然飘起了小雪,零星的雪花飘落,旋转着投入江水之中。空气中带了湿润的水气,一丝丝顺着窗缝侵润进来。 凌疏抬眼看着外面,任杨晔在一边转来转去,他只是怔怔出神。杨晔还是有些耐不住性子,去他身边坐下,伸手摸摸他的手,道:“今天好些了吧?”凌疏回过神来,点点头,杨晔笑道:“想吃什么,就告诉我。还是想要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弄。对了,你的枕冰剑在这里,前几天我怕你杀我,我给藏起来了,既然你如今肯回心转意,我自然就不怕了,这便还给你。” 有侍卫送了膳食进来,伺候两人用饭。凌疏这阵子吃药已经吃得倒胃口,不肯再吃饭,杨晔只得自己胡乱用些。还没有吃得几口,却听得外面魏临仙再一次光临这只船上,禀报道:“侯爷,殿下请您过那边船去呢,说有要事相商。” 杨晔道:“你让哥哥稍等,我这就去。”回头嘱咐凌疏道:“你好好的歇着,我去去就来。别人也还罢了,年未和钟离针一直跟着我,要什么就跟他俩要去,不用客气。”待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别往船舱外面去,你才好些,当心受凉了。”见他坐的有些靠近窗前,便扯过一件自己常穿的貂鼠毛里的斗篷把他裹住。 他千交代万叮咛,尔后方恋恋不舍地去了。出得门来,又对年未和钟离针嘱咐一番,方到得那边船上,杨熙已经等候他良久。杨晔在船舱门口踌躇犹豫着,杨熙便对着他勾手指:“过来。”接着埋怨道:“小狼,如今哥哥想见你一面可是真难!” 杨晔蹭到他身边坐下,杨熙便下令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单独和小狼说说话。”竟是连北辰擎都撵了出去。 杨晔道:“哥哥有什么事儿?” 杨熙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问你,这马上就要弃船登陆了,回了洛阳后,你打算住在哪里?要不要哥哥给你新建一座府邸?当然随着哥哥住在皇宫里也成,不过于礼制不合,我倒是不怕,就怕那帮老臣子心中不服气,借机说三道四的,再拉扯些别的东西出来。” 杨晔道:“不用建什么府邸,原来的淮南侯府就挺好。” 杨熙道:“我却觉得不行,那宅子本就不大,况且多少年也没有修缮过。从前咱们穷,能凑合就凑合了,这以后再接着住,可是与你的身份不符。” 杨晔也不晓得自己将来究竟是何种身份,也不是很在乎,便随口道:“不然你把你的赵王府给我也成,我也不嫌弃。至于皇宫嘛,那金碧辉煌的深宅大院,我是坚决不住的。你知道我从前就不爱进宫,除非里面有好吃的等着我。” 杨熙站起身来,伸手摸摸他的头,尔后去西墙下的多宝格上搬了一坛酒下来,笑道:“还是就知道吃,恰好今天我这里有好东西给你吃。另咱离开金陵时,君都尉又给了好酒,你若是喜欢,待会儿就留我这里吃饭吧,这次放开了喝,由得你喝醉了胡闹。” 杨晔道:“哥哥,不忙喝酒,我还有一件事儿求你。” 杨熙道:“先吃饭,边吃边说。你这一阵子总是急火火的,以后日子安稳了,脾气可得改一改。” 凌疏待杨晔走后,自己又往窗前挪近了些,裹紧了那件衣服,茫然望着窗外,怔怔发呆。这半个多月的经历,如在梦里,不堪回首。且不说从前,便是以后跟着杨晔回洛阳,大衍皇朝已经易主,而自己正是失手杀死先皇的凶手,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何种命运,却也不得而知。 他正思潮起伏的当口,却突然听得外面甲板上声音有异,像是来了大批功夫高明的人,却又在努力收敛隐藏气息。 凌疏虽然身处困境之中,却反应极快,伸手一把捞过自己的枕冰剑,不动声色地望向舱门处。果不出他所料,只听得外面一声轻呼,像是年未的声音,接着嗖嗖之声连响,铺天盖地的箭雨激射而来。 第94章 凌疏随着那箭雨来势,在舱中出剑,四面八方风雨不透地施展出去,剑气纵横处,将羽箭斩得四散飞扬。可惜这舱中地方太小,身法终究施展不开,他又是大病初愈,手上无力,虽然已竭尽全力,却未免稍有疏漏,其中两支箭来势强劲,他未能挡开,一支擦着他肋下过去,另一支射在左臂上,霎时间钻心的疼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