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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说越激愤,杨熙忙道:“再议,再议!” 过得两天,杨熙正打算抽空接着劝说他,却忽然得住消息,杨晔已经带着自己手下的破洛军跑了,直奔梁王的勤王之师而去。临走还留下了话:“让哥哥放心,我不会去以卵击石,我只是去探探路,见势不对我就跑。让他放心,别急着追过来。” 梁王的勤王之师走了这么长时间,才走到咸平左近,停滞不前,缘由是梁王一路上不停地犯病,这次又发了病,而且病的很严重。消息禀报到杨焘这里,杨焘面沉如水,他这次带了好几个御医,但却治不住杨照的病。他便只管每日里把带兵的荣正甫将军叫过来禀报军情,把那发疯的杨照扔在一边不管。 咸平县衙勉强被收拾出来,如今作为行宫来用。杨照披头散发,正拿了一把弹弓在打鸟,他手劲儿极大,准头却奇差,结果一颗弹丸穿到院墙那边,打破了窗户,打到一间房里去了。一个老御医颤巍巍地跑了出来,见是杨照,不由得叹了口气:“二殿下,您……您把凌少卿又给吵醒了!” 杨照嬉笑道:“吵醒了?那恰好,让他起来跟我一起打鸟!”言罢便要往院子中闯,被忽然闪现的几个翼轸卫给拦住,接着杨焘缓步而出,玉带金冠,轻咳两声,道:“二弟,你又犯糊涂了么?” 第81章 杨照呆呆地看着走出来的杨焘,尔后嘻嘻一笑,道:“我要打鸟!” 杨焘蹙眉看着他,末了温声道:“这才过午,你还是先去睡一会儿吧。”他堵在门口,杨照不好进去,只得转身走了,一路走一路低声唱着什么,声音婉转低沉,有腔有调。杨焘仔细听来,竟然似乎是京师中流传的那首古怪的歌谣。他顿时大怒,指着杨照的背影,却是半晌说不出话。身后的御医低声道:“陛下,凌少卿醒了。” 杨焘便反身进院子,一边问那御医道:“他这时好时坏的,究竟什么病?你给梁王诊断这几次,是不是真的失心疯了?” 那御医含含糊糊地道:“梁王脉象不稳,想来发作的时候的确心智糊涂。” 杨焘哼一声,反身进了房。此时外面天气寒冷,房中置放了火盆,倒是暖烘烘的。杨焘眼光扫过去,见凌疏躺在床上,听得有人进来,正侧着头望着自己。 他走得离床前一丈处,停住了,问道:“今天怎么样?还发热么?” 御医道:“还好,一天比一天好了,不过须得接着将养几天。” 凌疏并不说话,这么多天的高烧烧下来,只能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杨焘挥手令众人都退出去,方道:“朕总疑心梁王是装的,他不想帮助朕平息叛乱,所以就装疯卖傻迟迟走不到京城。指望着他平息叛军,看来是不能了。唉,难道这事儿,还得朕亲自来做?” 凌疏微声道:“等我好了,我会带着翼轸卫守护陛下。” 杨焘道:“你先养病吧,且别说这个。朕那六弟,一直怂恿着去他封地的都城扬州,说那是个好地方。可是荣将军却说须得和荆襄的兵马汇合了,如不能夺回京师,那就折道荆襄最好。这众说纷纭,弄得朕这心里乱糟糟的。” 他心乱有心乱的缘由,梁王杨照不发病还好,发病了就提着弹弓满行宫乱窜,四处打鸟,还总想来凌疏这里看上一眼。吴王杨烈这次也跟着他出来逃难,却把小妾带了三四个,一路争风吃醋吵吵闹闹。内侍们把这状况禀报到杨焘这里,杨焘便后悔为何没把他丢在京城,死活随他去。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凌疏并不知晓,只是怔怔地看着皇帝。杨焘也看着他,忽然有些不甘心了,慢慢靠近了他,犹豫半晌,终于在榻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而后试探着拉起了他垂在榻边的一只手。凌疏忽然一惊,忍不住瑟缩一下,却没有力气摆脱他,只得低声道:“陛下,我……我总是不小心伤了您……” 杨焘温声道:“如今你病着,可还能伤了我不成?你小时候跟着我在东宫,我经常拉着你去这里去那里的,你难道忘了?” 凌疏道:“没忘。” 杨焘道:“没忘就好。你这一直昏昏沉沉的,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我这边也忙,想跟你说话,竟抽不出空来。如今你总算清醒了,那么我得问问你,究竟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凌疏本就苍白的脸越发难看起来,良久方垂下了睫毛:“乱军之中,我没看清。” 杨焘微笑道:“是吗?这世上竟然还有凌少卿看不清,弄不明白的事情?这真相比你过手的那些疑案还要扑朔迷离?你是在糊弄朕吧?” 凌疏不语,却慢慢咬住了下唇。杨焘察言观色,便不再逼问他,只是随意道:“叛军来势汹汹,朕为了京师百姓的安危,不想跟我那四弟硬碰硬地来,只得暂避其锋芒了。可是京师交给这样一群人,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惴惴。我那四弟也还罢了,不过是野心勃勃而已。他带着的那个淮南侯杨晔,我可是从小看他到大,十四五岁就成了洛阳烟花巷陌里的熟客,哪个头牌优伶跟他没有几分交情?有几次闹得大了,争风吃醋的差点没有弄出人命来,他却一甩手走了,随人家打破头,也不干他的事儿。可见他在这情字上,是何等的轻薄无赖。他这般胡作非为,偏生占着个皇亲国戚忠烈之后的身份,弄得京兆尹也毫无办法。如今他们在京师,也不知闹成什么样子了。朕容得他们在那里糟践,真是愧对了列祖列宗啊!” 凌疏呆呆地听着,脸色越发灰败。杨焘一直在凝目看着他,见此状不由得又心疼起来,柔声道:“你前一阵子伤得严重,恰逢京师生变,朕为你的安危着想,便告诉别人你已经不在人世,将你提前送出了京城来。如今也是只有梁王和几个太医内侍知道你在这里。那梁王虽然疯疯癫癫,话倒是不乱说。你以后跟着朕,等好了还让你带着翼轸卫,不过要换个身份才好。恰好翼轸卫都只有名无姓,与编号无异,你就只管混在里面吧,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再不相见,省了以后再生出事端来。” 凌疏低声道:“是,多谢陛下蘀我想得周全。” 杨焘抬头,透过窗子看向外面,叹道:“我周全不周全的也没什么用,得看你自己情愿才成。但愿你能体谅我的好意,我也不算白cao了这一番心。” 正絮叨间,外面内侍进来禀报,梁王杨照和荣将军求见皇帝,十万火急。 杨焘只得出来,见院外不远处果然站着梁王杨照和荣正甫。不过这一会儿工夫,杨照已经衣冠整齐,恢复如常,面容上一派端肃沉静,但依旧一脸的病容,瞧来孱弱不堪。见杨焘出来,便跪地行礼,道:“臣弟参见陛下。”身材高大的荣正甫跟着跪倒参拜。 杨焘讶异地看着这位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