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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熙道:“最多两天。这两天功夫云起赶不回来。” 杨晔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看他走路依旧一撇一拐,心道:“看来造反果然不是个什么好差事。”便对杨熙道:“哥,看你累的,咱去歇歇吧,我这饿得心慌。” 杨熙道:“饿了?那咱就回去。” 两人回转了临时搭建起来的中军帐,魏临仙等人一直候着,见他二人回来,魏临仙慌忙呈上了一封信,原来马天宝从长安回来了,带回来了北辰擎的亲笔信。杨熙拆开看来,杨晔也凑过去和他一起看。北辰擎信上写到岑王爷依旧不肯见他,一直拖延着,长安也依旧夜夜宵禁,众人只得晚上了退到城外去,白天再重新进城。现在一点进展俱无,北辰擎请问赵王殿下,闻听殿下这边战事甚急,自己再耽搁下去徒劳无功,是否可以回来了? 杨熙把信在蜡烛上慢慢点燃,脸色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悲喜莫辩,低声道:“见都不肯见,可真麻烦。实则只要能见到人,总有转圜的余地,如今可怎么办?” 他微一思忖,侧头看了杨晔一眼,接着道:“夏州城就在前面不远处。隶属岑王爷管,他派遣了他手下的将军楚丰羿镇守着。因四周都是戈壁沙漠,夏州又是边关重镇,所以岑王爷必定往城中囤积了不少粮草。在这种时候,我们不能轻易得罪岑王爷,否则咱这就去夏州借粮,先解了燃眉之急也行。可惜我这里真不能啊,真不能。”言罢摇头叹气,遗憾无比。 他所言之借,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其实说穿了就是抢。杨晔揣摩杨熙的心意,暗道:“哥哥不好出面借,我去借总可以吧。回来就说哥哥不知道,不就完了?”便不经意地问道:“那楚丰羿,很厉害么?” 杨熙道:“我见过他一次,觉得他论打仗不如云起,论撒泼耍赖不如你,也不过如此罢了。他的弟弟楚丰尧,曾是长安岑王府的侍卫长,不知如何获得了岑王爷的长女、那位大岑郡主的青睐,如今两人是未婚夫妇的关系。他现下跟着兄长在夏州,想借机立些功劳,好彻底配得上这位大郡主。所以楚家兄弟,对岑王爷的忠心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魏临仙送上了饭食来,不过是些干面饼、rou干和热水,杨晔的确饿得心慌,一看又是这些东西,便皱眉道:“连着吃几天了,谁要一直吃这个?我不吃!” 魏临仙当着杨熙的面,不敢说杨晔的不是,只拿眼睛扫了杨熙一眼,叹道:“便是这个,也快没有了。” 杨熙正心烦,闻言道:“你给我乖乖的,别乱闹。过来吃!” 杨晔只得去坐在他身边,勉强咽下几口rou干,杨熙递一块儿面饼给他,他不肯接,沉着脸只说吃饱了。杨熙气得把饼拍在案上,道:“这几天每次吃饭你都要闹一闹,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杨晔道:“这么点事儿,哥你就训斥我,平日里还说最宠我!今天不跟你睡了,我找袁藕明去!”言罢起身出帐而去。杨熙一怔,道:“这是怎么了?你回来!”见杨晔头也不回去了,魏临仙在一边低声嘟哝道:“人家袁将军有妻室的人,他是准备去挤到人家夫妻俩中间睡么?” 杨熙道:“这会儿先别理他,等天晚了你去叫他回来。” 杨晔一路头也不回地窜到袁藕明专用的营帐外,还未进入帐中,就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传了出来。他暗自诧异:“哥哥瞧上了袁藕明的骑兵,果然优待他,这是单独给了他好东西,让他自己吃吗?” 想至此,他酸溜溜地嫉妒起来,在帐外道:“袁将军,吃什么好东西呢,也不让让兄弟么?”言罢一头就扎了进去。 袁藕明端坐在一张临时支起来的案边,面前摆放了几块面饼,一碗莫名其妙的东西和一碗汤,香气便来自于这叫不出名堂的东西。杨晔厚颜无耻地凑了过去,仔细观察半晌,忽然惊呼道:“rou……rou啊!啊啊啊,袁将军竟然有rou吃,那个……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rou我得尝尝。” 他不等袁藕明回答,伸手拈起一团就塞到了嘴里,入口细嫩鲜美,有细碎的骨头在里面,杨晔含含糊糊地道:“这是什么?” 袁藕明道:“是凤阁拿灶上用的罗捉了许多麻雀,用做叫花鸡的法子给做熟了,你喜欢就多吃。她会做许多好吃的东西,都是就地取材,也不费什么事儿。” 杨晔闻言,不免一阵羡慕嫉妒夹杂着后悔尴尬,一口rou梗在咽喉上不来下不去,噎着了。袁藕明见他被噎得直翻白眼,慌忙将那一碗汤奉上,杨晔端起一饮而尽,入口清香微甜,好容易咽下了口中的东西,问道:“这汤又是什么名堂?” 袁藕明笑道:“拿芨芨草煮的。戈壁上长有这样的草,也可以给马做饲料。这也是凤阁做的。”杨晔咬牙笑道:“你好福气,我现在后悔了,我得把凤阁讨回来!” 袁藕明皱眉道:“你不要出尔反尔。你又不喜欢她,讨回去干什么?” 杨晔气哼哼地道:“做饭!” 恰此时凤阁掀开帐门走了进来,见杨晔在这里,正将那叫花麻雀一只只往嘴里塞得起劲儿,一声不响地低头又退了出去。 袁藕明便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问道:“找我有事儿?” 杨晔边吃边抽空道:“是这样的,军中粮草马上没有了,你知道吧?” 袁藕明道:“知道一点儿,四殿下不说,我便不多问。四殿下曾经承诺我,说不管到什么地步,会尽量先保证我这一支骑兵的粮草。” 杨晔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至此,我不得不再一次羡慕你的好运气啊!你说你带着这一支骑兵,吃得饱,穿得暖,有了危险我哥也舍不得让你们往上冲,总想保存这点实力。我带着那一百多个歪瓜裂枣的侍卫,天天出生入死,戎马倥惚。我这侍卫头子,已经落到了混叫花麻雀吃的地步,简直丢尽了我们大衍皇族的脸。我说,咱粮草这么紧张,你一路跟着白吃白喝的,不出些力气怎么成?” 袁藕明一怔,侧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微笑道:“你一定是有了主意才来找我的,有话就说。我只管训兵打仗,别的不爱管。” 杨晔便附耳过去,低语一番。袁藕明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此事我有几分把握。”他一向慎言,却从来言出必行。杨晔闻言大喜,接着将他的肩头拍得啪啪响,笑道:“知道你有把握。你比不得我,我就是个吃货,遇到要紧事儿了就抓瞎。我不来找你搭伙可怎么办?咱们这就行动如何?” 袁藕明翻检出一枚令牌揣起,道:“好,这就走。我带上人马,你我作为第一路,轻骑兵分成两批跟着,第二批带上运粮车,每一队间隔半个时辰。” 杨晔笑道:“我不懂这个,我听你的安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