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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越猛然出声,打断了慕容猊未出口的话。 他面上神色震惊非常,竟连自己如此突兀的行为会带来的后果都抛之脑后。 慕容猊用扇子敲击掌心,停了下来。桓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密道已走到尽头。只见慕容猊熟练的摸索了几下,洞门就訇然中开,明亮的阳光刺入。 “嗯。”慕容猊迈出洞口,转身,停住脚步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之意,“这下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说朕能不心烦?” 桓越跟出,一脸疑惑不解,那一头雾水的模样直看得他心中偷笑不止:“林大人自尽,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密道出口处,一眼望去,满目苍翠。高大树木遮天蔽日,林鸟悠悠鸣叫,沁人心脾花香满布,竟是宛若人间仙境的未知园林。 慕容猊敛容:“若是几年前,朕定不会如此担忧。” 他忽然望向桓越,目光诚挚,有隐约的脆弱。 “重华,是不是,人们都是可以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的吗?” 然而不待桓越回答,他又微微摇了摇头,像是要摆脱那个念头:“不,不是这样的。小六和朕之间,只是有些隔阂罢了……小六会认为是朕做的,也无可厚非。” 桓越在慕容猊身前垂首,回道:“陛下多虑了,据属下所知,王爷是深知陛下的难处的。林大人的事情,属下相信王爷即使有一时迷惑,最终也会明白、体谅陛下的。” 桓越这大半个月来,说得话寥寥无几,一天两只手就可数清,且大多话语简短。慕容猊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自闭倾向,现在看来 ,只是他对着自己无话可说罢了。 慕容猊似是被桓越的话说服了,当下阴郁迷茫的表情一扫而光,一把拉过桓越,凑上去,就是一吻落在对方的额上。 “说的也是……” 被慕容猊搂在怀里的人,只是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就放松了身体。 这天,慕容猊带着桓越,转了京城内最有名的西市,逛了南门附近的古玩器具一条街,叫了物华楼拿手好菜一桌子,当然那桌最后基本上全进了慕容猊的肚子这点,不提也罢。 慕容猊逛得尽兴,人人都说皇宫好,他倒觉得这样肆意的逛街才是真正的生活。 桓越名义上被慕容猊叫出来散心,但本性难移,不管慕容猊怎样恩威并施,还是坚持护卫在其身后。慕容猊见识过他执拗的性子,只好作罢,只能变着法子让桓越散心。 这不,他刚从街上小贩手中接过一串糖葫芦,就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桓越。 “这个我上次出宫尝过,至今记忆犹新……重华,你尝尝?” 来到大街上,慕容猊就改了称呼,不再以朕自称,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只是一个自称,慕容猊身上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就消失不见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那双黑曜石般幽深的眸子流转着琉璃色的灿烂光泽,仿佛吸取了世间所有的光华,勾魂夺魄。 望着眼前那色泽艳红的糖葫芦,桓越楞了楞神,他实在是只见过听过,却从像现下一般,游荡在闹市之中,享受着拂过的微风,耳边是吵杂热闹的人声,近距离地观察眼前的东西。 “这是……糖……葫芦……?” 他的声音混合着有些小心翼翼的疑问,消失在猛然间扬高的小贩吆喝声中:“糖葫芦——!!糖葫芦——!!” 答案不言而喻,桓越感到脸上某处的热度超出周围的皮肤,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却在一声突然响起的偷笑声中生生停了下来。 “嗯,尝尝。” 慕容猊自然地拉过桓越的手,把东西塞进,然后急忙转身,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 当然,转身只可以掩藏了表情,却无法消去那依旧持续的扑哧偷笑声。 看了手中的东西半晌,好像那是什么需要认真研究的毒药似的,良久,好像义士赴死般的终于张了嘴,咬了下去。 下一刻,那奇异酸甜混合的味道,顺着舌头上的味觉神经,传入大脑。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已经熟悉了口味一成不变的干粮和饭菜的人,竟是第一次尝到这对平常人家小孩来说绝不陌生的味道。 慕容猊不知何时已转过了身,静静的凝视着站在那里拿着与他气质怎么看怎么怪异的糖葫芦的男子,浅浅的笑意栖息在他的唇角。 猛然回过神来的桓越,再一次被那随风飞舞的几缕发丝下的俊颜夺取了心神。 ——果然是俊美的男人…… 飞速掠过脑海的念头,瞬间便失去了踪影。 两人自巳时溜出宫来,到未时为止,已过了两个多时辰。看了看天色,虽然还有继续逛下去的兴致,慕容猊也因为桓越脸上掩饰得很好却依旧逃不过他目光的疲累神色断了继续的念头。 吩咐了桓越,慕容猊带路朝刚才出来的地方走去。 经过一小会目标明确的行走,路上来往的行人已渐渐少了起来,远离闹市是一方面的原因,巨商富贾聚集之地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走着走着,桓越突然皱了皱眉,保持脚步不变,他低了声音,沉吟道:“陛下,不太对劲。” 慕容猊显然是听到了,桓越知道。因为就他的视线看过去,即使微小,但眼前俊美的男人刚才在听到他话后确实是垂了垂眸。 桓越不禁有些紧张。 这次两人出门,慕容猊是下了命令,不准十七卫任何一个偷偷跟过来的,否则后果自负。然而从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有人跟着这一事实来看,对方的实力绝不容小觑。可是眼下,他内伤刚刚痊愈,要保一个失去武功的皇帝,不是办不到,只是全身而退,似乎有些困难。 慕容猊却是出乎桓越意料的冷静,转过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慌张。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其中,竟还含着不必担忧的宽慰之意?! 桓越不着痕迹的后退,手同时也抚上了腰间的长剑。 慕容猊叹了口气,不得不停了下了脚步。 “陛下!!” 桓越喊出声,下一刻,深深吸了口气。 只见周围不知何时行人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凭空出现的手执利器的黑衣刺客。他们统一着装,黑巾遮住脸庞,只露出一双双鹰鹫般的眼睛,闪着狠绝的冷光,直直望着圈内的两人。 慕容猊微微垂眸,还未降到最底端,便又猛地睁开。 视野里,桓越的身影已和两个黑衣人缠斗了起来,刹那间寒光交错,兵器相交的铮鸣声不绝入耳。 桓越虽和黑衣人们缠斗,却时时刻刻不忘身后之人。他将自己的身体当成盾牌,替慕容猊挡下所有几欲刺过去的利刃,即使这样,慕容猊也闪避的狼狈不堪,身上还是落了红。 刺客人数不多,身手也比不上桓越,但所谓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