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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白君羡忽然微笑。 “愿闻其详。” 白君羡的笑容带着几分莫测:“首先,你不许再叫我‘真人’,必须叫我君羡。” 难道他真的看出来了? 寂桐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但与白君羡相识多年,虽说不擅说谎,但也知道若是此时被他试探出来,便可说是蠢到了极点。 他定了定神,缓声说道:“如君所愿。” 第七章 雾气升腾的木桶里,装着大半桶热水,白君羡浑身赤裸地坐在木桶里,漆黑如墨的长发已湿,贴在他白皙如玉却又矫健非常的肌肤上,有种不可思议的美感。 他一手扶在木桶边上,笑吟吟地朝站在旁边的寂桐道:“向你们掌门要了你来,本来就是为了伺候我的,现在不过只是要你做你应该做的事罢了,你扭捏个什么劲?不就是帮我洗个澡吗,难道会掉层皮?不管怎样,你答应了好好伺候我,可不许反悔。” 元婴期就可以用除尘诀把自己清理干净了,何必还要洗澡?除非白君羡有了猜测,但仍然不能肯定,所以试探他吗? 寂桐一声不吭地看他半晌,走过去,取过木桶旁边搭着的面巾,蘸了水,开始为白君羡擦背洗澡。 他们在树林里达成协议,若是他这三个月里服侍白君羡舒舒服服,白君羡便把他会血符箓的事隐瞒起来,不会洩露任何人知道,而且还会在道术修炼上助他一臂之力。 寂桐虽则想过,会有一天洩露行迹,终究被白君羡知道自己是谁,可是若是现在就走,反而更会让他起疑。以白君羡的能力,逃是没办法了,但若是被他逼到绝路,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那办法过于惨烈,或许会神魂尽失,转世无路。 “脖子有点酸,再帮我按压一下。”尽管寂桐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擦着他的背,若是普通人,那一块皮rou早就发红脱皮了,然而白君羡仿佛没事人一般,指使着寂桐给他松筋按压完全没事的脖子。 寂桐瞪视他半晌,明明心中恨不得抓住这只狐狸的脖子,直接掐死算了,却是默默地放下手里的面巾,手指搭上了他的肩膀,慢慢揉捏着。 整天劈柴挑水的手上尽是老茧,触感并不算好,指尖碰触在白君羡紧致滑腻的肌肤上,竟让他有些担心会不会把白君羡刮伤,被白君羡责怪。 他随即轻笑了一下,竟然再次为白君羡的外表失了神。 白君羡看起来皮肤白皙滑嫩,其实已是仙人之体,不可能为外物轻易损伤。 就在他发呆之时,白君羡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放在他掌心里揉捏着,神情踌躇了一阵,忽然说道:“今夜陪我睡吧。” 面对他不容拒绝的口吻,寂桐也没激烈地反对,只当是默许。 如果想要白君羡不起疑,就应该先与白君羡理论一番,再不甘不愿地答应。但面对这个人时,他早已疲累至极,没有任何心思与他虚与委蛇,只想着敷衍一番罢了。 两人投宿的这间客栈在这座镇上算得出名,且是一间上房,房间整洁干净,床也很大,两个男人躺着也并不显得窄。 白君羡忽然从木桶里站了起来,不着寸缕的身体,还在往下滴水。 寂桐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随即感到失态,怒目瞪他一眼。白君羡不以为意,笑容极为灿烂:“身为一个奴仆,你此时应该做的是帮我擦拭身体,而不是这么大呼小叫的。” 寂桐咬了咬牙,一言不发,拿过汗巾拧干了,走过去便要给他擦身。白君羡忽然在木桶里抱住了他,他浑身还在往下滴水,登时将寂桐的衣裳弄得湿透。 “你干什么?”寂桐皱了皱眉,要将他推开,却被他一抱而起,就这么抱进了木桶里。木桶里虽然没盛满水,但是两个男人进去,仍旧让水满溢出了不少,将整个地面溅得到处是。 白君羡笑意不减,说道:“累了一天啦,你也洗洗。” 被他紧紧抱着,寂桐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或许是因为恐惧或是厌恶,即使并不是与他的原身碰触,都会感到从心底发出的战慄。 白君羡却在这时忽然放开了他,翻身跃出了木桶,伸手一招,原先他脱在床上的衣裳忽然飞来,身躯一转,已将衣裳一一穿到身上。 这些小小的法术并不算什么,但凡到了光照期的弟子都能十分熟练地施展。寂桐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眼睛。在清修无心派看得多了,再多的不平和嫉妒都会渐渐冷静下来。 他没敢脱衣裳,胡乱洗了洗身上就出了木桶,白君羡有点吃惊,随即又满是笑意:“你脱了衣裳,我帮你弄干。” 寂桐用面巾擦了一把脸,直直往门外走去:“不用了,我也该买几件换洗衣物。”白君羡欲言又止,正在迟疑时,他已出了门。 他身上并没有带钱,只有几瓶丹药,但瓷瓶上写着清修无心派的字号,在世俗之中若是遇到识货的人,自然可以卖到好价钱。可是总不能湿淋淋地出去,于是问店小二借了两件衣服,在厨房脱了衣裳下来,将衣服烤干。 与店小二攀谈之下,他得知镇上唯一称得上名医的,乃是回春堂的胡大夫,于是带着丹药便去找回春堂,但这胡大夫对于这价值十几金的丹药并不十分相信,只肯出十两银子买一瓶。他无奈之下也只得出让。拿着十两银子买了两件衣裳,还剩下许多,又买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贴身藏在胸口,又用黄纸多画了几张符。 尽管白君羡有千眼通的法力,但他也毫不担心被他偷窥。或许事到如今,只差没有鱼死网破而已。 回到客栈,白君羡急急迎上来,满面焦灼之色:“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 他淡淡道:“你不知贫道去哪?就不怕贫道跑了吗?到时你平白损失一个奴仆,掌门面前可要不回你那本阴符经。” 白君羡被噎了一下,苦笑一声:“不错,我是在你身上下了禁制,若出百里之外,我立刻就会知晓,不过那是因为担心你会遇到危险。我想你们凡人并不希望被人尾随,所以没有用术法跟着你。” 寂桐点了点头,说道:“贫道刚在外面用过饭了,君羡想必不会腹中饥饿,所以没有带了晚饭回来。” 白君羡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你有这个心就好了,不必费神。” 这种对话实在诡异得可怕,寂桐绕过了他,将包袱放到桌上,看到桌上的油灯仍然没亮起,便用火折子点燃了。 “真人不打坐吗?”他随口问着,心里有些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