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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被恶心到的嫌弃表情,像是当地路人大叔穿的褐色条纹松垮文化衫,配上布帽牛筋短裤,真是够让人沮丧的。 「那你想怎样?我可不会同意你穿那身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衬衣。」 「算你厉害。」陈仅甩飞了帽子,一下脱掉那件上衣、剥掉沙滩裤,然后只着一条内裤,就大咧咧地去拉开娜娜的万能衣柜,从里面翻了件男款黑色紧身背心套上,然后换回了自己的牛仔裤。 娜娜也毫不避讳地站在一旁欣赏他换衣,然后看似漫不经心道:「身材还不错哟。」 「开玩笑!我的身材不好还有谁算好啊。」 娜娜终于被逗得笑出来,接着再看那人梗着脖子用很认真的语气说这种臭屁的话,突然觉得她与之前接触的那些男人完全不同,于是突然放松,笑得前仰后合。 「喂,不用这么夸张吧。」陈仅皱起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戳中了这位大姐头的笑点。 好不容易止住笑,娜娜靠在梳妆台前风情万种地说了句:「今晚在这里过夜吧,明早我们就要去加麦斯的地盘,至少要装得像一点吧。」 谁知陈仅难得正经地问:「客房没人吧?」 「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提出要住客房的男人。」 陈仅耸耸肩:「很奇怪吗?」 「不奇怪,只是有点难过。虽然你就算说要睡我的床,我也不会答应,但看你心如止水的样子,很伤我自尊呢。」在她看来,这个男人跟之前传闻的风流很有些出入呢。 「大姐,我是为你好哎。万一你跟我一度春宵情网深陷,然后才发现,我跟天下男人一样浑蛋,你会更难过的。」 娜娜啼笑皆非地盯着他,最后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陈仅看了眼天花板,直接往隔壁的客房去了。 待陈仅轻甩房门,娜娜才收住笑朝那个方向看去,脸上的笑意顷刻化作柔和的安静与若有所思。 第十四章 刚滚进床单盹了没多久,自己只在执行任务时才用到的微型通讯器响起来。一开始懒得接,但想到能知道这个号码的都是豪门高层,耽误了公事也不好交代,所以挣扎着爬起来去搜裤子口袋,低头一看,竟是一个陌生代号。 「喂?」 「是我。」 对面只说了两个字,陈仅的动作就顿住了,心脏也仿佛停顿了一下,后来觉得自己的这种反应有点太丢脸,于是立即恢复常态,装作随便地问:「什么事?」 「都顺利吗?」 「刚开始,还不知道。」他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有些调侃道,「你干嘛这么关心下属?我还没行动你就怕我捅娄子么?」 很想讲点什么,但费因斯发现自己只要跟陈仅对话,就不擅长发挥……「凡事小心,我知道你一向很拼。」 「不拼怎么行,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拼一下不过是为了少一点闪失,至于你担心的事,我会量力而为,不会乱来的。」 难得听陈仅讲得那么耐心理性,费因斯放下心来:「你还在酒店吗?」 「呃……」陈仅也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但想想自己也没有做亏心事,于是就大胆承认,「是啊。今天——是住在娜娜这儿。」 「是么。」 听对方不咸不淡的回复,陈仅不由毛孔贲张,略有些紧张,自动补充了一句:「不是同一间房啦。」 「我知道。」 陈仅真想抽自己嘴巴,讲得这么清楚干嘛,人家又没有问你,你解释个屁啊。 谁知对方就在这时又说:「她肯让你留宿,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由于猜不透费老大此言何意,于是决定淡化处理:「还好啦。」 「去意大利之前,我还有两天假,我转道来圣保罗好了。」 陈仅轻笑地勾起唇角:「得了吧你。」 「嗯。说实话,我说过挺怀念当初我们在香港……那时候至少可以天天看到你。」 听到这种类似于情话的句子,再迟钝的粗人也没办法当听不懂呀,于是带点小尴尬地一笔带过:「呵呵,那幢破楼有什么好想的。」 随时让他带队去杀个回马枪什么的他倒是拿手,可是应付rou麻对话就完全不是他强项了,就算是以前把妹的时候也就是有口无心地叫几声宝贝儿就完事了,这种一本正经地对执,对陈仅来说还真的有点超尺度了。 「威第拉中将送了我一瓶好酒,下次带给你。」 「这么好?」 「借花献佛而已,也不知道要送你什么。」 「那你平时送别人最多的什么?夏威夷全家七日游,还是高尔夫俱乐部的全年白金卡?」 「你这是赤裸裸的贿赂。」 「那什么礼物才算合法?你最想送我什么?」 费因斯似乎真有在想,隔了几秒才认真回复:「我自己。」 陈仅仰起头哈地笑出来,略有些放浪天真的样子。 这时,对面又像是被什么事打断:「我这里还有事,那……回头见。」 「行啦,别啰嗦了,拜。」 费因斯有些恋恋不舍,但又不想让秘书官听出来,所以只得悻悻道别:「你自己——当心点。」 陈仅觉得费因斯的口吻好像在叮嘱小孩子,摆明了是不怎么看好他,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只得敷衍:「受不了你。」 这通电话似为彼此注入强电,陈仅倒回床上,头枕着手臂发呆,就算自己在感情上再笨,也知道现在跟费因斯这样,搞得越来越像……跟小情人聊天似的,这样下去到底好不好还真是未知数,可事实上都已经有些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方式,如果硬要扯断联系彼此独立的话,可能会不知所措,所以他有好一阵子都没有做过那发面的假设了。 其实凭借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如想象的那么了解费因斯,对方掌管着一个帝国,在这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也许随时会在出席某个私人宴会时,结识对眼的新人。仅凭费因斯的样貌和手段,只须用花在他陈仅身上几分之一的力气,就能令其他对象心悦诚服。 就算在费因斯心目中够特别,也不代表他会成为专属。自己又何尝是个安稳的人,明明知道男人都是怎么样的,可发现一旦有所期待,事情就会变得不由自己控制了。 果然他还是不太适合考虑重大的个人问题,干嘛一牵扯那个人的事就变得婆婆mama,还是什么都不要想比较保险。睡觉睡觉! 第二天一早,娜娜胡敲开了他的房门。陈仅懒懒拉开门抬眼,不觉眼前一亮。 今天的娜娜健美利落,上身穿米色无袖开衫,配牛仔短裤,脚踩沙滩凉鞋,扎起了马尾,脸上略施薄粉,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全没有了前夜活色生香的冶艳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