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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纪差不多大,自幼便丧了母,家世也并不比你家强上多少,因此实在不必自轻自贱。等往后她嫁进府里,你俩说不得还能成为闺中姐妹呢。” 闻言,柳莲儿露出个羞涩的笑容:“只要她不轻视于我,我必定与她好好相处,一同侍奉姨母,哄姨母开心。” 齐大夫人接过柳莲儿所做的乳烟缎攒珠绣鞋,亲自踩在足下试了试,有意抬举她,笑道:“你嫂嫂做的鞋子样式是好看,却不如你这双鞋合脚。” “姨母喜欢就好。”柳莲儿偎依进她怀里,“姨母的脚码原和母亲差不多大,我在家中时已是做熟了的,自然更合脚些。” 她眼中含着泪,唇边却噙着浅淡的笑,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姿,却如同小家碧玉,可怜可爱。 却说五月初五端午之日,谢知方不去参加赛龙舟,却死乞白赖地拉着谢知真往山上的寺庙里去祈福。 谢知真是待嫁之身,谢夫人本不待允,被谢知方胡搅蛮缠了三四日,又请动谢韬亲自说情,只说女儿嫁出去后身不由己,难得松快几日,倒不必太过拘着,这才松了口。 坐在舒适平稳的马车里,谢知真抬头看了看优哉游哉喝茶的弟弟,实在忍不住,问道:“阿堂,你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 谢知方故意卖关子,任她怎么问都不肯回答。 上山之路共计千余台阶,花木掩映,幽静寂灭,鲜有香客踪迹。 谢知真走了过半之路,便有些气喘,拿起帕子拭了拭香汗,对谢知方道:“你先上去,我在这里歇歇。” 谢知方身骨强壮,脸不红气不喘,闻言在她面前蹲下,笑道:“jiejie,我背你。” 就算是嫡亲姐弟,也需要遵循男女大防,谢知真自然不肯,却被这混账弟弟强行背起,三两步蹿得不见了人影。 一众仆从吓得面无人色,忙不迭追赶过去,却哪里还找得到姐弟二人的踪迹? 耳边风声呼啸,谢知真也有些惊慌,下意识伸出两只玉臂揽住谢知方脖颈,嗔道:“阿堂,你放我下来!” “不放!”谢知方笑嘻嘻地紧了紧已经不输成年人的大手,隐约感觉后背结结实实贴上来两团柔软,心里一跳,根本不敢深想。 他笑容微敛,仗着jiejie不懂身法,暗运轻功,几个起落便接近了古寺入口。 一个长身玉立的俊朗少年正在门边的巨石底下焦急等待。 谢知方将jiejie放到他面前,笑道:“齐兄,幸不辱命,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有什么话赶紧跟我jiejie说。” 谢知真被弟弟不着五六的做法臊得满面通红,跺脚要走,谢知方却手脚极快地溜之大吉,害得她无处可去,无人可喊。 齐清程也是头一回做这样唐突的事体,颇有些赧然,拱手对谢知真行了个大礼:“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和谢兄弟并不相干,谢小姐若是生气,冲着在下来便是了,任打任骂,绝不还口。” 明知过不几月便可与她长相厮守,他依旧难耐相思之苦,想要找机会见她一面,哪怕多说上两句话也是好的。 见木已成舟,谢知真也无可奈何,垂着头红着脸,见他腰间明晃晃挂着自己亲手做的香囊,心里又乱又甜。 察觉到她的视线,齐清程连忙顺着杆子夸她:“这香囊里面也不知装了甚么,不但有提神之效,放在枕边还可驱蚊辟虫,实在是好用得紧。” 他明里夸香囊,暗里却是在说自己夜夜将之放于枕侧,见物生情。 谢知真脸颊guntang,轻声答:“不过是些艾草、白芷、丁香之物。” 齐清程微颤着手递过来一条编得极为精巧的五色丝绦:“这是我在上山路上买的,不值甚么钱,取个护佑平安的好彩头,还请谢小姐不要嫌弃。”丝绦其实是他亲手编的,废了十几条才得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若不编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他怕她不肯收。 谢知真犹豫许久,到底伸出素手,接了过来。 躲在大树上偷看兼之保护jiejie安全的谢知方觑见这一幕,不知怎么的,笑容收了回去,俊俏的脸看起来竟然有些阴鸷。 他下意识里拽下一枚野果,放在嘴里“嘎嘣”咬了一口。 酸得倒牙,涩得钻心。 第三十二回 傻弟弟苦吞黄连,俏jiejie初试红装 古刹幽寂,二人循着青石铺就的小路慢慢走着,一递一声儿说话。 “前日里借明堂的光,吃了几个玫瑰豆沙饼,外面铺子里虽然也有卖,吃多了总令人觉得发腻,谢小姐做的却与众不同,入口香甜,后味又有几分清冽,令人回味无穷。”齐清程刻意放慢脚步,迁就谢知真的步伐,和她的距离也不远不近,避免冒犯佳人。 “我试着往里面加了点儿陈皮与薄荷汁子,不料公子竟然尝了出来。”谢知真浅笑着,云鬓花鬟,粉面桃腮,绝美不似俗世中人。 齐清程痴痴地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接话:“听闻上个月十五,是谢小姐的生辰,我备了份礼物,婚礼未行,怕你为难,也不好托明堂送予你,等秋日里再补罢。” 他这意思,便是秋日里就要迎娶谢知真过门了。 谢知真脸颊guntang,不敢应声,偏过头看花圃里盛放的大朵牡丹,心下却感念他如此有心。 齐清程耳朵也有些发热,仰头望碧空如洗,白鹭凌云,心中欢喜无尽,恨不得明日里就将她娶进门。 须臾,他听见她柔柔的嗓音:“听明堂说,齐公子过不几日将行冠礼,我在这里先行恭喜公子,愿你宏图大展,不坠青云之志。” 齐清程喜不自胜,郑重道谢。 他转过头,见谢知方身手轻灵地从大树上跃下,便问:“可是家仆们上山了?” 谢知方的脸色有些冷,下了逐客令:“说话功夫便到,齐兄快从寺院后门离去,毋要教别人看见。” 齐清程明白来日方长的道理,也不敢多耽搁,拱手道:“今日大恩,没齿难忘。” 待齐清程离开,谢知方看着jiejie笑容未退的娇颜,心下酸涩,问道:“jiejie可会怪我擅作主张?” 若是她像往日里一样嗔怪他不合规矩,肆意妄为,也就说明齐清程的分量还不够重,他的心里反倒会好受些。 可谢知真却表露出几分女儿家的羞意,一双含情美目斜眄了他一眼,轻轻放过:“罢了,下不为例。” 谢知方如同吞了一整盒黄连,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整张俊脸都垮了下来。 姐弟俩为母亲点了长明灯,在山上游玩半日,方才缓行归家。 谢知真邀弟弟过她院子里叙话,谢知方自然答应,进门的时候还勉强挤出来个笑脸,拈了几颗蜜饯放入口中:“jiejie找我可是有什么好事?近来我的脚似乎又大了些,jiejie若是有空,可否给我再做两双鞋履?” 是他贪心,这几个月找各种由头,请jiejie为他做了四季衣衫不说,连袜子都缝了近一打。 可一想到jiejie嫁进齐国侯府后,再也没机会享用这样的待遇,他便觉得不甘。 几个丫鬟听见他的话,一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