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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顿时明白,这毒,沁入了骨。 他递了把刀给林殊,不忍心再看,只静静握了易恒的手,看着他的脸,听着刀尖划过的骨头的声音,有些钝,又有些清脆……闭了眸。 想来刮骨是很疼很疼的,易恒虽然昏迷无意识,身子也随着林殊的动作微微颤抖。墨逸轩只得握紧他的手,希望能传达他的鼓励。 一个时辰后,林殊松了口气,对墨逸轩扬了扬手里的纱布,“接下来只剩包扎好,丞相可否搭把手?我这手实在是——” 墨逸轩看他一手血,忙接过,问,“那易将军他——” 林殊擦了擦满头的汗,走到一边洗手,“接下来只需每日换药加汤药,只要不发热,就不会再有危险,至于什么时候会醒……现在还说不大准。” 难得林殊一脸正经不开玩笑,墨逸轩的心却只上不下,担心的很。 “得啦,我先去一下,易将军伤重,如今不宜搬动,所以暂时不能回京。”林殊说完,顾自边喊累边往外走,剩下墨逸轩一人陪在帐中。 龙衍被那熊抓了一下,虽有血渍溢出但却并不重,当时用布条草草缠了,一众大臣禁军都跟着忙搜索华国皇子事宜,也没谁留意他受了伤。当然太医们也都聚在易恒处,更是没有人注意到。 待一干事情安排好,他下令全员整顿午后回宫,自己到后面大帐准备休息一下时,才有小太监注意到他的伤大喊,“皇上您受伤了!” “没事,不要大呼小叫的。”龙衍挥了挥手让他下去,随手端起一杯茶来喝。 皇上总是皇上,既然有人知道他受了伤,必然是会请太医过来的。 好在伤的确的小伤,虽然熊爪子上带了毒,但是他事先服了墨逸轩给的药,所以并没有中毒,伤口不大,用了药包扎了,大约几日便会好。 “丞相呢?”待一切安顿好,龙衍静坐了片刻,回一边跟着的墨影。 “回皇上,丞相他……现在在易将军那里。”墨影回话很是小心翼翼,“易将军的伤很重,所以丞相才……” “朕知道,”龙衍阻了他的话,唇边的笑有些苦涩,“他若不在那里,便不是小轩了。” 想了想,他站起来,“朕去看看,你去准备下,一会儿就出发回宫。” “是!” 龙衍其实也很关心易恒的伤势,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是朋友又是良臣,他很珍惜。做皇帝的,一辈子能有真正的朋友真的很不容易。 可是这回,他很矛盾。他即关心易恒希望他不要有事要马上好起来,又不想去见他,因为他那伤是替小轩挡的。 龙衍可不是傻子,他对小轩那么些年,别人一个眼神到底什么意思,他明白的很。所以这会子,真的是对易恒有些不满。 他倒不是介意他护的是小轩不是他这个皇上,因为当时情况使然。他介意的是,他对小轩的感情,并非单纯的朋友之谊。 虽然圣旨上他私心的把易恒的举动说是护驾有功,也只是想提醒醒了后的易恒能识点眼色,不要乱想其它…… 到底是人命关天,他仍然还是要来看一看。他大殷的最骁勇的将军,他龙衍最好的兄弟,怎么可以有事! 他的确有想到,见到的画面不会让他太舒服,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不舒服。 挑开帘子走进去,小轩居然都没有发现他。小轩武功不低,没发现,肯定是有某些事情占据了全部的注意力。易恒居然让他能不注意到别人…… 帐里很暗,床头矮几上放了一盏烛,火光跳跃,他看到小轩神情忧郁眉目含愁,手里拿了帕子,帮易恒擦……身体。 是的,擦身体。 易恒因为受伤流了很多血,方才处理伤口时又有药粉药油的,身上肯定干净不到哪里去。墨逸轩就拿帕子沾了热水,一点一点帮他擦干净。 龙衍看着他的小轩,动作温柔轻缓,小心的擦着易恒的肩,背,腰…… 温暖的烛光映着他的手,他修长的十指在易恒背上划过,有光影晃动…… 如果那人变成了他龙衍,必是一番香艳旖旎,可那人是易恒的话—— 虽然只是上身,虽然只是后背,龙衍仍然很不爽。 小轩都没那么温柔的对待过他! 匆忙几步走过去,他抢了墨逸轩手里的帕子,“我来!” 手里的帕子突然消失,抬头看到龙衍阴沉的脸色,墨逸轩有些不明白,“嗯?” 大约知道自己脸上神色不善,龙衍微微笑了下,叹口气,开始给易恒擦后背上的脏污,“易恒也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各中情谊……他受了伤,我很难受。” 不知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认真还是语言太过感动,墨逸轩信了,就随龙衍了。 坐在一边凳子上帮易恒理了理头发,叹了口气,墨色的眸里一派担忧,“他是为我伤的。” “谁说他是为你?”龙衍不高兴的说完,又调整了表情,语气尽量放轻,“他是为了护驾。”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龙衍一边擦,一边皱眉,“你若不推我,他也是要推我的,你若不帮我挡,他也是要帮我挡的。也就是他本来就是要帮我挡的,不料你也来为我挡,还夹在了中间,所以他就算是为你挡了。” “是这样么?”墨逸轩想了想,笑的无奈,“你不必替我找理由,我是担心他的伤势,却不会真的自责到内心难安。” “我知道,”龙衍耸耸肩,“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不然你等他醒了自己问他,他肯定答为了护驾。” “可是……”墨逸轩想起易恒晕倒前那句话,刚想回头问问龙衍,却见龙衍不知道在想什么失了神,下手很重,易恒的背都被他擦红了,赶忙抢过帕子,“怎么能这样,他还病着,要轻些!” 龙衍听他一个劲可是,本来心里就不高兴自然更压抑不住,这一压抑不住,下手当真重了些,可是就算是重了些,他擦的也是腰,是没有受伤的部分。易恒是个大男人,还是个常年争战沙场的男人,不是姑娘家也不是纸做的,擦重点又能怎么样? 他自己洗澡时都喜欢背上擦的力气大些,就这么擦了一下这易大将军又能怎么样? 可叹墨逸轩居然嫌弃他一个皇帝亲自做这种事还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