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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半点不关心飞机上那阵混乱的发展。倒是大侄女追问:“爷爷,后来怎样了?” 我爸道:“哦,他们急救起来,都围住了看不见,救护车很快来了,一群人把她运下去。”便想了想似的,看看我和大哥:“唔,和她同行的人……应该是章临,就跟着去了。” 章临就是章祈大哥,我爸跟章家过去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与他打过照面。我不晓得章临夫妻何时去了美国,要是问章祈情形,他自己也离家,大概也不会知道。 这时大侄女忽又问:“她昏倒,是因为怀孕吗?” 我爸听了一愣,笑道:“或许吧,本来女人怀孕,过程辛苦,又有许多风险。” 大妈转头过来:“你们男人哪里真的知道女人怀孕的辛苦和危险。” 我爸看着我和我大哥,道:“我们男人是不知道,但是我们男人知道要体谅爱惜女人,生小孩多大的牺牲,以后都要好好对她们。” 大妈横了我爸一眼,对着二妈跟我妈笑道:“油嘴滑舌!” 便岔开来了,大妈讲起她前天去买东西的事,女人谈起皮包衣服,无关年龄,就没完没了。男人还是要坐着,又不便另起话题。这中间大哥出去接了几个电话,回头与我爸谈起一笔生意的事,我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感到心不在焉起来,总忍不住注意时间。 这里下午两三点,伦敦那里还没有完全天亮。 回去英国,檀谊沉还是起得很早,但是我这里也差不多傍晚,要到那时候才方便打电话给他。但是我总有个预感,就算现在打过去,他也会接了起来,只是我不愿使他休息不够,昨天他睡前,已经和我谈了很久的电话。 突然听见大哥的声音:“不然一直看时间,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是?”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大哥和我爸谈完了,我爸已加进了其他人的谈话。我看看大哥,面色镇定:“没什么,只是看一看。” 大哥没有多问下去,我不便又出神,连忙与他说起这阵子房屋买卖的消息。我不过随口一说,倒叫大妈听见,突然她提起在朝津路上的西塞大厦。这才知道,二姐上次派了她的助理过去,就是代她交涉。那边一间屋子售出的消息早早传开来,大妈有意买下,这次她托了二姐去处理。 我倒不知道,好奇地道:“大妈买到手了?” 大妈轻哼了几声,二姐便答道:“买是买了,但是价格高于原先的出价。” 我爸开口:“我早说了不要。” 大妈便道:“那边环境安静,屋子也不小,买下来,以后子樵或者囡囡结婚,就可以去住。” 她突然提起结婚两字,我感到不便说话。大侄女倒也没有向她奶奶抗议她距离结婚尚早。 便听见大哥道:“囡囡还早。” 大妈道:“哪里早了?要像你拖到这样晚,孩子都生了,也不结婚啊?” 大哥闭起嘴巴。还是二姐说了回头,她皱起眉:“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出价,屋主有些动心,我势在必得,就抬高价码,想不到另一边退出了。” 我爸道:“我觉得对方倒是聪明。那里安静是安静,但是没有车,出入就不太方便,虽然开了新的一条大路,又太多车了,有小孩子的话,要很小心。” 听见这种话,大妈道:“反正不花你的钱!” 我妈道:“不过那里要等到再有屋子出售,我看不太容易。” 大妈道:“是啊。” 大概有点气不平,大妈说起几年前富华南路上两排楼售出的事,她被人拦截,始终耿耿于怀,这次她抢了先机,逼了对方退出,就算价格过高,心里也还是痛快。 我感到更不便说话,要是大妈知道,当初买下那里的是檀谊沉,真不知道该怎样的场面。不过,我又才晓得檀谊沉曾经有意买下西塞大厦那里,怪不得上次到那附近吃饭,他忽然对那一带的发展感到兴趣。 想不到,他决定不买。我倒很想听听他的原因。 接近傍晚时,除去大姐夫和大姐儿子,另外来了七八个客人,都是我爸与大妈远在国外的朋友,他们一年里头也只有这段时间回来,平安夜这天,我爸和大妈会在家里设宴,专请这些人。都是见惯的长辈,免不了要应酬一番,我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的话,找个借口脱身,回了楼上房间。 我拿出手机,一面拨出号码,站在窗台前。往外看出去,花园里远远的一角点着灯,整片草坪有种模糊的灰暗,冷空气夹着潮湿的草青的味道。这两天天气不怎样好,下午还下了场小雨。这两天伦敦也下雨,昨晚就下了整天,檀谊沉告诉过我。 终于听见接起来了:“什么事?” 我感到整个人才好像踏实下来。我道:“跟你说声早。”马上又道:“你也和我说。” 檀谊沉静了一下子,他道:“早。” 我微笑起来,虽然檀谊沉看不见。其实要求视讯,就可以看见彼此,但是他不喜欢,也只好作罢。我道:“今天是平安夜。” 檀谊沉道:“嗯。” 我道:“我这里真正是晚上了,我家里有一些客人。”就告诉他家里惯例在今天请客的事:“现在我是偷溜回房的,不然在楼下根本没办法打电话给你。” 檀谊沉道:“那你该下去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懒散,我怕他打算挂断了,连忙道:“都是一些长辈,打过招呼了,我跟他们没有话说。” 檀谊沉道:“嗯。” 我道:“你家里圣诞树下还会不会放礼物?我家倒是会,不过都是放好看了。” 礼物还是送的,但是免了形式,树下那堆礼物盒只是装饰。西洋节日对我家里十分重要,早在感恩节不久,就把圣诞树摆了出来,进门就看见,差不多八英尺高的树,挂满了彩色闪闪发亮的一串串灯泡,各色的吊饰,树顶挂了一颗金色星星,树底下堆了一只只装饰的礼物盒。在我小时候那些礼物盒倒是真的,长大以后,都知道了圣诞节是怎样一回事,家里也没有小孩子。 昨天我们通话的最后,我问起檀谊沉家中圣诞树顶星星的颜色,他竟说不知道。他家里有过节的惯例,不会不摆出圣诞树,在英国的大街上想必也到处圣诞树,他好像十分置身事外,对那些不感兴趣。 这时檀谊沉听了,道:“应该有吧。” 这几天我打电话给他,他那里总好像静悄悄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今天那背后格外的冷清。我想了想,道:“你在家吗?” 檀谊沉道:“嗯。” 我道:“在哪里呢?” 檀谊沉道:“房间里。” 我听了,倒有点意外。每次他接起我的电话,通常在书房,或者起居室,偶尔在外头,却不曾在他的房间里。我不禁好奇:“你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檀谊沉答道:“很普通的样子。” 我道:“我想象不出来什么叫普通的样子。你说给我听,房间里有什么?” 檀谊沉静默下来,过一下子,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