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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已经面熟的一个柜台的女孩子正在扫地,距离看诊的时间还早,确有个看上去是病人的妇人坐在一张沙发上。妇人一看见檀谊沉马上站起来,大概看见我也在旁边,略迟疑了几下才上前。 她对檀谊沉道:“檀医师,你晚上真的没有看诊了?” 檀谊沉点点头,开口:“怎么了?昨天拿回去的新药,回去吃不习惯吗?” 妇人立刻要说出口的样子,又看我一眼。我对她微笑了一下,便走开了。我走到门边一面布告栏前,对着上面张贴的纸看。我略回头,看见檀谊沉引妇人到柜台前面,十分专注似的听那妇人说话。 背后一个声音悄悄说:“这位庄女士每次换药就一堆问题。” 我转头,是今天柜台值班的女孩子张小姐。看我看来,她又低声道:“不给她换药,她一天到晚又要抱怨药没有效果。她有很多问题,本来她是蔡医师的病人,蔡医师建议她一些除了吃药的治疗方式,她不要,只愿意吃药。前阵子转给檀医师看,每次轮到她,每次后面的病人一定被拖延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看诊时间太长的问题,也不只她。” 我朝檀谊沉那边看去,却想着,假如是我,一定也要想法子延长看病时间的。 他们谈了十几分钟,那位妇人总算满意,便走了。她与我经过去,略看来一眼。我才仔细一看,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来。檀谊沉到柜台后用电脑,吩咐了张小姐两句话,也要离开了。 他走过来,我道:“你对病人很尽心。” 檀谊沉道:“我是医师,没有什么。”就开玻璃门出去。 我在后面,与他一块走,一面道:“我不太了解精神医师的职业内容,但是听见说过一些事,你们花在病人身上的时间比其他医师更多,我觉得有时候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檀谊沉并不搭我这句,只道:“我开车过来的。” 我看看他一笑,道:“正好我坐车过来的。我记得我们顺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带我一程?” 檀谊沉淡道:“今天礼拜五,你没有其他地方要去了吗?” 我却觉得他其实有点松动,便道:“我会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今天礼拜五,忙了一天,当然是回家休息。” 檀谊沉看来一眼,却没有说话。快到路口了,他才道:“我把车子停在这里。”就拿出车钥匙,朝着一部银灰色的汽车过去。 我看一看,走过去。檀谊沉的车是很大众的牌子,车体也不大。我自发地坐上副驾座,车内气味清爽,十分干净,后座也没有杂物。看他上车,我跟着他系起安全带,道:“我以为你的车子会是黑色的。” 檀谊沉把车子发动起来,道:“颜色不是我决定的。” 我顺口问了:“哦,是谁决定的?” 檀谊沉开车出去,一面道:“我姑姑。她不喜欢黑色,就选了这个颜色。” 我道:“我记得这个车款也有红色。” 檀谊沉道:“还好她也不喜欢红色。” 我想一想道:“那你也不喜欢红色。” 檀谊沉默然一下子,道:“是不算喜欢。” 我心想,那以后不能够送他红色的花了。我看他走在回去的路上,这时间不到六点半,回去可算很早了,他看上去真是不打算到别的地方,难道不吃晚饭?我很不愿回想那麦片粥的滋味。倒是,我又记得了前面谈到的事。 我忙问:“你为什么要去槟城?” 檀谊沉开口:“去参加医学会议。” 我不禁有些松口气。我道:“明天你怎么去机场?” 檀谊沉道:“开车去。” 我道:“那车子呢?” 檀谊沉道:“就放在机场吧。” 我笑道:“这样不太方便吧?不然我送你去,反正我住在你对面,又有车,不花什么时间。” 檀谊沉道:“不用了,明天要一大早出门。” 我道:“早起也没有什么。” 檀谊沉还是不松口答应。我也不便坚持劝下去,就转口:“你晚上准备吃什么?” 檀谊沉道:“家里还有吃的。” 我决心厚起脸皮:“我家里没有吃的。” 正好红灯了,车子停下来,檀谊沉看过来,我立刻道:“前面会经过一间餐厅,菜很好吃,不然我们一块到那里吃。”看看他,又补一句:“你也不用花时间洗碗了。” 檀谊沉道:“洗几个碗不花什么时间。” 我面不改色道:“可是我也去吃,就要多一副碗筷。做了一天事,晚上应该好好放松,煮饭就让人去煮,我们等着吃,之后也不用收拾。” 檀谊沉没有说话,前面马路车来车往,一道道的光影在他脸上闪烁,那神气看上去倒不太冷了。前面绿灯,车子往前走,他道:“……在哪里?” 我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简直不能更高兴。我给他指路:“就在那边。”又告诉他到哪里停车。 檀谊沉把车开了过去。停好下车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我并不注意他跟谁通话,趁机也打起电话。这餐厅只接受事先预定,普通预约需要三个月前打电话,我这样临时过来,需要一点办法。我十分不想在檀谊沉面前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别扭。又万一他觉得不妥当会变挂。幸好有人打电话找他。 我刚刚联络好,檀谊沉也挂掉通话。我对他笑笑,道:“怎么了?没事吧?” 檀谊沉看看我,道:“没事。” 我道:“走吧?” 他点点头。走了几步,看见餐厅的门面了,他忽道:“事先不预约,会有位子吗?” 我顿了顿,道:“你看这边这么安静,一定没什么人,放心好了。” 走到餐厅门口了,经理已经等着那里,他堆起笑容道:“叶先生您好,刚刚接到电话,我马上为您整出来最好的位子,就在楼上,靠窗,两人座,现在应该准备好了。”就拉开门,一看里面,里面许多客人,半点找不到一张空位。 檀谊沉对我看来一眼。我笑了两声,向那经理横去一眼,道:“不要多说了,快点带路!” 好在那经理对位子的安排还具备眼力,上楼中央靠右,红石砖砌墙隔出的一张座席,邻着一面窗,原木九宫窗格外车水马龙,霓虹高楼,恰好一幅现代城市风情画。在室内红红的灯光下,倒有种醺醉似的气氛,四座的人都是各自陶醉,喁喁谈笑,偶尔几下刀叉擦碰餐盘的清脆声。 这边是西餐厅,只在晚上营业,不上餐牌,主厨根据白天采购决定套餐内容。今天主菜是一道炖牛舌。经理亲自为我与檀谊沉一一服务,他这时知道识趣,做好事就走开了,不打搅我们。这样一个气氛绝佳,正好诉情衷的时机,还是要白费了,我怎样不想能够与檀谊沉谈笑起来,然而他用餐惯于安静,非要他说话,倒是我没有礼貌了。 我看着檀谊沉切牛舌,那牛舌被分成合适入口的几片。那rou片浅粉,油脂细致,裹住浓稠的酱汁。他用叉子叉住了一片,突然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