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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摆盘十分讲究精致,进驻酒店几年,生意始终很好,好像今天这样的假日,不订位根本也不要想进去。幸好是我家酒店里面的餐厅,临时要一张桌子不困难。 自上次误认了人,我再没有到过这边。现在李钊也不在二楼咖啡厅当服务生,他已经正式出道拍电影。后面何莉莉又替他谈了一个牌子的代言,两支精品广告,就是今天,正巧是其中一支广告的拍摄日。我会知道,倒不因为时时注意他,前天何莉莉来办公室,顺带提起了。不然公司多少签约的人,比李钊大牌的更许多,怎会特地记住他的行程。 我乘电梯上楼,在其中一层楼停住,门打开,外面站了一位短发女士,穿一身套装,窄的长裙下面两只脚踩了一双黑头高跟鞋,神情十分冷肃似的。我却认得她,是我二姐。平日她忙于事业,就算到她家里去也难得见一面,更不用说在她做事的地方,停的这一层也不是行政办公楼。 我顿了顿,带笑着打招呼:“二姐。” 我二姐面上半点不变,她点点头,走了进来。她按下办公室的楼层,看到上面另一个亮着的楼层灯,道:“去潇玥楼吃饭?”看我点头,又说:“早上我和他们马经理确认订位名单,怎么没有看见你的名字?” 我不好意思地道:“是临时的,只是吃饭,跟章祈,不谈什么事情。” 我二姐道:“那你又打电话给马经理了是不是?又给人家添一桩事。” 我装无辜:“电话不是我打的。” 我二姐道:“不要打给马经理,他一大堆事情,每天面对不晓得多少客人,一个也不方便得罪。说过几遍,你想在酒楼任何餐厅吃饭,直接给我或者你姐夫打电话。” 我微笑道:“二姐和姐夫更忙了,怎么好意思又要你们为我伤脑筋。” 我二姐看看我:“为你都不知道伤了多少脑筋,还差这个。” 我不好多说什么了,又辩下去,她正好逮住我啰唆不停。可是不说话,她又有点不满意似的,她道:“这阵子事情很忙?” 我道:“还可以。” 她道:“看你好像睡不好。是不是喝酒喝太多了?告诉你,烟少抽一些,还有……”就拣了许多说起来,最后道:“最近你有没有回家?” 我马上道:“过两天回去。” 她点点头,似乎觉得可以了,微昂起下巴,望着门上跳动的楼层灯。我倒是偷看她,从看见她后犹豫起来的一件事还是放不下。我吞吞口水,开口:“二姐。” 她道:“什么事?” 她前一段婚姻的事情,从没有听她提过,就算她会提,绝对也不可能找我谈,无缘无故问起来,简直冒犯。我看着她,感到很难办。大概我半天没下文,我二姐朝我看来,那一眼十分的熟悉,并不因为她是我二姐的缘故。 当然熟悉,因为相像——他们是母子。现在才可以想到。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好在已经到了楼层,是我的先到了。我暗自松了口气。我道:“没什么。我到楼层,出去了。” 我二姐并不追究我刚才真正想说的什么,就点点头,目送我走出去。 后面吃饭,我并不去深思这个插曲。本来到这边来,很大机率可以遇见我二姐,哪有什么。倒是章祈带了一个朋友。事前没有说,当场看见,真是有点吓一跳。是一个女性,中等年纪,单眼皮,齐肩的黑头发。衣着也是深黑的,看上去似乎也没怎样化妆,十分质朴。我看一眼章祈,他神色不变,就清了清喉咙,给我介绍起来。 “这位是傅思耘小姐。” 我朝她点点头,笑道:“你好。” 那位女性似乎要站起来。我马上道:“请坐着说话。”跟着坐下来。 她腼腆似的道:“你好。” 章祈道:“上次跟你说过,我有个朋友刚刚回国,现在自己开工作室,就是她。” 我笑道:“我们上次见面,好像是昨天,我记忆很好的,倒是不太记得你提过这个。” 章祈仿佛很忍耐不要给我白眼。他道:“好,是有点久的上次跟你说过的。” 傅思耘忽岔道:“不好意思,是我临时知道你们要吃饭,一定要跟来。如果你们觉得会打扰说话,那我可以离开。” 我笑了笑,道:“怎么会打扰,傅小姐在这里很好的。是我不好意思,让你误会,因为事先没有告诉我,章祈很少带女孩子来跟我吃饭。” 傅思耘嘴角牵起一个笑,眼睛倒是去瞄了瞄章祈。 章祈咳了声:“还吃不吃饭?” 我笑道:“当然。” 就叫了菜上来了。席间,那位傅小姐比较安静,通常我跟章祈说话。章祈正式对我介绍傅思耘的背景,是以前他在英国读艺术学院的同学,与圈子里的傅家倒是没关系。傅思耘继续留在英国深造,倒是换了专业,毕业后在伦敦的一间大学博物馆做事。前景这样好,她却忽然辞掉事情回来,一方面家人的缘故,一方面也有些大抱负。 今天章祈带她来见我一面,也是因为我家里一直资助国内几家博物馆,她成立工作室,主要想以合作型式为博物馆策展,可以使更多博物馆人气蓬勃,又能够让更多艺术家的作品被看见。 章祈没有多谈他们的关系,不过他向来也不是无端热心的人。他特地想帮忙,我当然很愿意帮忙引荐。便道:“这部份的事,一直是我大姐的儿子负责,我去说一声,只是后面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我爸与大妈很年轻就生了小孩,我大姐是最大的,很早结婚,只是身体不好,生完她儿子以后更差。我对她已经没有印象,她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了。大姐夫并不作生意,做艺术研究,投入不知道多少钱。我大妈让我爸资助他们,又让他们儿子管理家里这方面事业的公司。 大姐的儿子大了我十几岁,我与他在事业交集不多,过年才会见到面。不过不是无话可说的。 这方面的事谈定,又闲聊几句,就散了。趁着傅思耘到洗手间去,我向章祈道:“上次伯母说过那个谁家的女儿回国,要你们多约会,我以为是她。” 章祈笑了笑,否认:“不是一个人。”又道:“老太太就是不听劝,总是一厢情愿。” 我道:“你们在一块很久了?”看他不说话,便道:“我一直不知道。” 章祈开口:“周米他们也不知道。”略顿了顿,看着我:“其实谁和谁不是在一块,反正追的同样一个快乐,你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 我并不怪他连我们几个好朋友也隐瞒这样紧。他的难处可以想见,大概始终还是很犹豫的关系。但不知道傅小姐又怎么想? 我倒是也想了想我自己。假使我有一天找个人定下来,那个人不是我家里期待的背景,又会怎么样? 又假如,我找一个根本也不能够在一起的人呢? 与章祈他们分别,我开车兜了一圈,倒不是没有乐子,打开手机看消息一大堆,很容易可以找到,这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