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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属悲哉。你也出自瑞安,难怪能得霍遇赏识。” 卿卿已经分不清他这话是褒是贬了。 “孟将军舍身为民,所求不过瑞安城百姓平安,我等小辈,当带着孟将军的希望活下去,唯有如此,才能叫后世不忘将军,不忘故国。” “若能早几年听你一言,老夫不至于如此地步了。见我祁人能在邺人的朝廷中得到重任,老夫便可含笑瞑目。我刘建藩一生为一家鞍前马后,落此下场,还望小兄弟铭记,这天下从不属于一姓之家,莫等到老夫这个年纪,才悔恨身居高位却未能造福百姓。” “侯爷千万要活着,我笃信晋王不会对侯爷下杀手的。” 可卿卿并没想到,当夜刘建藩吃了她送的面后,会咬舌自尽。 霍遇最终没有割他的舌,却是他自己咬舌后失血过多而死。 霍遇一言不语地到她屋里,眼神却溢满冷冽的杀意。 她警戒地向后退去,可比不上霍遇腿长步子大,他动怒扬手,卿卿知道这一巴掌打下来会是什么滋味,已做好了准备,闭眼紧缩着脖子。 这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她眼睛睁开条缝,只见霍遇已经放下了手,眼里杀意却不变。 这外头就是涛涛江水,把她从窗户里扔下去,死不用见尸。 卿卿怕他扔她出去,死亡面前犯了怂,她小心翼翼地捏住他衣袖,“我不知道他竟是如此烈性...” 他这才看清她双目红肿,又想起自己一进屋她就是瑟瑟发抖的模样,想来也是受惊了。 “是我害了他...是我...” 他看不得她自责的模样,一把将她扯进怀中,大手扣紧她后脑勺,将她的小脑袋紧紧埋在自己怀里面,“凭实力对付本王的那些机灵呢?被刘建藩利用也不知。他知道自己早晚要死,这一死既拉本王做垫背的,还离间了本王内部的关系,你说他死得值不值?” “不是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自己其实都知道不是?你不是太信得过别人,而是信不过本王。” 他一针见血,卿卿咬着嘴唇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那...你要怎么跟太子交待?” “爷为何要向他交代?这江山是爷打下来的,爷不用给任何人交代。” 这夜过得异常漫长,霍遇命舵手停船靠岸,找了个地方将刘建藩埋了。卿卿在他坟前上了三炷香,算是尽了情谊。 霍遇双手抱在胸前,靠在一棵歪脖子大树上好整以暇地观望。 “若是爷他朝不慎没了,卿卿可会给爷立坟?” 卿卿垂下睫毛,掩盖心思。 自然是不会的。 “王爷不会有那样一天。” “卿卿倒是很了解本王,本王命硬,阎王爷留不住。” 卿卿的双拳在衣袖里愤恨地捏起,他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葬了刘建藩,却还得去给太子叫个差事,他继续沿下□□船,到了夜里,两岸狼嚎呼啸,江风袭来,船只停在了江面上。 士兵前来禀报:“王爷,现在正逆风,恐怕难以继续前行,是否泊船岸边,待风停了再走?” “那就先靠岸停船。” 船靠了岸,半轮孤月挂在天边,乌云席卷,遮天蔽月。 霍遇披上大氅,将佩剑别在腰间,阔步离去。卿卿不知他为何一眼不吭离去,过了阵子常言牵着孟九进来道:“王爷下船巡视,命下官保护姑娘,下官牵来孟九陪伴姑娘,我与侍卫就守在门外。” 卿卿向常言福了福身,牵过孟九。 船舱简陋,没有多余的床铺,她只得拿自己衣服给孟九垫了层床铺,“你乖乖的,可别吓着你主子。” 孟九的体型庞大,是百犬之王,可见了霍遇也知道怕。 卿卿揉着孟九脑袋上的毛,只怕里头都是虱子了,战况繁忙,孟九四处跟着霍遇,也不得闲,都没时间清理毛发。 “咿..真是怪了,他出去巡查为何不带上你?” 孟九洞察力非凡,霍遇平时去巡查都带着孟九。 孟九嗷呜一声,偌大个形体看起来楚楚可怜。 “也罢,今夜里你就和我睡了,登上了岸啊就给你洗个澡。” 船虽停靠岸边,但江水一波一波袭来,撞得船身左摇右晃,夜半江风停止了嚣张,却是一声响彻江畔的犬吠声,惊醒一船人。 卿卿听到孟九的咆哮声,第一时间睁眼,船身晃动剧烈,门外常言急切地敲门:“姑娘快醒醒!有伏兵!“ ☆、路遇伏兵 兵刃声四起,刀光剑影刺破黑夜。 卿卿速伸手拽了件霍遇的甲衣穿在身上,去给常言开门,船身猛得向一侧倾去,她脚下打滑,整个身子滑向船舱一侧,门外常言拍门道:“对方用火攻!船头烧起来了!” 很快浓烟入鼻,卿卿扶着柜子站起来,跑去开了门。常言道:“姑娘快随我逃向岸上!” 船舱的窗户是封死的,常言一剑劈开,卿卿拍着孟九的脖子,一边安抚一边道:“你先下水。” 孟九前提扒住窗前围栏,后蹄跃起跳进水里,卿卿紧接着入水,常言将剑背在身后,也跳下水中。 夜里江水寒凉,孟九引路,避开兵刃,带卿卿和常言到林中相对安全的地方。常言从腰里抽出一支匕首递给卿卿:“姑娘和孟九留在这里!我去支援王爷!” 卿卿怕走散,不敢乱跑,孟九前蹄不断刨地,卿卿并不明白意思,但却想到了以前在北邙山抓捕野兽时设置的陷阱。 她解下腰带,捆在树上,将自己和孟九围城一圈,若有人贸然闯入,必被绊倒。 厮杀声就在耳边,连绵不断,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脚步声渐近,孟九听到危险临近的声音,本能叫了出来,正好引来了敌人。 卿卿紧牵着孟九,额头已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另只手握着匕首,秉着呼吸。密林中窜来两个黑影,眼看着他们要奔来时,卿卿放开孟九,孟九飞快扑向其中一个人影,另一人脚下被绊绳子绊倒,卿卿看准时机迅速将匕首扔向他,多亏她曾更随呼延徹学习射击,那匕首正中男子后背。 她这一刻顾不得太多,忙扒下其中一个士兵的铠甲换在自己身上,由孟九带着往打更安全的地方跑去。 再往前就是山路,伏兵在水边,山上是安全的,可孟九骤然停住,朝西边疯狂跑去,卿卿两条腿怎能跑过孟九,在它身后急切地呼唤,孟九也不回头。 她意识到孟九应该是嗅到了霍遇的味道。 这里已远离了战场,但也不是十成安全。卿卿躲进一旁的灌木丛里,静待战争结束。 此夜漫漫,彷如人的一生。 安乐窝里不知生死,亲临战争,才知道死是再简单不过一件事。 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