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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获得贤才的欣喜将愤怒冲淡。 况且那人是霍遇,皇帝最疼的儿子,谁敢说他? 卿卿见到一脸阴郁的霍遇,也并不惊奇,她今日做出了这种事,就不再怕他发怒。 她也参透了,他对她无非几种手段。要么打她,要么强bao她,再不然,拿重要的人来威胁她。 可蓝蓝和佟伯都安全了,她再也没有软肋。 霍遇回府,大步径直走向卿卿的屋子,遇到挡道的丫鬟被他踹去一旁,门也是被踹开的。 潘姐瞧见,也心惊胆战的。 霍遇脾气不好时,就算要杀人,都是无声无息的,哪有过现在的阵仗? 卿卿的衣领被他一把提起,眼看巴掌要落下来,她也不躲,霍遇的手再半空悬了一阵,松开她衣领,将她甩向一旁。 卿卿摔倒时额头磕了桌角,比耳光疼多了。 “你是仗着本王不敢对你动手。” 她提醒,“您动过手的。” 她额角带血的模样,确实可怜,偏偏还要嘴硬。 一个战俘的生死,其实与他何干?即便太子要去整个战俘营的战俘,只要最后去皇帝那里受罪的不是他,他都没意见。 他恼只恼在她这些不干净的心思。 她要她的亲人好过,只需对他说几句好话,他一定会放人,但她宁愿惹怒他去求太子,也不愿服软。 如此明目张胆触他逆鳞,他竟都不舍得动她。 他在这时仍在想,她已吃过太多苦,给她两天安生日子又能如何? 卿卿。 “卿卿...” “在本王对你的三分喜爱消磨殆尽前,你好自为之。” 她从没有喜爱过别人的机会,也没有被喜爱的机会,所以并不知道霍遇所说三分喜爱是什么意思。 霍遇走后,卿卿一阵目眩,身体说不出哪里疼,人便晕倒在了地上。 潘姐火急火燎派人到军营找到霍遇,告知他卿卿有孕了,他心里五味杂陈了一阵,最终被不可抑止的喜悦替代。 下方议事的董良一脸愕然,见到他面露了喜色,才带头恭喜。 霍遇快马回府,潘姐立马上来跟他汇报详情,眼下卿卿确实还昏迷着,他蹙眉问:“她怎么不醒?” 常为她诊脉的林大夫道:“姑娘气血不足,又受冲击,才导致了昏迷。她平日本就嗜睡,多睡些时刻也是好的,王爷不必忧心。“ 林大夫开了几味药交给下人随自己去取,潘姐却犹豫不决,等其他人走干净了才道:“王爷,奴婢寻思着...依姑娘的性子未必肯要这个孩子,她自己本来还是个孩子呢,若一时犯浑,伤着胎儿就不好了。我们...是否先不对姑娘提起此事?” 霍遇望着模糊的月色,思索一阵,道:“她自己的身子,她有权知道。这孩子...本王尽力去留便是了。” 他心里有数,她虽有些小心思,但是男女之□□上还是愚钝的,他威逼利诱一番,是能留下这个孩子的。 有了这个孩子,万事都好做了。他连夜提笔写折子给皇帝,要求废除她的奴籍。 卿卿醒后,潘姐和一屋子侍女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去请了华伶告诉卿卿她有身孕的事。 有了子嗣,对华伶这样的身份是感激还来不及的事,她只想着是一件好事,安顿了卿卿几句,教她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和胎儿,卿卿始终垂着眼,没有兴致。 华伶识趣地离开,潘姐试探问道:“姑娘想吃些什么?我叫厨房去做。” 见卿卿咬唇不愿开口,潘姐又说:“王爷出去前吩咐过了,姑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上一次她有这样的权力,还是前朝,还是亲族尚在的时候。 卿卿怨恨霍遇,但院里的侍女有一半是祁人,她不愿让她们难做,只点了两个清淡口味的小菜。 她们说她怀孕了,腹中有了一个小生命,但她自己并觉察不出,只是吃饭的时候总是吃不下,吃进去的全都呕了出来,最后索性没了胃口。 潘姐带着两个亲近侍女去厨房,亲自给她煮粥,其中年纪稍大的侍女怜悯道:“姑娘才多大年纪?自己还是个孩子,怎能照顾好腹中的?” 因同是祁人,卿卿又和善,她们对卿卿也多几分善意。 潘姐瞪她一眼:“王爷的子嗣也是你能讨论的?” 潘姐以前是跟随霍遇的母妃的,对许多事看得更加透彻。 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的。 如今皇家皇嗣单薄,霍遇被贬到这荒无人烟的北邙山荒原,想来霍遇是众多人的眼中钉,皇帝不便召他回朝,所以并没提起过归朝一事,若他有了子嗣,正好是个回朝的契机。 潘姐明白的,霍遇自然懂得。 霍遇夜里回来,见卿卿披着一件宽大的羊皮袄子坐在窗前,他阔步上前关了窗,手放在她额头,触感冰凉。 “估摸着夜里有雪,你仔细身体。” “王爷怎确定这个孩子是你的?” “那你说说,还能是谁的?” “当时我被王爷流放,不是被人掳走过么?” “你不如说是阿九的。” “阿九是母的,你这是说自己是公狗么?” “承认了?” “卿卿,收起你那些心思,你以为没了霍珏和那老东西,断了你牵肠挂肚的根,本王就治不了你了?你父亲和你孟家祖辈的尸骨可是本王的人在看守着。” “那您记得把我也埋在同个地方。” “卿卿,你没能杀得了我,所以我不会送你回瑞安,你如今怀了本王的孩子,更不会杀我。” 卿卿眉头抬起,突然好笑地看着他。 “王爷,您多虑了。” 霍遇被她一句话噎住,气不打一处来,又见她额头仍然带伤,那时他亲手造成的伤,他总不能再找他撒气。 把气撒在一个小女子身上,也确实有失大度。 小年在卿卿的怄气中过去,除夕将至,军中事务霍遇不敢耽搁。年底虽说是该论功行赏,但那都是朝廷里的事,前线的军营里一切照旧。 派去关外的探子在年关前归来,带来匈奴那边的消息。 正在霍遇面前汇报的是他的亲信,也是邺国最得力的斥候。 “此番呼延徹出现威胁到了呼延亮的单于之位,呼延亮已几次三番派人乔装成邺人前去行刺呼延徹,他是打算一石二鸟,但呼延徹也不是好对付的人。呼延徹召集了他的旧部往西走,离开了匈奴朝廷,呼延亮如今正是众叛亲离的时候,是为我们进攻的好时机。” 霍遇闭着目,他不睁眼,没人敢主动去求他定夺,底下众人你我面面相觑,最终仍是斥候霍庸硬着头皮问道:“王爷,您意下如何?” 霍遇睁目,道:“年关再去侦查一次,年后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