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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冬阳独自留在这里,从小到大,他从未这么害怕过。 几年前,他在手术室时,在外等他的乔熠宵是什么样的心情?能不能来个人告诉他,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警察临走时,说乔熠宵的情况不太好,流了很多血。乔熠宵被发现时,距离车祸发生应该有了段时间。如果不是环卫工人发现了他,再晚上几刻,人还能不能救回来,真不好说。 即便此刻,到底能不能救回来,依然不好说。 乔冬阳呼吸困难,他靠着墙壁,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如果乔熠宵真的救不回来了,那该怎么办? 他的眼皮动了动,如果乔熠宵真的救不回来了,他处理好后事,便自杀,把自己这条几年前就该没了的命一起交出去,也好在地下一家团聚。 他的命是乔熠宵拉回来的,他的人生也是以乔熠宵为方向的,乔熠宵不在了,他还需要活着吗。 乔熠宵待着的那间手术室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身边的人都换了好几拨了,那门还是没有打开。 走廊远处有很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刘文龙气喘吁吁地大步跑了过来,他一眼便看到了乔冬阳,疾步走到他面前。 乔冬阳抬头看了他一眼。 面前的少年脸色苍白,刘文龙满肚子安慰的话语再也无法说出口。他握了握拳头,轻声道:“没事的。” 乔冬阳点了点头。 刘文龙小声道:“乔熠宵随身带着的名片与文件里都有我们公司的名字,警察给我们打了电话,我知道后,便立刻过来了。你不用担心,公司的账面目前还有富余,一定能治好的。” “公司还能正常工作吗?”乔冬阳担心问,那是乔熠宵一手建立起来的工作室,其中多少艰辛,他都看在了眼里。 “可以,小林你也认识的,她跟着乔熠宵学了几个月,已经能上手了。这个月的案子,乔熠宵基本都提前定好风格了,没事的,都没事。你不要怕。”刘文龙安慰着他。 “嗯。” “我问了警察,那边还在查,这几天会有头绪的。” 乔冬阳无力地说:“即便知道了是谁,又能如何?我知道的,这样的行为,顶多坐牢,判不了死刑。坐牢又能如何?我哥受到的伤害,能全部转移到他身上吗?而且坐牢的话,也能提前出狱。又或者,他给我们赔钱?”乔冬阳吐出轻笑,“谁要他的那点赔偿,给我都嫌脏。” “最起码要把人揪出来吧!这也太他妈恶心了!”刘文龙气地脸上的横rou都在颤。 “我只希望他好好的。”乔冬阳说着低下了头。 刘文龙还想劝,却觉得话语实在无力,索性站在他身边,一起看着手术室的方向,等待。 当天下午,乔熠宵被推了出来。 乔冬阳狠狠松了口气,推着轮椅匆忙上前,刘文龙立即接手,推着他一起走上前去。 医生看了眼他们,问:“是病人家属?” “是我,我是他弟弟。” “胳膊、腿和肋骨均有骨折,头上也缝了十几针。”医生很平静地说出了这些字。 听得乔冬阳差点没坐稳,刘文龙扶住他,立刻问:“医生,其他地方呢?” “去病房吧,到了再说。” “好!” 乔熠宵身上的伤口很多,骨折有多处,头部更是受到了激烈撞击,直接开了个口子。绷带真正的是从头包裹到了脚。 乔冬阳一定要让乔熠宵住好点,他现在有能力付得起医药费。乔熠宵被送去了一个双人病房,环境还不错。 医生与他们讲解了一番后,便要离开。乔冬阳拉住他,问:“医生,血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抽血!我是他亲弟弟!” 医生不禁笑起来:“他不是什么稀有血型,虽然失血过多,但是血库里血还够。” “那——” “你们等着吧,他运气算好的,头上那个口子再深点,那就完了。他出血太多,日后要多休息。” “那现在呢?!会不会影响到脑袋?” “应该不会。等他醒来后,我们再观察。”医生说着,便先走了,刘文龙出去缴费。 病房安静了没几分钟,警察们又来了,查看了一下乔熠宵的情况,又问了些问题,最后留下来一个警察陪着,是要等乔熠宵醒来问话的。 乔冬阳皱眉道:“就算我哥刚醒过来,也不能立即回答你们的问题吧?!” “小弟弟,你也想早点找到是谁撞了你哥吧?” “我更想我哥醒过来!” 警察笑了笑,也不与他多说,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等着。 这么一等,从晚上一直等到了第二天。 医生与护士均来了好几次,乔冬阳心慌,他脸上带着快哭的表情问医生:“怎么还没醒?” “快了。” “每次都说快了,可是怎么还是这么慢……” “醒了!!”正说着,那个警察突然出声。 乔冬阳立即回头,看向乔熠宵。 床上的乔熠宵果然张开了眼睛,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哥!”乔冬阳小声叫他。 乔熠宵的眼皮眨了下。 “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乔冬阳小心翼翼地问。 乔熠宵眨着眼睛,不知自己在哪里,甚至很多个瞬间,他都忘了自己是谁。他只记得他听到了一声脆响,他想看自己的脚,然后便睡了过去。 “莫——”他动了动嘴唇,吐出一个音节。 “什么?”警察以为是什么有用的信息,立即上前。 “莫——”乔熠宵又说了声。 乔冬阳都听到了,第一次时他不愿相信,第二次时他开始犹豫了。于他而言,莫照这个人早就是过去式了。两年前,他们搬走后,乔熠宵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人,他悄悄观察了很久,乔熠宵也没再看过那个城市的新闻。 莫照这个人仿佛突然就从他们的世界消失了。 之后,乔熠宵忙工作,忙学业,更是再也没有提及过莫照。 他以为,莫照真的就那样消散不见了。 可是此刻,两年后的现在,手术后醒来的乔熠宵,说出的第一个字居然是“莫”?他不愿意相信! 睡去前,乔熠宵很难过,葫芦碎了,难过到很久没有再哭过的他想痛快哭一场。 却还未来得及,便晕了过去。 此刻,他脑袋里满是那清脆的响声,眼角还是流出了两缕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