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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对他动心了,这把年纪,却对一个毛头小子动了心……哈哈哈哈……” 他虽然在笑,可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 原程蔚没有理会他的歇斯底里,他没有杀这人,一是因为现在没有能力杀他,二是因为,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煎熬。 尹墨寒其人,自小接受最正统的教养,修习最正经规律的功法,如何进退、如何处事都如教科书一般刻在骨子里,天赋、机缘皆是上等,一生顺遂高贵,始终是令世人敬仰的存在,唯有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成为他一生的劫难。 佐灏那样逍遥自在的人,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为了感情而放弃追求自我。爱上这样一个人,注定是求而不得。 …… 循着回天圣莲残留的气味,原程蔚一路找到天极秘境的中心位置,这里是阴阳二面交集之处,冰寒交迫,时而艳阳高照时而飞雪漫天,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地表却形成一层沸腾的岩浆,那温度仿佛能将人的灵魂燃尽一般。 原程蔚捡起地上那根莲花根茎,上面沾染着已经干涸的红色血液,熟悉的气味令他心头微颤,小心翼翼将那株根茎收好,一时间竟有些惶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438道:“跟莫老头约定的十二个时辰快到了,浩渺仙宗那些老家伙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原程蔚苦笑道:“可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放弃这具身体,逃走其实很容易。” 沉默片刻,原程蔚道:“我有一种感觉,他离我很近,很近很近,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看着那池赤红色的熔液,忽然道:“你知道吗,岩浆的温度是可以把火焰烧毁的。” 费力抬起手,颤.抖的指尖缓缓燃起一颗豆粒大小的火苗,原程蔚深吸一口气,弹指将那颗微弱的火苗射进沸腾的岩浆中。 如一颗石子投进湖水中,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果真如此……”他弯起唇角,道:“我从来就没有赌输过,这一次亦然。” 他艰难爬到池边,一股几乎要将人融化的热浪扑面而来,满池的火红熔液如猛兽一般喧闹起来,它们嘶吼着叫嚣着恐吓着,仿佛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就会被残忍吞噬,彻彻底底地灰飞烟灭。 原程蔚合上眼眸,决然地跳了进去。 …… …… …… 在那奔腾翻滚的炙热赤浪之下,一名玄衣男子面容冷酷,唯有眉目间夹杂一丝微不可查的温柔。 “好久不见,妖孽。” 第74章 -9 在无尽的烈焰火海尽头, 一道修长身影如磐石一般屹立,身旁一把玄黑巨刃泛着幽深的寒光,发出一声声锐利的嗡鸣, 似乎在热烈欢呼着什么。 原程蔚产生了一种错觉, 似乎时光流转,他又回到了万年前的水龙渊。 在那里, 他见到了那个人,自此泥足深陷, 再难自拔。 萧湛, 是真正的萧湛回来了。 …… 玄黑巨刃化为一团白色光球, 绕着昏迷不醒的青衣男子飞了两圈,讶异道:“是原大人,这具身体竟是比主人的伤势还要重, 随时都能断气的样子。” 黑衣男人面色冷峻,只是眸中是不可错认的疼惜,他小心将原程蔚纳入怀中,仿佛已经隔了千世万世, 经历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巅.峰位面的力量太过强大,完全控制天道并衍化大道花费了比预料中更长的时间, 眨眼间数万载的时光已然飞逝。 天道有灵却无形,更不可能离开这个位面,为了与他重逢,他不得不进入轮回, 寻常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他的力量,封存了全部记忆方才转世成功,重新塑造了真正的魂灵。 虽然这半年多的时光日日与他相伴,但那终究不是完整的他,如今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仍是觉得无比思念。 这种深之入骨的思念仿佛已经刻入了每一寸魂灵,即使这人就在怀里,却还是觉得不够,想要亲.吻,想要占.有,想要与他彻底交.融,再也不要忍受这种离别之苦。 这种思念和不安是在数万载时光中留下的残念,牵肠挂肚已成习惯,再难改变。 他小心翼翼抱起重伤的原程蔚,眼前的空气骤然扭曲,二人转瞬便消失不见。 神器天极留在原地,叹道:“人类的执念真是可怕。” 这二人的缘分本该在另一个时空就了结的,偏偏都是偏执的性子,逆天而行,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终究还是走到一起。 …… 身体浮浮沉沉,好似浸泡在极品灵泉中,纯粹的灵气快速渗透四肢百骸,洗去所有的疲惫,连紧绷许久的神经也久违地松懈了下来。 从来都无所顾忌的人,其实并非不害怕,只是将所有的恐惧都埋藏在心底,因为一旦有一丝软弱,就将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而他输不起。 谁能想到,这个擅长豪赌的赌徒,其实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赌.博。 有什么人轻轻触碰他的唇,在耳畔低语。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他终于安心陷入黑甜的梦乡。 “……萧湛!” 猛地睁开眼,那人却不在身边,原程蔚有一瞬间的失望,待看清眼前的场景他心跳漏了一拍。 这里,莫非是…… 水龙渊!! 当年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但这间茅草屋他隐约记得,大致是这个模样,尤其桌角的那道清晰的剑痕,是被萧湛的剑气所划。 那人初见时不喜他的接近,一旦靠近三米之内,他便会毫不犹豫挥刀驱赶。 可是,一次都没有伤到他。 原程蔚伸出手指摩挲这道痕迹,唇角微弯,那些往事他以为自己早忘了,原来并没有。 信步走出茅草屋,门前几株蓝色樱荷草抽着枝芽,此时正是早春,当初遇到那人时便是这个时节。 世人皆道这里是魔窟,是断送性命的阎罗殿,谁也不敢踏足,因此鲜少有人知道这里的风光其实很美。 邻水而立的幽静山谷尽褪铅华,没有尘世的喧嚣,空气中只有淡淡的青草香味,鸟雀嬉戏,林野间更是热闹得紧。 唯一无趣的只有那个男人,一袭黑衣,一把巨刃,除了练功便什么也不会,不说话亦没有情绪,浑身的血腥煞气,满山的生灵没有一个不惧怕他。 那时自己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就这么兴冲冲地纠.缠上了他,一再试探、接近、讨好,那等耐心便是将冰块焐化了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用错了对象。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一门功法,真的会夺去人的七情六欲。 萧湛十四岁便修习这门武功,相遇时他已经二十九,学了整整十五年的魔功,他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情,任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