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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看见苏杭登上金枫晚会的颁奖舞台,领了那个金灿灿的影帝奖杯。 方梓正沉浸在幻想里,贺兰山突然就打开了房门,他面色严肃地瞪了苏杭老大一会儿,终于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披到苏杭的肩头。 苏杭往他屋里一瞧,桌上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走廊的监控图像,他弯着眼睛笑了笑,叫了声“贺导”,问:“这段戏过了吗?” 贺兰山倚着门框,视线在苏杭没入裤腰的人鱼线上兜兜转转,随即也温和地笑了,朝苏杭伸出了手掌:“下周进组,控制体重,不许轧戏,能做到吗?” 苏杭握住贺兰山的手:“承蒙指导。” 贺兰山:“合作愉快。” 方梓长出一口气,竹钰则直接跳了过去抱着苏杭笑,贺兰山气得把小竹钰拽进自己怀里,又揉又捏,当着竹钰老板苏杭的面,就说要带他旷工去吃好吃的。 搞了半天原来是试戏,众人看不着热闹,很快都散了。 回去路上只有苏杭跟方梓两人。 苏杭翻着剧本看,等车开过了两个红绿灯,他才抬起头来望向方梓:“好好开车,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是有路还是有交通信号灯?” 方梓今天画了一个很温婉的眉形,但一蹙起来就不太好看了。 苏杭叹了口气,放下剧本,后背渐渐放松碰到座椅靠背:“想问什么,问吧。” 方梓恭敬不如从命:“你昨天跟谁在一起?” 苏杭禁不住笑了:“你直接问吻痕是谁留的不就好了?” “苏杭。”方梓盯着道路前方,语气严肃,“是男人吧。” 苏杭眨眨眼,朝经纪人竖了个大拇指,谄媚道:“眼真毒,不愧是方梓姐,这都能看出来。” “别跟我玩这些花花绕,我不爱听。”方梓道,“是谁?” 苏杭也不正面回答,只是笑嘻嘻地反问方梓:“你觉得是谁?” 这句话不知给了方梓什么刺激,她突然猛打方向盘,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似上了发条的吓人玩偶似的坐直了,面色警惕地看着苏杭,眉头紧皱着不知在想什么。都说女人的第六感非常强,苏杭看着她表情的变化,隐隐感觉到方梓心里很可能已经有了一个很接近的答案。 他没等方梓将事情挑明,便自己摆摆手,给她扎了一剂定心针:“放心吧方梓姐,现在谁也没有,这是……老死不相往来炮。还有个事要麻烦你,帮我把现在住的这套公寓给退了吧,我看中了一个新房子,打算搬到那儿去住。” 不知道方梓信没信,总之在僵持了五分钟后,她重新发动了车子。 “苏杭,房子我可以帮你退,只要你能自己处理好,你的私生活我也可以不过问。”临到目的地,方梓终于开口说话,“但我还有个问题。” “嗯?”苏杭有点困,看看窗外已经接近家的方向了,不知道家里那个王八蛋走没走。 方梓说:“你之前真的没有受过表演方面的系统培训?” 苏杭一听这问题反倒乐了,一脸邀功求赏的奉承笑容,巴巴地瞧着经纪人:“怎么,我刚才表现太好,惊艳到了?” “你不像是没经过培训的,也不像是科班毕业的路子,我带过那么多的人,只相信天道酬勤,什么老天爷赏饭吃都是瞎扯淡,再好的苗子也是实践出来的。我之前处理你档案的时候,发现你的户籍是几年前才落到云城的,再往前什么都查不到,你实话告诉我,参加选秀之前是做什么的?” 苏杭很是无辜,一本正经地随口胡扯:“我能做什么呀,家里穷,爹妈思想落后,兄弟姐妹超生了一大窝,天天东躲西藏,防着计生办的人,就没户口了呗!长大了才花钱托人建了一个,不然没有医保多惨啊,你说是不是啊方梓姐?” 方梓:“……” 苏杭自觉也没说错,他亲生的兔爹妈是超生了一大窝,多得他都分不清谁是谁,满眼都是大大小小白花花的团子,跟下了一锅汤圆似的,只不过他这些兄弟姐妹还没来得及长大化形,就全被人逮去炖汤了。 方梓明白他是不打算说实话了,也就干脆不再问,把苏杭送到公寓,又提醒了一大堆接下来几天要完成的通告,还把合同的相关事宜商量了一遍,商讨完工作,方梓深深看了苏杭一眼,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才倒车离开。 苏杭上了楼,发现家里没有王八蛋,大老板不仅吃干净了桌上的饭,还破天荒地洗了碗。 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得以缓解,直接脱掉外套瘫在沙发上,小眯了十几分钟,爬起来胡乱摸手机的时候手指碰到沙发缝里的一件硬物,抽出来一看,是安洋寄过来的那张专辑。他昨晚上楼的时候才从入户信箱里把它取出来,到底是谁那么幼稚,给塞到了沙发缝里简直是一目了然。 苏杭嘴里骂了句“神经病”,一边拆了外壳包装取出CD,然后插进笔记本的光驱里。 安洋是才华型的原创歌手,从曲到词到唱,几乎是他一个人完成的,公司团队负责后期润色和调整包装,因此曲子保留下了很浓重的安洋的个人风格,再配合他独特的嗓音,似夜晚共枕而眠时情人的殷殷私语。等着电脑读盘的时候,他打量起专辑封面,上面的安洋是阳光暖男的造型,暖色光源斜着投下来,更显得这小歌手眉眼开朗,似颗温暖的小太阳。 苏杭躺在沙发上,似在兔mama怀里时那样蜷起来,娓娓的音乐声从音响中流泻出来,耳边不是激昂的快节奏歌曲,而是一曲舒缓如民歌般的调子。 “你是我背上稻草, 是我脚下的无垠沙漠。 我负重千里万里, 只为寻一棵不死的梭梭……” 苏杭带着困意从沙发上起来,踩着音乐的节拍走到厨房,他忽然觉得口渴,特别想喝一杯鲜榨的胡萝卜汁,最好是刚采摘的又清又甜的橙红色胡萝卜,然后打成汁水,加上他自己特制的蜂蜜冰块,他想想就觉得高兴。 但当他拉开冰箱,翻遍了所有的冷藏抽屉,却只找到一根已经腐败变质了的胡萝卜。 客厅的音响里还在放着安洋的歌。 “日出前, 你是我初生的希望; 日落后, 你是我沉坠的梦想……” 苏杭看着被他翻烂了的冰箱,忽然觉得特别特别特别的委屈,就现在,就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他就是想喝胡萝卜汁,格外的想喝,别的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能替代,就是拿金砖银砖、拿他平常爱吃的榛子蛋糕来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