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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费明议没再出现, 没有打来电话,也没再露面,整个人好像从她的世界消失一般。 他掀开游戏一角, 她不愿奉陪,于是他见好就收, 干净利落的抽身离开。 一切就像是成了一场梦。 孟遥未留遗憾,曾经他是她辗转反侧不能忘的人, 现在只能将他割舍。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她看着他的照片依然有些失神。 那是无数婚礼跟拍照片中的一张。 费明议站在走廊上, 身姿笔挺的打着电话,浓墨重彩的灯光落在他身上, 晕出了别样的光芒。 那天她找着角度进行拍摄,无意抬头, 就看到费明议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去。 礼堂里依然热闹非常, 他一个人站在走廊, 背对着所有人手插着裤袋。穿着黑色西服的身影修长又挺拔, 让人止不住想要流连,于是在无人得知的那一刻, 她按下了快门键。 她从没有拍下他的第二张照片, 可是在那一瞬间,她终究还是拍下。 她知道自己是心动的, 从过去到现在。 只是从不敢与人知。 赵漫来拿照片是一周后。 早就约定好了时间, 孟遥也就早早等在店中。 赵漫看到照片很是欣喜, 然后又说,明议向我推荐你果然不错。 她之前有过找专职摄影跟拍师的念头,后来有事就耽搁了。 那天他们几个朋友坐在一起吃饭,无意说起此事, 费明议就对她说:学姐想要找跟拍摄影师的话,我这倒有一个人。 赵漫当时很意外,认识费明议这么多年,从未听说他与哪个摄影师相识。 费明议倒是没说什么,只将名字报给了她。 听着是个女人,赵漫的心里就更觉异样。费明议的身边一直不缺女人,什么行业都有,但从未见他给谁牵线搭桥过。 她笑着询问两人的关系,费明议依然只是笑笑不回答。 她知道他的性子,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在与婚庆公司洽谈的时候提了提孟遥的名字,没想到婚庆公司第一个推荐的也是她。 他所见过的婚礼跟拍第一人——婚庆公司负责人如是跟她说。 孟遥听着赵漫的话没说什么,对她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和意有所指的试探也只作不知。 她或许应该感谢一下费明议,可是事到如今又何必。 赵漫最后又道谢离开,孟遥也只是说了声再见。 后来孟遥也接到不少电话,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在婚礼上对她看上了眼。 有人说要给她介绍生意,有的干脆让他拍自己,孟遥全都打发了过去。 她一直不愿再接触这样的事,可是始终难以避免。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春节似乎近在眼前。 小恬的婚期经过几番波折,也终于定了下来。 小恬今年二十一岁,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已经谈婚论嫁。原本订于后年结婚,谁知男方爷爷病重,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告知只有几个月寿命。 于是小恬的婚事也由此提前。 婚期订于年初八,小恬确定后,就特意邀请了孟遥。 她尤为真诚的说:“孟姐,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的。” 孟遥知道她什么意思,笑着点点头,“我会来的。” 两年前她开了这家工作室,小恬是她招聘的第一个员工。只是还没工作两个月,她的母亲就检查出重病,急需十万块钱手术费。 小恬接到父亲的电话就哭了,贫苦小老百姓,打零工为生,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到中专毕业,哪有那么多积蓄,而她刚开始工作,一时之间又哪里凑得够那么多钱。 孟遥听到后,没说什么,从银行卡里取了十万块钱给了她。 她说:“拿去用吧,不够我再想办法。” 那时候她的账户里只剩下了十二万周转资金,身上还有六十五万的债,可她还是取出了十万给她。 没有什么为什么,那种行至绝望无人助的痛苦,她太过清楚。 自那以后小恬好像就开始对她死心塌地,每次回家过来都会给她带一大堆特产,寻常时候也会对她格外关心。 那笔钱她也很快还上,医保报销了一部分钱,亲戚家借了一部分钱,男朋友家出了另外一部分。 男朋友家没有因为母亲的病而背弃,反而选择了同舟共济,一起承担起了这份突如其来的磨难。 人世纷杂,到底还有真情。 小恬开始跑前跑后置办起自己的婚礼所需。 孟遥抽了个空给她和男朋友拍了个简单的婚纱照,留作纪念。 小恬知道她忙,根本不敢麻烦她,原本只想随便找个照相馆拍一张,孟遥却只说没事。 摄影棚里,小恬换上了婚纱也画好了妆,准新郎也准备妥当。 是个腼腆但踏实的年轻人,正在跟着师傅做美工,孟遥已经见过很多次。 两个人紧紧挨着,脸上是紧张,也是无需掩饰的美满和喜悦。 灯光再璀璨,也终不如两人眼中的光芒。 孟遥看着镜头中他们幸福的样子,突然就想着,或许自己也真的该找个人了。 小恬二十一,过了年,她就二十七了。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给她做过介绍,可她都说忙,也就不了了之了。 费明议一直没再出现,孟遥想着,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春节前半个月的时候,孟遥却又一次接到了他的电话。 山水街的一家酒吧门口,费明议从里面走出,衣服有些凌乱,手上淌着血,神色从未有过的狠戾。 边上经理手上拿着他的大衣,神色惊惶,“费先生,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走出门口,寒风涌来,经理又忙给他披上衣服。 费明议站在那没动,看了一眼手上的血,扯下自己的领带绕了几圈捂住。 他的神情平常,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经理看得心惊rou跳,他与这位费先生打了很多年交道,一直看着是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没想到会这么狠。 想到刚才他一对三的那场面,他至今都觉得难以想象。 “费先生?”看着他许久不答话,经理又喊了一声。 费明议像是这才回过神,眼神中的狠戾敛去,又变成了那副平静无波难辨深浅的样子。 经理见他有了反应,又提议道:“费先生,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费明议没接话,默了半晌,只问:“我手机呢?” 经理连忙把拿在另一只手里的手机递上。 费明议接过一看,屏幕已碎,全身湿透,已经开不了机。 就又说:“管经理,借你的手机一用。” 经理连忙又掏出自己的手机。 费明议接过,打开拨号键面,停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