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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爬下椅子,远远绕开顾承炎,把昨晚徐冉的微信给陈年看。 虽然是大魔头的同党,但学院里交代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呦,搞半天徐冉说的漂亮小师妹就是你啊,”陈年嘴欠感慨,“行,徐冉诚不欺我,长得确实好看。” 顾承炎知道自己遭嫌弃,不敢太接近,拧眉冲陈年比拳头。 陈年也没胆子太招惹炎哥,恢复正经:“徐冉提前给我打过招呼了,店里琵琶不多,就两三个,你试试手吧。” 他人长得白净偏瘦,脑袋后面扎一小辫儿,身高压迫没那么大,又笑容灿烂,秦幼音自然不怎么怕他。 顾承炎看得火大。 陈年带秦幼音进里面套间,琵琶已经提前备在桌上。 “你随便试,选好吱一声,”他退出去,顺便带上门,“那我先去外边等。” 对开门即将合紧,一只手及时伸过来挡住,留下缝隙。 陈年收了笑,小声说:“炎哥,你先过来。” 顾承炎没理他,透过门缝,看着小姑娘老老实实抱着琵琶坐下,低头垂眼,恬静脸颊上泪痕犹在,纤白手指轻轻拨弦。 弦动一下。 他胸口震一下。 陈年继续压低声叨叨:“行了,再看老妹儿也不搭理你,赶紧把伤处理处理。” 顾承炎正面瞧着毫发无损,实际伤都落在后背,棉布衣料被啤酒瓶划开几个口子,雨水浇过,还在渗血。 陈年找出药箱:“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是不是动手时候走神儿了?不然哪能叫他们得手这么多,外套也没穿,伤口都快让雨给泡肿了。” 顾承炎收回目光:“反正是他们吃亏,一次次不长记性,总来找揍。” 今天堵他的这伙人,老恩怨了。 当年高一,他在短道速滑的业余选手里成绩遥遥领先,想走正途进省队,选拔赛前,一起训练的另一个人为了抢夺名额,使了阴招想把他害残。 他提早发现,没留情面,反过来揍到那人怀疑人生。 那人受挫,选拔赛失利,醉酒飙车出事,腿废了大半,成天寻死觅活,家里两个哥是混社会的,把这点责任全怪到他头上,隔三差五找茬,屡战屡败,锲而不舍。 他也无所谓,干脆奉陪到底,今天秦幼音意外出现,他是头一次带了伤。 “你滑个冰够不容易的,跟你家老爷子闹翻不说,还总在重要关头碰上这种破事儿,当初进省队是这样,现在进国家队也是,”陈年刚回来时的冲天怨气压下去了一点,郁闷问,“你腿伤到底咋样?还有那孙教练究竟说了啥,你是不有别的事儿没告诉我?要不然就算你今年因伤退赛,那明年肯定——” 顾承炎脱掉上衣,露出流畅舒展的蓬勃肌理,对着镜子给后背抹药。 “滑冰,比赛,以后都不用提了。” 陈年吃惊,半晌才挤出一句:“啥意思?你……放弃了?!” 顾承炎冷笑:“不是放弃,是我嫌脏。” 队友,教练,圈子。 早不是从前干净见底的冰,现在乌烟瘴气,一滩污水。 再也盛不下他的梦想。 他承认,他心灰意冷了,八年的不顾一切全力以赴,就当全都喂了狗。 陈年不甘心地还要说话,对开门后,断续的试音结束,婉转流畅的琵琶曲洗涤耳膜。 顾承炎眼底的沉郁戾气不觉散开,把药一推,套件衣服,回到门边继续往里看。 秦幼音仍然乖乖坐在那,怀中抱着琴,暖色灯光下,伶仃细骨,清澈剔透。 像是一眼望得到底的…… 最洁净柔软的所在。 从见到一截手腕起,就吸引他一步步走近,不由自主想保护,想触碰沾染,想驱走自己的一身浑浊。 陈年低叹口气,算算距离明年选拔赛还有足够时间,他不再着急地去戳顾承炎痛处,转而松弛气氛,开他玩笑:“江南水乡的婉约小妹儿够漂亮吧,真相中了?” 顾承炎沉默。 “别不好意思承认,你动心也属于正常,不止你,谁看了都稀罕。” 顾承炎目光一跳,带了锋芒。 “随口一说就不乐意了,你连人家微信都没有呢,占有欲还挺强,”陈年啧啧,“炎哥要么不动心,一动心就来个难度高的,我看也挺好,暂别冰场,回归红尘谈个恋爱呗——” “你墨迹这些有用么?” “没用?那你说啥有用?” 顾承炎冷冷:“比如——告诉我,徐冉是谁。” 话题急转。 陈年脑袋里一堆问号,绕了几个大弯,总算想起之前他跟秦幼音的对话,卧槽出声:“唠了半天你就记得这个?!顾承炎儿,你挺会提炼重点啊。” - 用不着陈年解释徐冉是谁,徐冉自己主动上门了。 “陈老板,秦师妹还在吗?我之前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 顾承炎马上把眼前这人跟机场大巴对号入座,舌尖舔了舔后槽牙。 原来那电话是他打的?还黏糊糊地叫秦师妹? cao。 徐冉礼貌笑笑:“她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我在学院里有点事耽误了,要不然早该过来陪她一起选的。” 陪她?一起? cao。 徐冉这时听到琴音,眉头一展,循声往里走:“她好像胆子有点小,有个熟悉的人在旁边,她能自在点。” 熟悉的人?他? caocaocao。 顾承炎在心里把人骂个底朝天,但脸上丝毫不显,懒洋洋往门边上一靠。 这么大一尊凶神矗立拦路,徐冉再怎么也没法擅动。 “同学,麻烦你让一下?” 顾承炎狭长眼眸微眯,唇角翘翘,不介意更无赖一点,然而现实不给他机会,对开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秦幼音搂着选好的琵琶,纤纤瘦瘦一小只,在顾承炎看来,也没比琵琶大多少。 她轻软开口:“学长。” 顾承炎和徐冉同时积极应声。 乐器行里一时间诡异地死寂,陈年趴在柜台上看大戏,完全忘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