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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 被刺中痛处的颜开平哑口无言。 颜绪的青春美好令他迷恋,但又让他感到一丝时不我与的寥落。颜开平不认为自己老了,只是在年轻的颜绪面前难免会有些遗憾。 颜开平像一个被叛逆期孩子顶撞的父亲,焦躁的甩身而去。他在衣兜里翻出一盒烟,自己站在一边抽了起来。 “我讨厌烟味儿。”颜绪说,“离我远点儿。” 颜开平一肚子火,趟着水走远:“事儿真多。” 黑暗里只有烟头一明一灭和手铐金属的声音。 “给我解开。”过了一会儿,颜绪突然冲着抽烟回来的颜开平说。 颜开平情绪平复了许多,坐下来玩弄他的乳`头:“不解。” “解开!”颜绪将那金属猛砸向颜开平。 颜开平笑起来:“走小野猫路线了?新鲜,我更放不了手了。”他抓着颜绪的手,想去舔他的指头。 “怎么还戴着手套?”颜开平伸手去扯他左手上的那只白手套。 颜绪脸色一变,紧紧握住拳头不让颜开平摘:“别碰我!” 察觉到不对劲的颜开平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掰开他,终于还是扯掉了那湿湿的棉织品。 手套被撕下来的那一刻颜绪疯狂挣扎,他好像被人扒干净扔上了大街。 那伤疤终究还是无所遁形。 它也让颜开平呆若木鸡,两耳轰鸣。 他抓着颜绪的手腕,死死的盯住他握成拳头的手——那无名指上永不磨灭的戒指。 这道伤痕,当初一定是深可见骨的。他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 颜开平突然大笑起来:“绪绪,你竟然……” 然而那人却面色灰败的看着他。 他的猎物似乎终于情绪崩溃了。 他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你看到了吧?” “你满意了吧?” “你知道我爱你,你高兴了吧?” “我爱你爱到没有尊严,终于满足你变态的控制欲了吧?”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这吼叫几乎扯裂了他的嗓子,在静谧的深夜里只显得无比悲怆。颜开平低着头,看到他青白的脸上溢满泪水,布满吻痕的胸膛在剧烈起伏。 他像只被剥了皮的小兔子,悲惨的蜷缩在一起。 颜开平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疼起了他。这伤疤代表了颜绪对他深入骨髓的爱,但又说明了他深入骨髓的痛。可是颜绪那么痛,还是不愿意跟自己回去。颜开平真是不懂这孩子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倔。 他烦躁的抹了一把脸,将汗水混着溪水一同抹掉。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想去安抚他:“颜绪——” “别叫我颜绪!” 颜绪突然嘶吼道,他愤怒的看向刚刚逞完兽欲的颜开平,“我已经不姓颜了,颜开平,我跟颜家没关系了!跟你也没关系了!” 颜绪颤抖着嘴唇笑道,眼中闪烁着灼灼月光:“我叫江绪——我找到我真正的父亲了。” 颜开平蓦地睁大双眼。 ******** 颜开平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他将耳朵贴近颜绪的唇,重新问了一遍:“什么?” 他的鬓角离着颜绪的眼睛很近,颜绪看到他微微冒出的白色发根。他蠕动着嘴唇,竟然有些不忍心把那些话重新说一遍。 “我问你话呢,你刚才说什么!?”颜开平突然怒目圆睁的爆喝道。 “……我说,我姓江,是江信恪的儿子。”颜绪无力的深吸一口气,语气空远,“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颜开平难以置信,他甚至笑出了声:“说什么傻话呢?” 然而颜绪的表情非常严肃,他半垂着眼睛,目光既坚定,嘲讽,又带着怜悯。 颜开平触电一般缩回自己搂着颜绪的手:“太可笑了!”他摇着头,“实在太可笑了,简直就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颜开平突然想起自己那些最为荒诞的怪梦,他怀疑自己现在就身处这样的梦中。 树木的枝叶发出彷徨的声响,是一阵冷风袭来,直吹的颜开平浑身冰冷。他几乎不敢再在这寒气森森的地上坐着,他必须站起来,才能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江信恪跟你说的?” “他给了我亲子鉴定的报告结果,后来我们又一起去验了DNA。” “你亲眼看见他们做实验了?那种结果很好作假,随便找个人制作一份儿就把你糊弄过去了!”颜开平情绪激动起来,“再说你出生的时候就验过DNA了,怎么可能……” “别撒谎了二哥。”颜绪无奈的打断他,“当初郑大夫亲口承认的,颜家兵荒马乱,根本没有顾得上给我做亲子鉴定。” 颜绪讽刺的笑笑,他艰难的从冰冷的石板上坐起来:“你总是这么爱撒谎。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他是在骗你的!他才是个撒谎精!” “他为什么要骗我?他骗我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他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抢走我有那么多方法,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认一个人当儿子?江信恪又不是变态。” “他就是一个恶毒的变态,因为他想抢走我的——”颜开平突然哽住,接下来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 颜开平的冷汗瞬间遍布全身——他想起郑一河曾经对他招供,江信恪要了他的一根头发。他单纯以为江信恪怀疑他跟颜绪的关系,没想到他竟然还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他不仅要抢走自己的爱人,还要抢走他唯一的儿子! 颜绪离家出走之后,颜开平难耐对他的相思之情,每天都在颜绪的房间里过夜,他甚至收集了颜绪床上和梳子里的头发,时时都要看上几眼。看着颜绪留下来的东西,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再逃避,确定颜绪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结果跟他想的一样。鉴定报告出来的那一天,颜开平将颜绪的戒指放在桌子上,又给自己和它一人倒了一杯葡萄酒,在黑暗别墅里独饮。 “干杯。”颜开平碰了碰颜绪戒指跟前的那杯酒,“敬我们新关系的开始。” 一饮而尽。 那人却不在面前。 “抢走你的什么?”颜绪讽刺的笑着,等待颜开平的答案。 一声夜鸟的长鸣划破寂静,这夜真的深了,连月亮也走得越来越偏。 湿漉漉的卷发早已经乱了,粘在颜开平成熟的,刀刻一般的脸上。他本是个硬气的男人,但此时竟有些仓皇的落魄。 那些话堵在他心里,此时却半个也吐不出。他只觉得脑门子一阵阵的疼,有锤子在里面锤着似的。 胸膛剧烈起伏的他低下头,深深的望着颜绪的眼睛道:“他想抢走,抢走我最爱的人。颜绪,我爱你……” 他的眼里倒映着潺潺溪水闪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