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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道而驰。琵琶声声,凄切不堪,强硬压过季遥歌的喜乐之境,季遥歌的舞步忽乱,为这乐音所干扰。 喜乐顿时转作悲切。 “月宵,你在做什么?”夜珑第一时间发现月宵的举动,沉脸喝问出声。 月宵指尖急拔弦,扬声挑衅道:“你不是看到了?我在给季师妹奏乐呀。” “你是师门高高在上的师姐,她不过是个连筑基都没到的低修,你何必如此针对她,失了自己身份。”夜珑面现愠色,眼神冷如刀刃。 月宵冷笑数声:“我就是针对她了,如何?她接受这试炼时,我也没说不以琴声相扰。她不是你亲自教授的吗?难连这点能耐都没有?” “你……”夜珑被她的无理取闹气得不行。 月宵见她的手已不知不觉抚上刀柄,手上琵琶拨得更是急,霜结的目光里隐约的痛:“怎么?想对我拔刀?” “你以为我不敢?”夜珑拇指轻挑,弯刀铮然一声,出鞘半寸。 月宵咬牙站着,死死盯着她。 二人势成对峙。 堂外,季遥歌的舞还没结束。 突如其来的琵琶声破坏了她的情绪,她止不住地被那乐曲慑了心魂,心头泛起尖锐的悲伤,也不知为何而生,舞也随之转为悲怒,越跳越急。她心知不妙,周围的人情绪也受了影响,脸上的笑慢慢消失…… 势头急转直下,季遥歌咬牙思忖。 在夜珑洞府中她已越阶修至借舞控情境界,此番为怕引人侧目所以有所保留,如今看来,却无法再藏。如此想着,澄如稚子的眸里射出慑人的凛冽,随着急旋的身体飞速掠过全场,唇边的笑勾得乖张,再不是先前温和。 四周的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花,季遥歌的身影似乎幻化作众生百态,那眼中流淌的光芒,像镜面折出的光,叫人在其中寻到自己的身影。 一瞬间,跳舞的人变成看客,耳畔再不闻一丝乐音,只剩心跳怦怦,似春花绽放,朝露晨曦,再无阴晦。 “把琵琶放下!” 那厢,夜珑却只冷凝月宵。 “有本事,你来拿。”月宵自不服软,反扬唇挑衅。 二人皆没望向堂下。 “那你就别怪我不念旧情。”语毕,夜珑手中弯刀出鞘,瞬间刺向月宵。 月宵抱琴跃起,避过她的一击,仍未放弃拨弦,痛笑道:“你我之间还有旧情可言?” 夜珑怒极不语,手中弯弓如天际月钩,攻向月宵,月宵抱着琴步步后退,避她锋头,二人修为虽在伯仲间,但夜珑天赋极佳,道行向来强出月宵许多,此番累积数年的气愤同时发作,下手便有些狠。不过片刻,二人已走了数十招,月宵抱琴不松,被她一掌击在肩头,踉跄退到墙边,夜珑的弯刀又凌厉扫来,直奔她的脖颈,要逼她松琴。月宵苦笑,死不松琴,反将脖颈往外一送。夜珑的刀刃生生停在她纤白颈间。 “你!”夜珑气得胸腔起伏不断,“冥顽不灵!” 月宵固执地抱着琴,死死望进她眸中。 外界却突然传来一阵夹着笑声的惊呼,将二人注意力暂时吸引走。夜珑怒放弯刀,转眼朝外,待看清外间景象时,双眸陡睁,旁边却是“砰”地一声,琵琶坠地,月宵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空庭之间,六仙六魔或倚或坐或卧,形态各异,虽只是浅淡雾象,但轮廓却已分明。 季遥歌正自半空缓落,幻象未散,四周观者满目迷离,唇边笑意不减,情绪皆被她所控。 三天修成仙魔十二象。 匪夷所思。 快到骇人。 正文 19.道侣 也不知过了多久,仙魔十二象才渐渐散去,被勾去心神的众人也逐个回神,意识到发生了何事,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沉默起来,庭间鸦雀无声,连月宵和夜珑都迟迟未语。 季遥歌重重吐口气,知道自己此举怕是出格了,不过适才那种情况她也无从选择。坦然走到舞堂正前方,她向两个师姐抱拳一揖。 “这怎么可能,才三天哪。”月宵仍在呢喃,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夜珑。 夜珑离开了一天,也不知她是如何练就这仙魔十二象,一时竟也错愕得说不出话,偌大空庭,只有季遥歌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舞已经跳完,多谢夜珑师姐的教导与月宵师姐的指点。遥歌还要赶回藏玲阁料理这几日积下的杂务,就不耽搁了,还望师姐见谅。告辞。” 语毕,她转身便离,也不问试炼结果。 既无一鸣惊人的骄傲,也无低修的谨小慎微,有的,不过是笑看输赢的自信,她已经尽力,结果所有人也都看到,何需他们定论,不是吗? “季……”夜珑刚想叫住季遥歌。 “是你教她的?”月宵却出声打断了她。 “我……”夜珑竟不知如何解释,仙魔舞是她教季遥歌,可练出仙魔十二象却是出人意料之事,她只演示过一次,谁知道季遥歌就能自行领悟,这事说来叫人匪夷所思,所以解释了也没人相信。 夜珑欲言又止的神情被月宵当成心虚,她红唇抿作直线,眼圈不争气地红了,指着夜珑的鼻子颤声道:“你帮着她打我,还把十二象教给她?好,你很好……” “我没,你别哭……别哭……”夜珑将弯刀收回鞘中,拧了眉忙着哄人。 月宵那泪已经滚出眼眶,见夜珑靠近,狠狠抬脚踩在她鞋面上:“夜珑,你好样的!”再一伸手推开人,径直出了舞堂,跃飞离去。 夜珑跳了两脚,狠狠捏着眉心,追着月宵飞去。 ———— 季遥歌急步走在去藏玲阁的路上,转过一墙九重葛时忽被人拦了去路。 朱红花簇之下,任仲平踏着满地花影缓步而出,衣袖轻展,勾唇道:“恭喜师妹,练就十二仙魔象,一鸣惊人。” 季遥歌舔舔唇,道:“那也是拜任师兄所赐。否则我哪有机会修习仙魔舞?” 她说话之间未见多余举动,可不知为何,那眼眸就是澄澈得叫人心慌,很有些妖娆情光,竟让这平庸的容颜倍显鲜活。 任仲平低声笑了:“师妹还在怪我?” “不敢,我是在谢任师兄。”季遥歌眉眼一垂,似在他逼人的目光下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