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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最在意的是,那些人口中说的杨家是什么意思,小遵才给他发了消息说要回趟杨家,这个杨家是那个杨家吗?药物试验又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寒冷中抖着手摸出手机,试了试,虽然进了点雨水,但好在还能开机。 要赌一把吗?岳木抱着手机闭上眼。 以他目前的状况,他根本没有办法躲开这么多人的追捕回家去,不,现在家里多半也不安全了,这些人既然能跟着他一路,必然也早就打听到了他家的住址,还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世上,他早就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如果有,那也只有他的小遵,他相信这个人是真的爱他……岳木翻看着杨亦遵发给他的条条短信,咬咬牙,在这个雷雨夜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下了杨亦遵会来的注。 但这次,他赌输了。 第38章 雪下得愈发大了。 走廊灯笼的光影影绰绰,在窗户上留下若影若现的影子,岳木从窗外收回视线,眼神晦暗不明。 “不是我杀的你……”阿平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抱着脑袋痛哭,“那天……那天我是第一次跟他们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我……” 岳木低头,怜悯地看着他,没由来感到一阵厌恶。 “求我放过你?你的命很值钱吗?杀了你能换回他们吗?”岳木用平静得过分的声音说,扭过头,似乎是哽了一下,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杨光鑫手里的解毒剂,现在在哪里?” “解……解毒剂?”阿平愣了一下。 岳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跟在杨光鑫和杨光淼身边这么久,不知道?” 阿平僵直了身体跪坐在地上,眼珠四处乱转,手掌紧张地在膝盖上来回摩擦。 “知道,知道一点。”阿平显得很不安,抬头看了眼岳木,小声道,“那个东西,四老爷子手里有。” “怎么证明?” “我见过!”阿平急道,“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我见到过他拿出来给四老爷子看,还说什么……什么都烧光了,就剩下这三支,是在一个逃跑的研究员身上搜出来的。” 岳木倏地握紧拳头:“他放在哪里?” “我不知道……” 岳木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再次问:“他放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阿平直接趴下了,哭道,“四老爷子自己的东西,怎么会告诉我啊……” 岳木紧紧盯着他,努力想从他眼里辨出真假来。阿平完全崩溃了,抱着头不停地往地上磕:“他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做礼拜的房间里……你放过我吧……” 岳木后退了一小步,胸口微微起伏着,手上的力道松了开来。阿平寻到了机会,立刻挣脱开,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一只脚刚刚跨出门,后脖子一痛,整个人“扑通”一声歪在了地上。 身后,岳木径直越过他,朝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院子里,又一根腐烂的枯枝被雪压断,发出“咔嚓”的脆响。灯笼的红光映在雪地上,发出光怪陆离的反光,像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岳木翻箱倒柜地找完所有角落,喘着气瘫坐在地板上:“在哪儿……”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 岳木猛地回头。 房间一角,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递给他一本厚厚的精装书。 这间屋子采光不好,又没有开灯,光线很暗,两个人隔空对视,都只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轮廓,岳木缓缓站起来,目光沉了下去。 “看哪,受欺压的流泪,欺压他们的有势力,且无人安慰他们,”杨光淼挪动轮椅,滚轮在地板上碾出声响,“所以,我赞叹那早已死的死人,胜过还活着的活人。并且我以为那未曾生的,就是未见过日光之下恶事的,比这两等人更强——你是在找这本书吗?” 岳木竭力忍着什么,脚下刚刚一动,黑暗深处立即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上膛声。 “国内禁枪,你还真是不把法律当回事。”岳木停在原地。 “哦,是了,”杨光淼满不在乎,“你可以试试报警。” 岳木沉默不语。 杨光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目光饱含深意:“孩子,其实我很欣赏你,你比那些行走在阳光下的活人有趣多了。” 岳木皱眉,沉声说:“我听不懂你的话,解毒剂在哪儿?” 杨光淼不明所以地笑了下:“你为什么确定我会有这个东西?” “你这种人,我不信你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哦?”杨光淼感到意外。 “疗养院的大火,是你放的吧,”岳木说,“杨光鑫之所以会痴迷于这项神经毒素的研究,我想,跟你也脱不了关系,我说得对吗?” 杨光淼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过一会儿才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黑暗深处,有枪托被齐齐端起的细微响动。 听到这个声音,岳木脸上毫无惧色,反而一下子放松了:“实不相瞒,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似乎是站累了,揉了揉后腰,随意地在柜子上坐下来:“跟你们杨家,把账算一算。” 杨光淼眯起眼。 “先说我这边吧,杨亦遵这个人我带走了,你就别惦记了。”岳木道,“听说你想让他帮你们杨家传宗接代,这对不起,他肯定是办不到的,四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在你家的大床上zuoai。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不会遂你的愿,但我要是死在这儿……他怕是更不会遂你的愿。” “看来你很有自信。” “没办法,他给的。” 杨光淼的轮椅停在两米外,膝盖上放着那本书,隔得近了,岳木才看清,那是一部精读本圣经。 “再说说杨家吧,从哪儿说起呢,”岳木的目光落到那层牛皮封面上,“听说你信教,我很好奇,以你们的罪行,你的神明会宽恕你吗?” 杨光淼不以为意:“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奴仆,我只是为我的主效忠而已。”② “所以你蛊惑杨光鑫参与不可告人的试验,把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病人送进地狱里?” “不,你弄错了。”杨光淼摇头,“不是我把他们送进地狱里,是他们的亲人自己选择了地狱。你知道那些因为沉眠不醒而被送走的人里,有多少是他们的亲人求我们这么干的吗?” “醒又醒不来,死又死不了,大把的钱花出去,最后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摊上这么个大麻烦。”杨光淼露出不屑的神情,“亲情?他们要的只是解脱,是赶紧摆脱这个累赘,无底洞……而那些躺着的人,他们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只能无能为力地等着被亲人们送进地狱,成为我们下一步的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