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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粗鄙之物招待雁声兄,实在是惭愧得很。” “离亭兄何必如此。”韩雁声轻轻摆摆手,视线却被一旁小几上的十几坛酒吸引:“这是……” 他的酒量虽然不差,但十几坛……真是想想浑身都痛。 慕容离亭笑道:“今日实在没有什么好菜,但这酒却是不错。 雁声兄远道而来,实在不该错过如此佳酿。” 韩雁声有些好奇:“这是什么酒?从前倒是没有听说岷州出产什么好酒。” 慕容离亭也不答话,只伸手提起一个酒坛,干净利落地拍开了泥封。 花厅里顿时酒香四溢,韩雁声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好酒!” 慕容离亭这才笑道:“真正好喝的酒未必是什么名酒,这是我住进这所宅子后,下人们无意间在酒窖中发现的。 我尝过之后觉得这酒实在是好,便让人去打听了一番。 原来这些酒是这所宅子从前的主人亲手酿的,因为走得急便落下了。 可惜一共只剩下了这么十几坛,喝光就再也没有了。” 韩雁声也不免有些可惜。 天下会酿酒的人不知凡几,真正能酿出好酒的人却如凤毛麟角。 好容易遇到一个,竟如此无缘。 如若能寻到此人,阿岚一定会格外开心。 不仅五味楼会有好酒售卖,还可以开一个规模很大的酿酒作坊…… 慕容离亭何等聪明,如何看不出好友在打什么小算盘。 他把方才开封的那坛酒推到韩雁声面前:“雁声兄对嫂夫人可真是没得说,这种时候都不忘讨好她。” 韩雁声半分不好意思都没有,提起酒坛子满满倒了两碗酒。 把其中一碗推回慕容离亭面前,笑道:“男人讨好自家媳妇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倒是离亭兄,你什么时候才肯定下来? 我家昊哥儿说话就快满周岁了,还指着你赶紧给他生个媳妇呢!” 慕容离亭端起酒碗抿了一口,笑道:“雁声兄真是变了,换作几年前,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雁声世子张口讨论的竟是这些事情。” 韩雁声也端起碗喝了一口:“我这可不是同你开玩笑,要不是为了给离亭兄做女婿,我家昊哥儿可是有很大机会尚公主的! 离亭兄可不能辜负我们一家人的心意……” “尚公主”三个字,让慕容离亭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大宋如今倒是有好几位公主,最大的不过十七八,最小的尚不满十岁。 别看她们年纪都不大,却全都是重熙的姑姑。 只要重熙愿意册封,她们其实全都已经是大长公主。 韩雁声和她们同辈,年纪悬殊也不大,他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做这些公主的驸马。 所以他指的公主,只可能是赵重熙和司徒箜的女儿。 仔细想想,他们二人成婚已经半年,有孩子是迟早的事。 如果真是一个小公主,是不是会和司徒箜一样聪明美丽呢? 韩雁声同样聪明,也是一眼就能看出好友的所思所想。 事实上他本就是故意提起这个的。 四年前的宫宴上,他一眼就看出了慕容离亭对皇后娘娘的不同寻常。 当时他就有些惋惜。 不管是相貌、才情、气质、出身,他们两人都极其般配。 可惜他们却注定不能在一起。 如果说当初他和盛迎岚之间有难以逾越的鸿沟,那么慕容离亭与司徒箜之间便是永生无法跨越的天堑。 不过,那时他以为慕容离亭只是一时意动,用不了多久便会把司徒箜给放下了。 没想到他用情会这么深,竟丝毫不亚于自己对盛迎岚的感情。 身为过来人,他知道这种事情旁人根本不用去劝说,因为不管怎么劝都是白浪费工夫。 那个人、那个名字早已经深深镌刻在心上,放不下、忘不了。 但他就是不忍心看着慕容离亭一直是这个样子,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可惜不仅没有任何效果,似乎还让他陷入了魔怔…… 韩雁声端起酒碗碰了慕容离亭的酒碗一下:“不是说不醉不归么,照你这个喝法,咱们喝到明年也醉不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醉一场(下) 一道清脆的响声后,慕容离亭并没有去端自己的酒碗,而是伸手按住了韩雁声的手腕。 “雁声兄,索性把你想说的话先说了,否则酒再好咱们也喝不尽兴。” 韩雁声有些意外。 他当然也想一见面就和慕容离亭把来意说清楚。 可他们两人好些年没有见面,虽是知己好友,却也该先叙叙旧,找一找当年倾盖如故的感觉。 而且他一直以为,公事固然重要,但绝不能以牺牲友情为代价。 毕竟这个世上真正被他视为知己好友的人,实在不多。 既然慕容离亭这么说,他自然愿意一吐心中所想。 韩雁声放下手中的酒碗:“离亭兄,我此次前来岷州的目的,不用说你也是知晓的。 但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哦?”慕容离亭挑眉:“还有什么事情竟比说服我归降宋国更重要?” 韩雁声从不知道慕容离亭说话竟这么直接,他郑重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慕容离亭笑道:“雁声兄太客气了,居然还给小弟备了礼物。” 韩雁声摇摇头:“这不是我送与离亭兄的礼物,而是圣上嘱咐我亲手交给你的。” 说罢他将小匣子打开,露出了一只细颈的小瓷瓶。 慕容离亭的心倏地一紧,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这是……解药?” 韩雁声道:“正是能解楚王所中之毒的解药。” 慕容离亭接过那小匣子,双手微微颤抖。 虽然身份有别,又有司徒箜的缘故,他却一直很珍视与赵重熙之间的友情。 这和他与韩雁声之间情谊又不相同。 后者是神交已久,见面之后更觉惺惺相惜。 前者则是一起经生死、共患难的交情。 慕容离亭不好比较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他只知道赵重熙和韩雁声都是他今生舍不下的知己好友。 虽然…… 对赵重熙的隐瞒,一直以来他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爽。 总在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如自己一般重视这份友情? 而且,人都是会变的。 曾经的大宋皇长孙是一个热情质朴的少年郎,如今的他却是高高在上的大宋皇帝,很快又会成为中原之主。 帝王之路皆是孤途,不会因为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赵重熙就有所不同。 如今的他还会需要自己这样的朋友……不,应该说他还会需要朋友么? 可就在他把能延续父王生命的解药捧在手里这一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