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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州驿站。 赵重熙先后收到了慕容离亭和昌隆帝的书信。 慕容离亭的书信很简单,就是告知他一切顺利,可以开始依计行事。 昌隆帝的书信也不算复杂,但随信而至的有国书和几名礼部的官员,另外又给他添了五百御林军。 见此阵仗林望才觉出不对,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时晴亲手调制的迷药,很快便交到了夏津手中。 夏津本就是楚王的人,自然事事都十分配合。 林望很快便陷入了昏迷。 当然,为了不打草惊蛇,对外只说是旧疾复发。 两日后,一切安排妥当的宋国使团出发前往燕国。 一进入燕国的地界,司徒三爷就有些恹恹的,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虽然一直坚持赶路,却基本都在马车里的小榻上度过。 赵重熙把时雨精心熬煮的汤药递给他:“三爷,把药喝了。” 司徒曜对自己的情况非常清楚。 他根本就没有病,就算有也是心病。 对燕京有些抵触是一方面,两一方面则是他想念妻子了。 那个没良心的女人,这么长时间居然一封信都不给他写。 皇长孙每隔三五日便能收到一封箜儿的书信。 那厮每次都笑得见牙不见眼,简直气死他了! 看着眼前黑黢黢的苦药汤子,司徒三爷傲娇地翻了个身:“爷没病!” 两人相处日久,赵重熙对付他的手段多得很。 他把药碗放在小案几上,轻笑道:“身为三爷的女婿,给您侍疾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我想您一定更希望侍疾的人是阿篌。 您稍待片刻,我这便去叫阿篌来给您喂药。” 大宋军队中,御林军的战力是最差的。 为了保证此行的安全,御林军中混入了不少晋州大营的精锐。 司徒篌和涂浚两个也在其中。 儿女俱是司徒三爷的软肋,尤其是脾气倔强的司徒篌。 为了让儿子能给自己一个好脸色,他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可换过来就不行了。 要是让篌儿见到他这副德行,那还了得! 司徒三爷一骨碌从小榻上翻爬起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喝过药,他又用温水漱了漱口,这才道:“阿福,赶明儿让时雨丫头别把药弄得这么苦,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赵重熙却不想和他扯闲篇。 他正色道:“三爷,你说卓太后会是幕后算计咱们的人么?” 司徒曜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你不是早就认定了么,怎的又开始怀疑了?” 赵重熙道:“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针对我?” “这还不简单,谁都能看出圣上的意思,她野心那么大,自然要对储君下手。” “关键就在这里。别说我还不是储君,就算是,那也不是大宋唯一的希望。 皇祖父看不上父王,可他还有好几个儿子,还有重华这个二皇孙。 论聪明,他们谁都不会输给我。 只要皇祖父下功夫,依旧可以培养出最优秀的继承人。 所以卓太后针对我似乎毫无意义。 除非……” 司徒曜接过话头:“除非她和你有私仇!” 赵重熙噗哧笑道:“我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怎么可能和人有私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卓太后 见赵重熙眉头紧锁,司徒曜笑道:“想那么多做甚,咱们俩好歹也是重新来过一次的人,总不会混得比上一世更差。” 赵重熙苦笑了一下。 这一世司徒曜留住了妻子,保住了女儿,不再是上一世那个失意颓废的中年男人。 自己也和心爱的女孩儿定了亲,不再是上一世那个遭未婚妻算计的年轻人。 就连小曦都避免了悲惨的命运。 混得的确是比上一世好了很多。 但随着上一世没能解开的好多谜团也渐渐付出水面,他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一个不小心,他们的结局或许比上一次更惨也未可知。 很多事情都是此消彼长。 之前赵重熙好好的,司徒曜只觉得自己浑身没劲儿,就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现下赵重熙满面愁云,他却觉得自己像是又有了精神,整个人也轻松多了。 他倒了一杯热水塞进赵重熙手里:“疑心生暗鬼,事情或许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复杂。 咱们此次是以为卓太后贺寿为由出使燕国,她应该不至于太过起疑。” 赵重熙用力握了握有些烫手的杯子,只觉热气直接浸到了骨头缝里,瞬时舒服了许多。 他并不知晓卓太后的寿辰是哪一日,之前和慕容离亭定下的计策也没想过利用她的寿辰。 以贺寿为由出使燕国是皇祖父的意思。 而皇祖父之所以有了这样的想法,却又是听德妃慕容晓芙无意中提起九月二十八乃是卓太后四十九岁生辰。 于是使团中便多了几名礼部的官员,以及一份价值不菲的寿礼。 他再三权衡,觉得这个借口比之前他和慕容离亭定下的计策更好,这才采纳了皇祖父的意见。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了看司徒曜:“我十一年都未曾给自家长辈贺寿,如今却上赶着给敌国太后送寿礼,她真是好大的脸面。” 司徒曜笑道:“说来这卓太后倒也不算老,真要让她夺了燕国的江山,至少还能做二三十年的女皇帝!” 赵重熙道:“就为了过一把当皇帝的瘾,算计隐忍几十年,还害了无数人的性命,搅得整个天下不得安生,这样的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还好她不是我大宋的皇太后,否则真是……” ※※※※ 燕国皇宫。 韵冉宫里,赵重熙和司徒三爷口中的“可怕的女人”,此时正坐在妆台前梳发。 正如楚王妃康氏所言,卓太后保养得非常好。 除了眼角略微能看出几丝细纹,一张脸白皙而光洁,的确只像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妇人。 此时替她梳头的人正是那位郝嬷嬷,她用玉梳一下下梳理着卓太后柔顺的长发。 “太后娘娘的头发还和从前一样浓密,哪儿像奴婢们,一过四十头发就掉得厉害,稍微有点样子的发髻都梳不了。” 奉承话谁都爱听。 卓太后笑道:“哀家毕竟是岁数到了,再怎么会保养也不可能如年轻时那样了。 就好比这头发,虽然看上去依旧乌黑柔亮,其实暗藏着不少白头发。 从前哀家还耐着性子让你们替我将它们拔了,如今却真是拔都拔不过来了。” 郝嬷嬷忙道:“奴婢一定仔细替您梳发髻,绝不让白发露出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