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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 直到复仇成功安心死去,她都没有再刻意去想自己也是有过母亲的。 而五十多年后,甚至是在她成为另外一个人的今日,她却来到了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外祖母宣和长公主曾经是大燕唯一的嫡公主,据说年少时极为得宠。 所以皇曾祖父才把这座景色秀丽的庄子赐给了她。 每年她总有半数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因此母妃的少女时代也有半数是在这里度过的。 凤凰儿深吸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渐渐散开了。 五十多年前都不在乎的东西,如今还去计较什么? 就好比方才深吸的那一口气,绝不可能再嗅到半分母亲身上的味道。 也不知道这庄子怎的就换了主人。 莫不是她那些舅舅不争气,连外祖母的产业都守不住? 凤凰儿自嘲地笑了笑。 忍不住在心里学着阮棉棉骂了一句。 狗屁的舅舅! 她连见都没见过的舅舅,不是狗屁是什么? 正骂得过瘾,就见阿宾急匆匆来报:“司徒六姑娘,阿福生病了。” 凤凰儿醒过神来:“郎中看过了么?” “看过了,说是感染了风寒。” “那我去瞧瞧。”凤凰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姑娘不必担心,郎中说了,阿福的身体底子好,吃上一两服药散散风寒便好了。” “就是不严重也去看一看才安心。”凤凰儿迈步走出书房。 阿宾有些发愣。 司徒六姑娘对阿福是不是好得太过分了? 世子爷对他也算不错的,可终究是贵贱有别。 像他们这样的下人,生病时能及时医治,吃药能不差钱已属万幸。 病愈之后能听到主子们的一两句关心的话语便该感激涕零。 可司徒六姑娘对阿福…… 他用力甩了甩头。 别人家的事情和自己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管那许多闲事儿做甚? 阿宾迈开腿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赵重熙的房间。 ☆、第一百三十七章 问归云(上) 归云庄里的郎中姓尚,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家。 他捋着雪白的山羊胡子,嘴里絮絮叨叨念了一大通,这才去开方子。 赵重熙受了风寒本来无甚大碍,却被尚老郎中念得一阵头晕脑胀,索性依照他的吩咐裹紧了被子躺在床上。 他自幼便开始习武。 不管是在东宫的五年,还是在山庄求学的十年,他都很少生病。 可自打离开山庄,听了袁谟那假牛鼻子的话选择了“西山脚下遇前程”后,他真是伤病不断。 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他居然又一次感受到了发热是什么滋味。 当然,比之上一次受伤之后烧到说胡话的地步,今日这一遭也算不得什么。 至少人还是清醒的…… 正想着,凤凰儿和阿宾到了。 伸手敲了敲门后,两人前后脚走进了屋里。 赵重熙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姑娘,您怎的亲自过来了?” 凤凰儿示意他躺下,笑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难受?” 赵重熙道:“也没有很难受,就是喉咙有些痛,鼻子也有点喘不上气儿,郎中说喝几服药就没事儿了。” 阿宾倒了一杯滚水放到小案几上:“受了风寒要多喝水,我已经让人照尚老郎中的方子去药房抓药了,药熬好了给你送过来。” 赵重熙忙表示了谢意。 一面又对凤凰儿道:“姑娘还是回屋去歇着,小心过了病气。” 阿宾也道:“阿福说得是,这时节最容易染上风寒,司徒六姑娘还是……” 凤凰儿本想寻一把椅子坐下,听两人这样说只好作罢。 她笑着叮嘱:“那好吧,阿福喝了药后好好睡一觉,我们就不扰你了。” 阿宾扶赵重熙躺下,替他掖了掖被子,随着凤凰儿走出了屋子。 此时正值三月底,恰是归云庄中最美的时节。 刚一踏出房门,凤凰儿的目光就被远处的一树海棠吸引住了。 见她喜欢看花,阿宾建议道:“司徒六姑娘,现下才刚巳时,要不小的陪您四处转转?” 凤凰儿正有此意,笑道:“好吧。” 两人沿着曲廊朝园子深处走去。 凤凰儿状似不经意地问:“阿宾,我瞧着这归云庄像是有些年头了。” 阿宾道:“姑娘说得不错,这里建成都快两百年了。” “一开始便是楚王府的庄子么?” “不是的,楚王府开府还不满一甲子,这庄子是我们世子爷十二岁那年骑射诗文一并夺得魁首,圣上当作彩头赏下来的。” 凤凰儿笑了笑:“燕帝真是大手笔。” 阿宾道:“那是,当初盯着这庄子的人多了去了,圣上却一直都舍不得赏人,最终却还是被我们世子爷得了。” “那这庄子自从建成后便一直都在燕帝手中么,期间有没有赏过别人?” “小的倒是听人说过一回,说这归云庄曾经的主人是宣和大长公主,也不知晓是不是真的。” 大长公主? 凤凰儿伸手掐了一支海棠,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上一世她死的时候大燕新帝未立,外祖母自然只能是“宣和长公主”。 后来她顺利成了为“大长公主”,就说明新帝登基后对她还是很敬重的。 她在荣耀风光之余,偶尔也会想起自己这个早逝的外孙女么? 凤凰儿摇了摇头。 答案是肯定不会。 自己活着的时候都未曾得到过她一丝一毫的怜爱,更何况是死了。 见她在摇头,阿宾疑又道:“司徒六姑娘,这庄子到我们世子爷手中不过四五年,却很得世子爷喜欢,一年中总有三五个月住在这里。 平日里除了王爷王妃以及他的至交好友,连王府中其他公子和姑娘们都不让进的。” 凤凰儿顿住脚,笑道:“连王府里其他公子和姑娘们都不让进,离亭世子这个大哥当得还真是……” 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倒也不觉得慕容离亭过分。 嫡庶之间本就有天然的鸿沟,能不争斗已属难得,兄友弟恭几乎等同于做梦。 阿宾嘟囔道:“我们世子爷平日里从不仗着嫡出的身份欺负他们,这已经很不错了。” 凤凰儿又道:“离亭世子名满天下,想要同他结交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想来离亭世子的至交好友应该也不会太多吧。” “是,同我们世子爷有交情的人很多,但能够受邀到归云庄小住的人却没有几个,您是女子中的第一人。” 凤凰儿轻咳了一下。 享有这样的殊荣,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