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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人回到成国公府,午时都已经过了。 凤凰儿嘱咐了赵重熙几句,带着春桃直接去了琴瑟居。 然而,刚走到琴瑟居门口,就听见阮棉棉正在数落司徒曜。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怎的每次都只会这样? 你说说看,自从去年年底你回京述职到现在,这一招你用多少回了? 别以为我人不在京城就什么都不知道,带着乌青的眼圈去面圣的人是不是你,司徒三爷?” 司徒曜大约是疼得狠了,声音都有些嘶哑:“夫人就别打趣了,还是先把药给我取来……” 凤凰儿瞬间了然。 合着今日会同馆那一场冲突,渣爹居然也在场? 不仅在场,为了报复姓潘的,他居然还用了苦rou计? 凤凰儿看着春桃:“jiejie还是别进去了,我去瞧瞧。” “是。”春桃退了下去。 凤凰儿伸出手指轻轻一推虚掩着的门,缓步走了进去。 “娘,父亲这是怎么了?” 阮棉棉转过头看着她:“你不是说要吃过午饭才回来的么,怎的这么早?” 凤凰儿道:“外面的饭菜没有家里的合口,所以就回来了。” 去大燕的事情她还没有同棉棉姐摊牌,所以暂时还是不提了。 阮棉棉指着司徒曜道:“你来瞧瞧,真是烦人!” 凤凰儿想笑不敢笑,紧走了两步来到司徒曜身边。 只见他左边胳膊上有一条三四寸长的伤口,倒也不算太深。 只是他的皮肤太过白皙细腻,看起来有些瘆人。 凤凰儿觉得自己很能理解棉棉姐为什么会用“烦人”这个词。 因为渣爹实在是太容易受伤了。 她们见面不过两个月而已,这都多少次了? 而且,就在自己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渣爹的表情…… 竟像是在撒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针锋对 凤凰儿未曾经历过男女情爱,也从未见过寻常的夫妻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 但在她看来,男子向女子撒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渣爹难道还嫌棉棉姐不够讨厌他么? 难道他以为撒一下娇,棉棉姐就会接受他? 而且,之前在门外的时候,她还以为司徒曜是疼得狠了所以嗓音才变得有些嘶哑。 没想到他的伤…… 三四寸长不算深的伤口,又能疼得到哪儿去,也值当在妻子面前撒娇? 司徒曜见女儿来了,面部表情立刻恢复了正常。 凤凰儿在他身侧坐下:“娘方才说得很对,您为何每次都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司徒曜叹道:“箜儿,爹爹也不想的,只是有些时候想要达到的目的太多,一点都不损失是不可能的。” 凤凰儿挑眉:“契丹人和姓潘的不是打起来了么,莫非您……” “箜儿居然已经知晓了今日一早发生在会同馆的事情?” “父亲花了那么多心思设计,自然是要在同燕国签署合约之前见到效果。 会同馆里的冲突迟早都会有,早晚而已。 父亲还是同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形吧。” 司徒曜只好道:“正如你那一日所言,潘家乃是将门,潘伦虽是文官却是个急脾气。 他本就深恨契丹人,如何受得了那些契丹人每日歌舞饮宴? 偏那契丹人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一来二去两人就对上了。” 至于今日具体是怎么冲突的,司徒三爷觉得还是不要学给女儿听了。 太粗鲁,太惨烈…… 其实凤凰儿对会同馆冲突的细节也不感兴趣,她轻笑道:“如此一来,宋燕两国的合约恐怕又要修改了。” 司徒曜道:“如果不是慕容离亭处事圆滑,此次潘伦栽的跟头会更大。” 凤凰儿的心情瞬间好转了许多。 听渣爹话里的意思,今日的冲突基本算是解决了。 解决之后慕容离亭才有机会去管其他事。 希望明日他能够准时赴约…… 阮棉棉见两人说得投契,笑道:“你们两个光说话肚子就饱了,不打算吃饭了么?” 凤凰儿在东街茶坊用过点心,一点也没觉出饿。 但方才已经说过家里饭菜合口的话,她只能笑道:“那我去吩咐厨娘们摆饭。” 说着就站起身走出了正房。 “你呢?”阮棉棉瞥了司徒曜一眼。 司徒曜不敢撒娇了,赶紧站起来把高高卷起的袖子放下:“夫人,我们去用饭。” ※※※※ 第二日未时,凤凰儿和赵重熙春桃准时出现在五味楼最大的雅间。 今日慕容离亭信守承诺,提前一刻钟便到了。 大约是不想引人注意,他今日穿了一身普通的青衫,除了一根成色一般的青玉簪子,周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 然而,即便是这般简素的装扮,在窗边负手而立的慕容离亭,依旧足够吸引人。 凤凰儿示意赵重熙和春桃在外等候,迈步朝窗边走去。 距离慕容离亭大约三尺的地方,她顿住脚福了福身:“离亭世子。” 慕容离亭回过头,凝神打量了凤凰儿一番。 早在正月时他就见过眼前的女孩子。 那时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阮大将军身上,对她并没有太过上心。 但不可否认,这般秀美绝伦的女孩子,只需一眼便很难遗忘。 那日桃花宴,她身着一身雪青色的衣裙,在众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中间越发显得清丽婉约。 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满十三岁,温柔秀气的小姑娘,竟会如此狡猾。 不,不仅仅是狡猾。 躲得过别人的设计可说是狡猾,能设计别人入彀,应当说是手段高超。 她没有用贵女们惯用的烂招数,却成功吸引了自己的注意,甚至是……尊重。 慕容离亭还了一礼:“司徒六姑娘。” 分宾主落座后,慕容离亭给凤凰儿到了一杯茶:“司徒六姑娘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究竟意欲何为?” 凤凰儿轻笑道:“大燕京城东南方一百里处,有一高台名曰‘凤凰’,离亭世子应该不陌生吧。” 慕容离亭微微一愣。 司徒箜的目的他想过千百种,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目的竟是凤凰台。 他也笑道:“司徒六姑娘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凤凰儿并不在意他的话,继续道:“据说五十多年来,凤凰台的守卫一直都由楚王府负责。” “原来姑娘是想用曲谱贿赂本世子,以换得进入凤凰台的机会?” “世子允否?” 慕容离亭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未免太天真了,一份,不,应该说是半份曲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