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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得过分。 “掌门人,发生什么事了?”阿芳里急切地问。 “我……我……”蓝雪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倒是眼泪先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阿芳里第一次见到蓝雪这么脆弱的模样,心中一软。她站立着,蓝雪坐着,她让蓝雪靠着她,用双臂环住蓝雪的肩,是个将蓝雪护在怀里的姿势。 过了好久,蓝雪才恢复神智,她轻轻地开口说道:“原修死了。” “什么?”阿芳里和谭千岱同时一惊,第一反应是想问蓝雪出了什么事,但看蓝雪那么差的脸色,二人话已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蓝雪将撞破秦至诚的阴谋,到原修被莫知影、原枫暗算的整个过程简单地陈述了一遍。二人得知秦至诚是幕后主使,均心惊不已。秦至诚在中原武林名声极好,谭千岱虽然没见过他,但对他仰慕已久;对于阿芳里来说,秦至诚是她第二个接触的中原人,第一个是蓝雪,她印象中秦至诚脾气温和,和蔼可亲,跟“坏人”完全沾不上边。 “秦至诚要在各大世家人马前往机关城墙的路上埋伏,将他们各个击破。”蓝雪道。 “我们的人只有这么多,无法与整个赤盟正面对抗,不如分散我们的人马,让大家分头去各大世家的大本营,通知他们派人支援本家子弟。”谭千岱道。 蓝雪却摇摇头,“我们的人不能分散,不然也让秦至诚各个击破去了。况且世家的大本营,我想现在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秦至诚筹划这一天已筹划了很久,他不会疏忽掉世家大本营。各大世家都派了不少人前来机关城墙,因此世家府邸防御减弱,赤盟之人恐怕已经趁虚而入了。” 谭千岱还欲说些什么,一个圣毒门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将蓝雪与谭千岱的谈话打断。 “掌门人,收到南疆那边的飞鸽传书。” 信是密封的,上面盖了寥沙赏罚使的印章,还写着“掌门人亲启”。蓝雪将信拆开来看了,信上寥沙赏罚使将南疆的情况告诉了蓝雪,圣毒门与琵琶门联手铲除换日教的行动进行得还算顺利,不过最近玄音以关心为名,几次向他打听进入中原的圣毒门人的情况,问需不需要琵琶门的支援。 蓝雪敏锐地嗅到一丝危机的味道。玄音不可能那么好心,虽说她给出了羽毛令,但羽毛令承诺的仅仅是琵琶门与圣毒门合作,联手将南疆境内的换日教连根拔起,至于蓝雪带圣毒门人进入机关城墙来助中原武林一臂之力的事情,跟玄音可没多大关系。 玄音为什么突然热心起来?如果此次在中原遇袭的事情传到她耳朵里,她真的会伸出援手吗?或许会,但要赚取足够的报酬,也就是趁火打劫,赔本买卖玄音从来不做;或许不会,或许她更狠,得知圣毒门掌门人遇袭的消息后,她会利用圣毒门人的焦躁情绪,制造事端,从而占取利益。 蓝雪在心里冷笑:玄音,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在中原出事呢。 尽管在读信过程中蓝雪的内心千回百转,但她始终面色不改,仿佛寥沙赏罚使寄来的只是一封唠家常的信一样。 “掌门人,寥沙赏罚使在信中说了什么呀?”阿芳里问。 “他说南疆的事情进行得顺利,让我们放心。” “哦。”阿芳里见蓝雪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便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蓝雪给寥沙赏罚使写了回信,信中隐瞒了他们在中原遇袭的事情,只说一切正常,她嘱咐寥沙赏罚使对玄音要有所防备,又在信的最后向寥沙赏罚使推荐了一个人——晋夫人,说晋夫人遇事冷静稳重,建议寥沙赏罚使重用。 蓝雪将信封好,让下属绑在信鸽上放出去。 蓝雪下了命令,让圣毒门人往北行。往北行进说不定能遇上前来机关城墙的世家人马,到时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启程后,路过藏着原修的骨灰盒的地方,蓝雪让大家先停一会,她独自上高地去取回骨灰盒。 蓝雪小心翼翼地抱起藏在松木下的骨灰盒,然而就在她起身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一阵晕眩,险些瘫软过去。她急忙扶住松木,不让自己摔倒,她闭眼凝神,深深地呼吸,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 在这个关头,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让她的门人们担心。 等到眩晕过去,蓝雪已经满头大汗,她将头轻轻抵在松树上,从高处往下看,看着眼前那一片黑暗。她摸了摸自己左手手背上被山梦海棠花咬伤的伤口,几个时辰过去后,那附近的皮肤悄悄泛起了一片黑色血丝,扭曲着、缠绕着,跟鬼画符似的。 蓝雪知道自己中毒了,中的不是简单的毒,她不知道要怎么解。山梦海棠被重新被种植出来的时间太短了,古籍中关于它的记载又十分匮乏,所以对于山梦海棠的毒性,蓝雪也没摸得清楚。 不知为何,此时蓝雪突然想到了蓝桐,她想到蓝桐曾说她“终日与毒物为伍,难免有一天会被毒物所伤”,如今她真的被毒物所伤了,伤得还很重。 下方传来阿芳里的声音:“掌门人,东西拿到了吗?” 蓝雪转过身,回应道:“拿到了,这就下来。”她的语气平静,丝毫听不出她刚刚被体内的毒折磨得差点晕倒。她一步一步走下高地,她心中其实对前面的路该怎么走感到迷茫甚至毫无底气,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所以心底不安。但她不能够让任何人看出她的不安,绝对不能。 第60章 琉璃川(一) 夜深人静,圣毒门人临时搭建的落脚点熄了灯,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月光如水,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蓝雪冲到一条小河边,将左手伸进冰凉的溪水中,她的脸色苍白,额上直冒汗。她左手背上被山梦海棠咬伤的伤口肿了一块,红得吓人,附近皮肤浮现出来的黑血丝凸了起来,看起来狰狞恐怖。 她伏在小河边,头抵在地上,虚弱地闭上了眼睛,陷入短暂的昏迷。 过了好久,她才睁开眼睛,从虚脱的状态恢复过来。 山梦海棠的毒性又发作了,一次比一次厉害,发作的时候蓝雪左手伤口附近的皮肤烫得像火烧,身体时而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快要溺毙,时而像是被四堵墙挤压着,疼到极致。每次发作对蓝雪来说都是一场酷刑,可她无能为力,绝望至极。 他们赶了四天的路,蓝雪也四天没睡。白日奔波,身体是疲惫的,可身体再疲惫,大脑却放佛麻木了一样,愣直地清醒着。 夜间山梦海棠毒性发作时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