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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心跳漏拍。 “谁说的?” “我去办公室拿申请表的时候,听老蒋说的,他面试过了,前两天就回来了。” 受停了下来,他想找个东西跺一脚,他后悔刚刚把汽水罐丢了,他想要一堆汽水罐。 “这个怂逼,”受咬牙,“不敢自己来跟我说,真怕我打死他?” 受咬牙用力得咬肌都酸了,他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觉得喘不上气来,胸口闷得要死了一样,不知道身体里的哪个闸没卡住,他喘下一口气的时候,就哭了出来。 受一边大步迈着,一边哭,攻二跟在他旁边,几次想抱住他都被他大力甩开,他是真的不想要安慰,或者一个不是喜欢的人的胸膛。 攻二一路陪着受走到了他家那个筒子楼,受还在发泄式地哭,满脸的鼻涕眼泪,抬手拿手背揩,像个孩子,但又一点都没有孩子式的求助和索取意味。 他就是哭给他自己。 走到家就不哭了,要不然会被那个老混蛋揍。受这么想着。 但是下一刻,受和攻二一起停下了脚步。 因为攻站在前面。 周寻穿着白衬衫,和笔挺的西裤,胳膊上搭着西服外套,他的头发上了一点发胶,姜拓第一次看到他刘海撩起来的样子。 周寻看到哭得一塌糊涂的姜拓,就像是好好站着,被从不知道哪里来的摆锤击中,砸得五脏移位,支离破碎。 一个叫“他怎么哭了”的摆锤。 失眠产物11 攻几步走过来,把受的脑袋揽到胸前,条件反射的保护姿势,他虽然直觉受这幅样子跟自己有关,但还是敌意地看向攻二。 “怎么回事?” 攻二拳头捏紧了,看着受被攻的手握着的后颈,犹豫该说什么。还好受很快推开了攻。 “你跑这来干什么。” 攻被受一吼,气势弱了几分。 “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我没美元给你兑,出去右转,中国银行,兑好了赶紧滚。” 攻看了受一阵,伸手想给受擦脸,被受挥开,受已经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 筒子楼前的空地上都是扎堆的居民,打麻将的,喝小酒的,光着屁股的小孩就趴在地上玩虫子。而这些人最好看戏,一边嗑瓜子一边往这里瞄。 有人问了一句,小拓,同学啊。 受没搭理,那个邻居卖了很多兑水酒给他爸,他揍过那个人。受看了看攻和攻二都杵在旁边,脸色难看地互相对峙着,又看了看这片乱七八糟的空地和稀稀拉拉晒着汗衫内裤的筒子楼,突然觉得羞耻。 这两个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攻别说了,就是个少爷,攻二家的小区受也去过,没上楼,但是那种特别温馨干净的社区,垃圾桶都很干净。 攻二突然伸手按受的肩膀。 “我先上去写作业了。” 说完攻二挂着两个人的书包,越过受就往楼上走,受猝不及防,而攻显然信了两人是约着一起写作业。 受什么时候会写作业了?什么时候跟那个招风耳那么熟了? 受怕攻二撞见自己爹,连忙跟上去,攻自然紧跟。 还好受他爸不在家,但三个人塞这挪不开身的破屋里,更让受窘迫。 受让两人都赶紧滚,攻二就委屈:我又没做错事。 动嘴不管用,地方小也不好动手,很快太阳落山,三个人都捂着肚子肠鸣。 受下了一锅面条,打了三个鸡蛋进去,出锅的时候添一勺香油一把葱,他只会做这个。 三个人围着锅吃完面,攻让攻二回避,自己有话要说。 受说就一间屋子回哪儿避去? 攻二说算了我去过道上抽烟,抽完就回来。 受说抽什么烟? 攻二说好吧我去数数,数到一百就回来。 受默许了,攻二带上门走了,受一抬头,见攻双眼通红,盯着他:你们怎么回事? 受说,哥们。 攻说,你再说一遍? 受说,他跟你一样是gay,但我把他当哥们。 攻额角的筋都爆起来了,最终还是软了点语气。 “我想了很久,你不爽我出国,那你以后随时都可以来看我,我帮你买机票,租个公寓,你来了一起住,我们也不用……分手,只是我出国这件事不是上学那么简单,是一个人生节点,之后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父母也会更严格地要求我,我们的关系就不可能……” 攻抬手用掌根摁了摁眼眶。 “就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我绝对不能让人看见你,不能让人知道你,而且我还会和女人在一起。” 攻今天就是从他的庆祝宴上逃出来的,宴会办得很大,为了庆祝他考上了那所目标学校,当然另一个主题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将会和他一起出国的女孩,也会受邀。 但攻空着肚子逃出来了,这大概是他出国之前唯一一次可以出格的机会,以后再不会有了。 攻说完自己都觉得毫无希望的计划,等着受回答。 受深深吸了口气。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鸡?” 攻抬起眼,受第一次看到攻的眼里出现脆弱,像颗果冻。 “不是。” 两个人沉默望着对方,很久,门被一脚蹬开了,受头也没抬。 “再数一百!” 然而回答他的不是攻二,是粗噶含混的男人的嗓音。 “你吼个鸡-巴,小兔崽子,这都是谁,喊来家里干什么!” 受迅速站起来,惊恐地望向门口。 站在受身边的攻,和从门口跑来的攻二,都清楚地看到了受眼里的恐惧。 他们从没见过的姜拓。 失眠产物12 受一点都不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了,他为了掩饰恐惧似的抹了一把脸,很快退到一边给他那个走不了直线的醉鬼爹让道,嘴上说着是同学,来家里吃饭,这就走。 受他爸正眼不瞧两个同学,大着舌头说别想溜,今天的钱还没还。 受从裤兜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