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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起,琉月下床, 唤来小荷, 伺候梳洗用膳。 饭后,她独自一人在庭院中溜达,慢悠悠散步, 来到后院角门处, 举目望向上方两人高的墙头, 心里唉声叹气, 这么高,不借助梯子,如何翻得过去? “夫人,您到这儿来干嘛呀?”小荷跟鬼影儿一样出现在身旁。 琉月浑身打了个激灵,心虚道:“我就是随便走走,不知道怎么走到这儿来了,回吧。” 琉月心烦气躁回到内室,左思右想, 吩咐小荷:“去把平时打赏的荷包拿来。” 小荷以为夫人要查一查银子数目, 未作他想,取来荷包, 摆放在梳妆台上。 “这里没别的事,你下去吧。” 琉月支走小荷,将荷包里的散碎银子全都倒出来,数了数,有好几两呢, 也不少了。省着点,够花几个月的了。 王爷赏的那些珠宝首饰,虽然价值连城,却都刻有王府徽记,拿出去也换不了银子,反而招人耳目。只有这些碎银子可以用。 中午,前院来人通传,说王爷在宫里有要事,要到晚上才回来,让她自个儿先歇下,不必等了。 琉月歇了个晌醒来,从衣柜里取出一只包袱,里头有一件原主入府时穿过的粗布碎花衫子,她把这件衣服穿在里面,外面穿上一身秋香色绣百花穿蝶褙子。 那几两碎银子用帕子包了,系在腰间,她的腰很细,衣裳宽松,绑个东西也看不出来。 琉月嫌在院子里待得烦闷,带上小荷去花园散散心,走了许久,快到前院的时候,琉月转头说:“小荷,你别跟着了,王爷昨儿个与我说,要带我去游湖垂钓,晚膳不用叫膳房做了。” “可是,前院来人说,王爷去宫里,没回来。”小荷疑惑。 琉月嗨了一声,“那是之前,后来又有个小太监过来禀报,说是王爷忙完事务,下午就回。” 小荷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福了个身,往回走了。 琉月等小荷走后,不紧不慢去了下人房后面的一处角门。 城外有个庄子,是晋王的田产,府里的瓜果蔬菜都是由那里供的,每日早上和中午,都会有马车载着装菜的箩筐去庄子里运菜。 这是她以前在下人房打听到的,以后她在王府混不下去,打算从这里走。 没想到最后,还真用上了。 旁边没人,琉月扒着角门往外看,车夫不在,正是盘算跑路的好时机。 她偷偷溜出去,来到马车后头,扶着木头栏板,抬脚跨上马车,秋香色的裙摆从车板上拖曳而过,她躲进荆条编制的大菜筐里,盖上盖子。 不一会儿,车夫搬来最后一只菜筐,放在马车后面,围上栏板,然后绕到车前,坐在车辕上,一扬马鞭,马车碌碌前行。 抵达城门口时,马车上有晋王府徽记,无人敢拦,出城后,又行了一段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到不远处一棵杨树后面解手,琉月趁机从菜筐里爬出来,跳下马车,撒开腿就跑。 好在车夫也未发现,琉月跑到一处僻静的灌木丛里,脱掉身上的那件秋香色褙子,卷成一个小包袱,头上的首饰也全部摘下来,她拆了发髻,将秀发梳至脑后,挽成一个圆髻,类似于现代的丸子头。 琉月往白嫩的脸上抹了一点土灰,浑身上下没什么不妥,才顺着小道往前走。 没走几步,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高大的城门,一滴眼泪倏然滑落,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片刻,她攥紧了手,决然转过身去,抱着包袱走了。 下朝后,父皇留他在御书房议事,后来有人前来禀报,玉嫔临盆,父皇便起驾去了清泉宫。 回府后,萧煊直接去了竹云苑,小荷看到他,愣了一瞬,“王爷,您怎么来了?” “你们夫人呢?”萧煊越过她,负手往里走。 “夫……人?”小荷脑袋发懵,深吸两口气,理清思绪道,“夫人说她去找前院找您了,还说您要与她游湖垂钓。” “本王何时说过?”萧煊回头问,“本王刚回府,不曾见到她。” 小荷手心发凉,夫人,她能上哪儿去? 萧煊步入内室,没见琉月,倒是在梳妆台上看到她平常戴的那只素银簪子。 “你们夫人今日可有异常?”他捡起银簪,看着上头嵌着的白珍珠,眼里流露出几分疑惑。 小荷想了想,“今早上,夫人去后院看了会儿墙头,还向奴婢要了打赏用的荷包,后来夫人就带着奴婢去前院,让奴婢一个人先回来了。” 萧煊眉峰皱起,“给本王找,府里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两盏茶后,福安禀告,“王爷,府里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夫人,您看这……” 萧煊的心似被冰水淋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再找!” 日近傍晚,道上人烟稀少,琉月没有地图,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到小镇落脚。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串铜铃声,车夫勒住缰绳,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在旁边停下,“姑娘,一个人赶路吗?要不要坐我的车,只要三百钱。” 琉月大喜,有顺风车,当然不搭白不搭,三百钱她出得起,但是陌生人的马车,她不敢坐,摆手道:“大叔,我还是不坐了,谢谢您。” “老汉我做赶车送货的营生好几年了,京城里哪个不知道我张记车行的大名?”车夫笑道,“离下个镇子还有十里路,以姑娘的脚程,恐怕走到半夜也走不到地方。” 琉月看那车上是有张记车行的标记,从包袱里取出一角银子,付给车夫,坐进马车里,里头居然坐了好几个妇人。 车夫边赶路边道:“车上都是回娘家的妇人,让我捎带过去的,不然也不会叫姑娘上来。” “哦。”琉月安下心来,抱着包袱坐在角落。 车夫是个话痨,絮絮叨叨:“老汉我走这条道几年了,有一次,路遇劫匪,情况何等危险,结果,劫匪被我三两下身手赶走了。” 车夫说着,突然停住了话语。 耳边听到一声唿哨锐响,几个扛着大刀的彪形大汉从旁边的小山上蹿下,拦住马车。 “留下钱财,给我等兄弟几个吃酒。”一名身着短衣的虬须壮汉笑嘻嘻道,“否则拿命来抵。” 糟糕,这是遇到打劫的了,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放屁都砸脚后跟,大叔你真是乌鸦嘴! 车夫从车上滚下来,扑通一跪,拱手道:“几位爷爷饶命,小人全指望这份活计养活一家老小,您行行好,放过小人吧。” 一人抬脚将车夫踹翻在地,啐他一口唾沫,“我呸,快拿出钱财,爷爷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一个瘦高个儿伸手去掀帷幔,看到一车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