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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谢贵妃就倚着水上青红的小榭,漫不经心地喂着鱼。 谢随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这个jiejie了,但十多年后再看去,却觉得光阴好像在她身上凝固了,她的容色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不知是因为她驻颜有术、容颜如初,还是因为她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是这样的了。 他在那水榭外站定,沉沉地唤:“jiejie。” 谢贵妃回过头来,目光首先定格在他腰间的刀上。“你入宫上殿,都不解刀?” 谢随只是“嗯”了一声。 谢贵妃的目光这才渐渐上移,从他朴拙的绑腿、凋敝的灰袍一直看到他的脸,棱角分明而微露沧桑的脸,然后是他的眼睛,亮而剔透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你杀了小陌。”谢贵妃道。 “嗯。” 谢贵妃又安静了很久。在谢随来之前,她原本准备了很多话要与他说。譬如现在皇帝即将发现她害了云淑妃了,局势危殆,他若是有一星半点还为着延陵谢氏着想,便应该与她合作……又譬如睿王在外相逼,皇帝的御座危如累卵,我们若想临阵倒戈,倒也未为不可…… 但现在见到他了,她却觉得那些话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好像已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与他说,他也许能听懂,但他却不会做选择。 他的选择,不在她给的选项之中。 谢贵妃叹了口气。 “江湖,有那么好吗?”她漫漫然地道,“我也真想见识一下。” 谢随的眼神动了一动,好像是对她有些怜悯似地望过来。 “我算了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最后算得了什么。云淑妃死了,可他仍然不喜欢我。其他女人都没有儿子了,可我也一样没有儿子。”谢贵妃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幽幽然,“你走了,可一切却并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坏,直到坏得不可收拾……” “十五年前的事,jiejie也有份吗?”谢随平静地道。 谢贵妃笑了,很坦然地道:“其实是小陌来找我帮忙的,那个要入宫的采女是我找来的,她的名册也是我给小陌的。小陌他喜欢沈秋帘,又想要侯位,本来是想嫁祸给你,谁知道那杀人犯太蠢而暴露了,原以为没希望了,你却又自己走了……” 她抬起头,看向丛丛青翠花树的荫里那个挺拔的人影,“你当年为什么要走呢,谢随?” 谢随沉默了很久。 “你一定觉得,告诉我,我也不懂。”谢贵妃的话音渐渐地冷却,直到没有了一丝温度,“我确实不懂,我若是像你一样,早就死在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了!” 谢随却道:“你这些年来,独自在宫中,一定有许多辛苦。” 谢贵妃顿住。 她那柔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将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 藏起情绪——这也许是她在宫中几十年,学得最好的一件事。 可是她的眸光却仍然在发颤,仿佛即将燃尽的灯,看不到希望却仍不得不静默地发亮。 “你……”她张了张口,又停一停,好像在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措辞,“你还是快走吧,这里不太平……” “——娘娘,娘娘!”方才那个宫婢突然慌张地跑了进来,“有圣旨!” 谢贵妃忽然坐直了身。 就在这一瞬之间,她的表情已变了。她转过净白的一张脸,冷冷地道:“不过是一道圣旨,慌什么,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那宫婢咬了咬牙,一跺脚,又转身跑了。之后便是一叠声的尖细嗓子叫着“圣旨到——”一个装模作样的大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走进了这一方水榭。 谢随往后退了半步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而他们看也没看谢随一眼。 那大太监将手中的黄纸抖了抖,尖声唱旨:“皇贵妃谢氏,残杀淑妃云氏,罪甚明白,赐死——” 谢贵妃突然笑了。 这道圣旨太过潦草,甚至全然无视宫里规矩,也难怪她会笑。 她想象着皇帝现在的神情。他是不是快要气疯了?她瞒着他从红崖山找出云淑妃,害死她,还给她用了毁容的□□,这一件事,唯有这一件事,是这许多年来令她最为快活的一件事,几乎让她做梦都要笑醒。 就为这一件事去死,她甚至也不觉得可惜。 她将发髻上的簪珥一一除去,缓慢地叩下了头,“妾领死。” 那大太监笑了笑,将身后太监端着的盘子指给她看,“娘娘,这里有毒酒一杯,白绫一条,匕首一把……娘娘?娘娘——” “——jiejie!”谢随排开那些太监抢上前去,却来不及了。 但见水花骤起,泼天溅日,在那水榭前方的石台上,只剩了一把被池水濡湿的嫣红裙角。 就在此刻。 宫城之中,四面八方,忽然回荡起钟声。 这明明只是个安谧的初春的午后而已,这样的时候,原不应该有钟声—— 然而那钟声沉沉,穿林过叶,连续而有序,那几个太监怔怔地听了半天,突然大叫:“丧钟!这是,这是陛下的丧钟!” “驾崩了,陛下驾崩了——!” 众人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般四处奔窜起来,而谢随站在水边,只觉风声汩起,凉意萧萧。 谢贵妃的尸体渐渐地从水底浮起。在那被水泡得臃肿的脸上,竟依稀见出一个可怖的笑容来。 71.第 71 章 第七十一章——如约(一) 皇帝听闻了秦念已醒, 便屏去众人,自踱到了九霞轩来。 荒芜破败的池园被几个有眼色的内官稍稍清理了些, 池面杂草除去,那断圮小桥之外的夕阳正将一弧柔软桥影投在清澈的水上,反而似老去的美人强作新妆, 旧的容颜叠着新的色彩,更显凄凉。 皇帝没有让人通传,是以刚走进堂屋时,有人很震惊地道了声:“陛下?” 皇帝一愣, 转头,见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 英俊眉目间透着戾气。他总觉这人有些眼熟,但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朕……”皇帝顿了顿, 一国之君的威严渐渐显露出来, “朕听闻秦姑娘醒了。” 蒯蓝桥默了默,自推着轮椅上前, 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