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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教给我了,”沈意淡淡道,“只没想到,第一次拿出来用,居然是为了对付你。” 风不眠似乎是露出了笑容来:“这是我的荣幸!”说罢眼神一闪,手上又出现了一柄剑,那剑微光浮动,带出摄人心魄的压力来。 “第二境界,叫做心剑合一。”风不眠身形停滞不动,那剑却如闪电疾风,瞬息到了秦越身前。 秦越挥剑格挡,眨眼间过了无数招,居然是被一柄剑给压制住了。 “欺人太甚!”挽朱一咬牙,反手一道符箓挥出,被风不眠伸手一弹,便弹了回来。 “小心!”沈意手一抬,又是一道符咒烈如辉光,挡在挽朱面前。 “什么丹修符修,都是废/物。”风不眠扯了扯嘴角,轻蔑地盯着秦越,“这是我们剑修之间的战斗——如果这小子配称之为剑修的话。” 秦越眼中腾起火光,显然是被激怒了。他用袖口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长剑横于胸前,冲风不眠笑了笑。 “来!” 秦越衣袖翻飞,下一秒,拔剑! 巨轮吱呀一声,沈意抬头看去,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拖着整艘船猛地沉入水中! 这一下无比迅疾,不论是风不眠还是秦越沈意一众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巨大水压拍入了大海深处。 袭击巨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沈意最后一个念头。 .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正是入夜时分,所有人都去了蓬莱宴,唯有望朔一人盘腿坐在甲板上,望着涛涛海水发呆。 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望朔心想,游龙剑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他忍不住第无数次捏起剑诀,低声喝道:“剑来!” 无事发生,反倒是一个巨浪打来,差点把他淋了个湿透。 唉。望朔叹口气,想了想,学着秦越沈意的样子,飞身坐在了桅杆顶上。 眼前不是他所熟悉的连绵无际的苍茫雪山,不是羚羊苍鹰,而是沙鸥海鸟,是这蔚蓝一片的东荒海。 晚风猎猎,吹起少年的衣袍,风中送来海洋咸咸的味道。 他脑海里浮现出秦越和沈意在桅杆上并肩而坐,相视一笑的场景,不由得有些羡慕。 那种默契非凡,那种互相托付,那种生死与共——那就是同伴的感觉吗? 望朔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不仅空无一人,连剑也没有了。 他愣愣看着远方,神色寥落下来,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孤独。 他从小在剑阁长大,痴心于炼剑,没人能跟他玩到一起。当然,也没人比他修为进境更快。 直到他听说秦越和沈意这两个名字。 那师弟用一种又好笑又敬畏的语气告诉他:“那两个人,自称为‘神奇二侠’。” 望朔哦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傻。” “是挺傻的。”那师弟道,“可是做的事情却很可怕。” 望朔抬眼看他:“他们做什么了?杀人了?” “……不是这种可怕。”那师弟摇头,“云州隐居的元婴境前辈和太守瓜分了百姓救灾用的粮食,结果两人第二天便被剥光了衣服吊在城楼上,身上还写着一行大字:神奇二侠到此一游。” 望朔一下子笑出了声:“干得漂亮!” “话不是这么说。”那师弟一脸的一言难尽,“有些事情,其实是潜在的规矩,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被他们戳破了。” 他低声道:“比如云州这事,那元婴前辈镇守云州多年,那点粮食不过是一点报酬罢了——多年以来都是如此,朝廷也是知道的。” 望朔愣了一下,低头想了半晌:“潜在的规矩?” “行走于世,总得按规矩做事才好。”那师弟道,“他们这种不按规矩来的,就是乱来,就不够正派,就很可怕。” 望朔有些困惑,但是这师弟向来精于世道,听他的,准是没错的。 但是望朔心下还是暗暗留意起了这两个叫做神奇二侠的人,并且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秦越和沈意。 他听说沈意一夜筑基,听说沈意被仙尊清玉收为徒弟,听说沈意成为山长,听说他多么惊才绝艳,而且美貌绝伦。 可是最后传来的消息,却是他怒而出走神微。 而原因,是因为一个叫秦越的人。 这个秦越,是帝都秦家的嫡子,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走上道途。关于秦越的修为他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以金丹境力克元婴境前辈,而且不只一次,是很多次。 这是个战力卓绝的人,也是一个自信而桀骜的人。 是他要杀的人。 不过此时望朔已然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为了追杀秦越,他不会来东荒,更不会丢了游龙剑。 可当那人拿出那块他心心念念的天陨石,他实在无法开口拒绝这笔交易。 关于这笔交易……望朔微微蹙着眉,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凭什么相信你?”那时望朔问道。 “我是朝廷的人。”那人全身笼罩在斗篷下面,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望朔根本没看到他动作,便见桌上出现了一道圣旨,“以陛下的名义起誓。” “皇帝?”望朔的注意力被引开了,嘟囔一句,“皇帝为什么来找我?” “问得好。”那人语带笑意,“因为纵观修仙界,老人们轻易不出山,而年轻一辈中,唯有你能与他匹敌。” 望朔欣然接受了这对自己的夸奖,一面没什么诚意地哦了一声:“他有这么厉害?” 那人沉吟片刻:“也不单是因为他,还因为他有个同伴。两人一攻一守,一剑一符,配合无间,才称得上厉害。” 望朔一下子兴奋起来:“同伴啊……”他笑着笑着,又低落下来,“为什么他们都有同伴,我却没有?” 那人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同伴又怎么样呢?所有同伴都会散去,道途漫长,走到最后,终究是孤身一人。” 望朔蹙眉想了会儿,心下不太赞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闷闷地没说话。 那人也不急,静静地坐在他对面,气息安静。